聊聊曹植的创作观:修改、文质及继承革新那些事儿

楚翊许也 2025-01-15 15:43:29

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留下了不朽篇章,可创作背后的理念却鲜有人深入探究。

曹植,这位建安文学的代表人物,他的作品文采斐然,令人称绝。

但你是否好奇,一篇佳作仅仅是灵感乍现的产物吗?曹植可不这么认为,他对作品修改的重视超乎想象,且影响深远。

——【·创作的修改观·】——

曹植的创作理论较为全面,颇为深刻。

他提出重视作品的修改是一条重具有意义的创作经验不仅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作品的修改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步骤,即便是一气呵成的作品,也要经过反复修改,最终成为最美的作品。

“世人之著述......使仆润饰之。敬礼谓仆……以为美谈。”

曹植认为任何文章不可能没有缺点,所以必须经过反复修改最后才能成文,同时要虚心接受别人的批评,吸取经验教训,精雕细琢才能做出好的文章出来。

曹植的这个创作观点对文学创作的影响颇为深远,古人是,今人是,后人也是。如杜甫:“新诗改罢自长吟”,韦庄:“卧看南山改旧诗”等,他们都强调修改对于作品的意义。

他们不仅推崇曹植的这个创作观点而且实行、发展这个作品要修改的观点。

如:“一吟双泪流”的贾岛,再如“春风又绿(到、过、来等)江南岸”的王安石等等这些可以说是曹植创作修改观的最直接最积极的实践者。

这个修改观虽然很朴实自然,但其影响非常深远,在这一点上可以说曹植的文艺理论思想在一定程度上是超过曹丕的。

——【·创作的文质观·】——

孔子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孔子的意思是说朴实超过文采就显得粗野,文采超过朴实就显得浮夸。所以文采要和朴实的内容配合适当,才是君子所为。

整个建安时期,文人的诗文都受到后人热情洋溢的赞扬,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诗文的内容逐渐转向抒情,形式开始注意华丽。

在这期间,曹植起到了极大的作用。曹植主张“歌以咏言,文以骋志”这样用感情抒写的作品才能使文章充实丰富。

如果只有内容饱满而形式单调干枯,就会缺少艺术的美感,于是曹植就提出了自己的审美意识论。他认为好的文章要内容和形式完美结合起来,即“文义相扶”。

他在《七启·序》中说:“昔枚乘作《七发》……,余有慕之焉!”,他在《王仲宣诔》中说:“文若春华,思若泉涌”……辞甚瑰纬”,如玉之莹”,在《答明帝昭表》中说:“章章殊兴,句句感切”他的这种创作理论继承和发扬了儒家传统的文质观。

“曹植的文质观对他的‘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的艺术风格的形成有直接的影响”。

《前录自序》中他明确指出文质观:“故君子之作也……别传为前录七十八篇”。

在他看来一个优秀的作家创作好的作品,形式上应该具有高山般的雄浑,内容上应该具有白花般的朴实,词语应该如五彩缤纷的春花一样华美,像江河流水洋洋洒洒,日月行辉。

这些都表明曹植对文学创作的严格要求和审美情趣。“曹植的文质观对推动建安文学走上‘以情纬文,以文被质’的健康发展道路具有积极作用。”

在此必须指出来的是曹植的文质观并不是一味地单方面追求语言的冗长晦涩,他反对脱离现实和为文而文的创作倾向。

他注意“表之遗翰,遂因辞势,以讥当世之士”刘勰也曾经很简明的指出:“陈思称扬、马之作,趣幽旨深,读者非师傅不能析其辞,非博学不能综其理,岂直才悬,抑亦字隐”。

曹植认为杨雄、司马相如用字古训晦涩难懂,非学识渊博者很难辩解其中的意思。他明确指出其中的弊端,主张文学创作要讲究简约明了,朴实自然。

——【·继承和革新的创作观·】——

文学的发展史是不断批判的继承过程。鲁迅先生曾说过:“新的阶级及其文化……于旧文化仍然有所择取。”

他对文学创作批判的继承与革新的思想已经很深刻的运用了。他知道人类知识只有通过学习前人的成果和开拓自己的思路才能有所发展。

曹植多次提到《诗经》是大家创作学习的典范。他借用或化用《诗经》里的句子来给自己的文章增色。

如《情诗》中“游者叹《黍离》,处者歌《式微》”,曹植表明人们对社会繁重生活的不满。

《朔风》中的“别如俯仰,脱如三秋”,两句是化用《诗经·王风·采葛》”中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句子。等等这些都说明曹植对《诗经》的直接继承。

曹植感叹命运和屈原的命运如此相似,苦苦求索,却无人问津,政治上的压抑使他对“楚辞”的继承相当明显。

所以他更多的直接继承“楚辞”的想像力。如他在《五游咏》中描写:“逍遥八弘外……踟躇玩灵芝,徒依弄华芳。”

很显然这是屈原《远游》篇的延伸,二者极为相似:“悲时俗兮迫兮……造旬始而观情都”。

曹植在继承古典文学遗产上反对亦步亦趋的因袭模仿。他提倡文学创作要大胆革新,要勇于创新,要打破旧的条条框框,走出自己的风格。

曹植对李延年的“增损古辞”是这样评价的:“凡乐辞曰诗,诗声曰歌,声来被辞,辞繁难节,故陈思称李延年闲于增损古辞,多者则宜减之,明贵约也。”

黄叔琳是这样点评这句话的:“增损古辞者,取古词以入乐,增损以就句度也。是以古乐府有与原本违异者,有不可句度者。或者以古乐府不可句度,虽嗤笑以为不美,此大妄也。”

从这个解释中我们可以看出“增损古辞”是一种创新的做法。曹植对这种做法是大为赞扬的。曹植带头实现对诗文的革新,打破旧的体式习惯。

像他的《桂之树行》、《苦思行》等诗,开创了形式上的自由体式,可以随心所欲摆脱一般文学样式的约束。使拟作乐府进入了文学化的里程。

再如,曹植受杨雄的文学思想的影响是很深的,但是也有所继承和发展的,没有全盘肯定杨雄的一切,他对杨雄“文必艰辛”的主张给予尖锐的批判,这说明他在创作理论上不拘泥于前人的观点,而是勇于创新。

他的创作论突出强调破除旧传统、建立新文学的必要性,总结了继承与革新的经验。为后人对他的文学创作理论的继承开创道路。

总而言之,曹植的文论思想,独出心裁,他注重文学批评和文学创作的关系,注重文学作品的审美感受,提倡创作的继承和革新等等,曹植对中国古典文论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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