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进来,照在床头柜上那个小小的存钱罐上。那是儿子小时候用的,现在里面装着我和老伴这些年攒下的十万块钱。
本来是给儿子彩礼用的,可现在,我心里却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儿子小军今年二十八了,在城里一家汽车4S店当销售。去年认识了个姑娘小芳,两人处得不错,年后就订婚了。小芳家里要十万彩礼,我和老伴虽然觉得有点多,但想着是儿子的终身大事,也就答应了。
谁知道前几天,小军打电话回来说小芳怀孕了。我和老伴又惊又喜,但转念一想,这下可有的忙了。
"要不,咱们把那十万留着,给他们养孩子用吧?"我对老伴说。
老伴犹豫了一下,"这不太好吧?当初都答应人家了。"
♫♪ ♫♪ ♫♪ ♫♪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啊。"我解释道,"小芳怀孕了,肯定要辞职在家休养。小军一个人的工资,哪够养活一家三口的?再说了,以后还有奶粉尿布,那可都是钱啊。"
老伴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这事还是得跟小军商量一下。"
第二天,我给小军打了个电话,把我的想法说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爸,我明白你的心思。"小军最后说,"不过这事还得跟小芳商量一下。毕竟当初我们都答应了的。"
我听出儿子话里的为难,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孩子啊,总是这么顾虑别人的感受。
挂了电话,我心里更加纠结了。要钱吧,怕他们以后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不要钱吧,又怕伤了小芳的心,影响两个孩子的感情。
♫♪ ♫♪ ♫♪ ♫♪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小军又打来了电话。
"爸,"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小芳...她把孩子打掉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什么?为什么啊?"
"她说现在还不想要孩子,想先工作几年。"小军说,"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听出儿子声音里的哽咽,心里一阵揪痛。挂了电话,我和老伴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又睡不着了。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小军和小芳的事。他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们这些老年人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
♫♪ ♫♪ ♫♪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上了去城里的长途汽车。到了小军租的房子楼下,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小芳。看到我,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
"叔叔好。"她小声说。
我勉强笑了笑,"小芳啊,叔叔来看看你们。小军呢?"
"他去上班了。"小芳说着,把我让进了屋。
屋子里很整洁,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低着头的小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芳啊,"我斟酌着开口,"叔叔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但是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呢?"
小芳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叔叔,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觉得现在还没准备好当父母,可是又怕你们失望..."
♫♪ ♫♪ ♫♪ ♫♪ ♫♪看着小芳泫然欲泣的样子,我心里那点责怪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了。
"傻孩子,"我轻声说,"你们的事,怎么会让我们失望呢?我们最希望的,就是你们能幸福。"
小芳抽噎了一下,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叔叔,对不起...我们不该瞒着你们的。我...我其实很害怕。害怕自己没法当好妈妈,害怕耽误了工作,害怕...害怕小军会嫌弃我。"
听着小芳的倾诉,我心里五味杂陈。原来她心里藏着这么多顾虑和不安。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芳啊,你们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去学习怎么当父母。工作的事也不用太担心,我和你婆婆可以帮忙照看孩子。至于小军...那孩子有多喜欢你,我们都看在眼里呢。"
♫♪ ♫♪ ♫♪ ♫♪ ♫♪小芳破涕为笑,"叔叔,谢谢你。我...我们以后会好好考虑的。"
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装着十万块钱的信封。
"这个给你们。原本是彩礼,现在就当是我和你婆婆给你们的一点心意吧。不管你们以后想什么时候要孩子,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支持你们的。"
小芳愣住了,她看着信封,又看看我,眼泪又涌了出来。
"叔叔..."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笑了笑,站起身来,"好了,叔叔就不多待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走出小军家的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天空很蓝,阳光很暖,我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回家的路上,我给老伴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你啊,"老伴在电话那头说,"总是心软。不过...你做得对。"
♫♪ ♫♪ ♫♪ ♫♪ ♫♪我笑了笑,"咱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当年要是没有爸妈的支持,我们哪有今天?"
老伴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是啊...咱们得好好谢谢爸妈。"
挂了电话,我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生活中难免会有波折,但只要我们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香。梦里,我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和老伴带着刚出生的小军,在爸妈的院子里笑闹。阳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我知道,这样的幸福,终有一天也会降临在小军和小芳的身上。而我和老伴,会一如既往地站在他们身后,给予全心全意的支持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