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之前,有一位倒骑青牛的老者,他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五千多字的名篇,其中就曾提到“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让后世深受启迪,也会引发人们的思考。
唐代一位诗人名不经传,全唐诗中也鲜见他的诗作。有一次他外出漫步,看见一泓溪流汩汩流淌,忽然就捕捉到了创作灵感,于是便即兴吟咏了一首《水》,下面一起欣赏:
水
唐 · 韩溉
方圆不定性空柔,东注沧溟早晚休。
高截碧塘长耿耿,远飞青嶂更悠悠。
潇湘月浸千年色,梦泽烟含万古愁。
别有岭头呜咽处,为君分作断肠流。
唐代是一个诗的国度,上自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都喜欢吟诵和欣赏诗歌。整个唐朝不仅涌现过很多杰出诗人,而且也曾埋没了无数不知名的才子。虽然韩溉的具体生平和事迹不详,不过并不妨碍大家理解这首佳作。
水是一种无色、无味、无形的物质,看似极其普通,可是人们却每天都离不开它。滴水穿石,柔弱中显刚强;细水长流,坚持就能成功。这些有关水的道理,无不令人受益多多。韩溉的这首诗,就能在很多方面给人以极大的启发。
开篇阐述水的空柔性质,并赞美其奔流不息的精神,“方圆不定性空柔,东注沧溟早晚休。”诗人认为水没有一种固定的形态,时而就像一个方块,时而又似一个圆球。正因为其空灵、柔软,才能随意变换、伸缩自由,却又不会改变其自身的性质。
诗人面对滚滚不停的东流之水,又发自内心地赞美其日夜流淌,最终汇入广阔无边的大海,从而完成了从涓涓细流、到滔滔江河的壮举。一个人由呱呱坠地,然后逐渐掌握各种知识和技能,甚至还会成为一个行业的顶尖人士,正像那奔淌不息的流水。
“高截碧塘长耿耿,远飞青嶂更悠悠”,颔联描绘水库和瀑布的景象。人们为了灌溉和饮用方便,经常会用堤坝截流,形成一个类似湖泊的水库。由于水流速度放缓、甚至变得停滞,所以便会显出一种幽怨的形态。“耿耿”二字,采用拟人手法,形容流水烦躁不安、心事重重的模样。
如果流水穿越乱石、翻越青嶂,就会展现出一派磅礴的气势,显示出活泼、愉悦的样子。“悠悠”二字,展现出一条飞瀑灵动、欢快的场景,可谓活灵活现,宛如眼前。作者通过静态和动态的对比,细腻地刻画出水的不同风貌,湖水澄澈、婀娜迎人,飞瀑壮观、一泻千里,这两句极富情趣,让人拍手称赞。
颈联充满想象,“潇湘月浸千年色,梦泽烟含万古愁。”明月倒映于潇湘之水,荡漾的碧波中,仿佛有一位身穿素衣的仙女正在凌波微步,如梦如幻,又似身在仙境,可谓冰簟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
洞庭湖中烟波浩渺,更显水天一色。湖畔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人们不禁会想起君山岛的传说和湘妃竹的故事,也让人心生愁情。“千年、万古”乃是夸张之语,展现出水的永恒、以及个人的渺小。
“别有岭头呜咽处,为君分作断肠流”,结尾抒写作者的感慨。诗人他乡送客,心情悲戚,才子不说自己愁肠寸断,却借助岭头流水开始分流,潺潺流水发出的声音,就像离人的悲泣之声,形象地表达出一种依依难舍的愁情。
北宋诗人贺铸曾有佳句,“吞声别,陇头流水,替人呜咽”,与这位唐代诗人作品中的意境相似,具有异曲同工之妙。大家可将二者放在一起比较,以方便理解诗人当时悲愁的心境。
唐代的一首《水》,中规中矩,无一字可以更改,尽显水的刚柔并济。水会因势赋形,有时奔腾不息,具有势不可挡的气势;水能浅吟低唱,有时静如处子,显出温文尔雅的风度。全诗不着一个“水”字,却又句句展现出水的至柔至刚,值得细细品味!
不拘形态性本柔,无色无味昼夜流。冲下山巅过平原,奔流到海不回头。也曾驻聚低凹处,小至池塘大到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