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7月7日,贺子珍终于又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毛主席。
欲语泪先流,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抽噎。
“我们见面了,你不说话,老哭,以后见不到了,又想说了...”
毛主席叹了口气:“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延安,去苏联呢?”
贺子珍哭得更厉害了,不停地说:“都是我不好,我太不懂事了。”
从井冈山算起,贺子珍与毛主席相濡以沫近10年,生了3儿3女。
可是1937年,贺子珍不顾已经身怀六甲,不听毛主席和众人的劝阻,只留下一只手帕就远赴苏联,夫妻之情就此终断。
贺子珍在苏联经历了苏德战争还被关进了“疯人院”,直到1947年被解救回国后,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如果贺子珍当年没有离开延安,就不会有那段历史...
十年夫妻,为何一朝离散?李敏女儿:外婆的包袱太重“唉,那次她就是要走,听不进我的话。我哭了,怎么劝怎么说也没有制止她。”
毛主席一生极少为了儿女之情落泪,他对贺子珍真是用情至深。
为了留住贺子珍,毛主席不但亲自出面劝说,还发动了所有可以发动的力量。
毛泽民、钱希钧夫妇,跟贺子珍彻夜长谈:“抗战已经爆发,你的身份又这么敏感,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钱希钧接茬道:“是啊,就算您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娇娇考虑啊。她这么小,您走了,谁管啊。”
贺子珍赌气的说:“她爸爸管嘛。”
“那大哥谁管啊?”贺子珍听完,没有说话。
后来,宋任穷的夫人钟月林;谢觉哉、王定国夫妇;彭儒、陈正人夫妇,都苦口婆心的多次规劝过贺子珍,奈何她去意已决,说什么都要离开。
从延安到西安,从西安到兰州,从兰州到乌鲁木齐,贺子珍有无数次回头的机会,但她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的踏上了飞往莫斯科的班机。
贺子珍执意出走,主要有两个原因。
长征途中,贺子珍为了救人,身中17处弹片,奄奄一息。
贺子珍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受伤千万不要告诉毛主席。”
她还强烈要求,战友们把她放在老乡家,相约“革命成功后再见”。
毛主席闻讯赶来,将贺子珍抬上了担架,与大部队一起转移。
由于条件简陋,贺子珍身上有多个弹片未能取出,最后跟肉长在了一起。
尤其到了阴天下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疼到不行。
考虑到莫斯科医疗条件好,贺子珍这才决定去治病。
当然,贺子珍诀别还有一个原因,正如她外孙女孔东梅所说:思想包袱太重。
贺子珍虽然瘦小,但也是很要强的女性。
孔东梅说:“外婆到延安后,发现当时延安有很多进步人士,这让她有很重的思想包袱。我也是17岁就参加革命的,思想上还是很进步的。”
毛主席工作又忙,不能及时照顾贺子珍的情绪。
为了让贺子珍适应这种环境,毛主席特地安排她去党校学习。
这样一来,两人见面的机会更少了,误会也更多了。
贺子珍说:“他要是陪我吵,跟我吵,我会好受些。而采取冷处理的态度,我就伤心透了。”
贺子珍嘴上说要去去莫斯科治病、去学习、休息,其实内心是跟毛主席在赌气。
贺子珍也想为自己争口气,16岁参加革命、17岁领导革命、18岁骑马挎枪走天下,与兄长、妹妹,并称“贺家三杰”的她,要用先进的文化来武装自己,证明自己并不比别人差。
儿子早夭、顿顿挨饿,贺子珍:苏联比长征还苦“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贺子珍离开时,李敏才刚刚出生,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
毛主席赶忙派警卫员去劝,而警卫员没有带回贺子珍,只带回来了她的一只白手帕,上面写着四个字:从此诀别。
贺子珍在苏联过得很不如意,先是旧疾复发,而弹片太深根本无法手术。
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小廖瓦),却不幸感染炎症而夭折。
张闻天的夫人刘英回忆:“贺子珍伤心至极,天天到廖瓦的坟上哭。”
毛主席平日忙,很少写信给她,偶尔写一封信,也只有三言两语。
贺子珍精神上非常苦恼,几近崩溃,但她又很傲,不肯主动写信给毛主席。
贺子珍在苏联唯一的慰藉,就是毛主席和杨开慧的儿子:毛岸英、毛岸青。
两兄弟非常懂事,经常趴在贺子珍的肩上安慰她:“贺妈妈,您别难过。你要保重身体,小弟弟不在了,还有我们呢,我们也是你的儿子!”
后来,毛主席又把3岁的李敏送了过去。
贺子珍、李敏、毛岸英、毛岸青4人,在异国他乡组成了个“临时家庭”。
孔东梅说:“在苏联的日子比长征还苦。为了养活我妈妈、岸英舅舅、岸青舅舅,她要彻夜织毛袜子,洗衣服,周末还要去伐木。家里有时还没有吃的,没有劈柴,冬天屋子里都结了冰。”
苏德战争爆发后,毛岸英远赴战场,而贺子珍和孩子们的生活过得更难了。
雪上加霜的是,贺子珍被人关进了“疯人院”,自此与女儿分开,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1947年,王稼祥出访莫斯科。
临行前,毛主席特地嘱咐她,一定要找到贺子珍的下落。
经过多方打听,王稼祥终于见到了阔别10年的贺子珍。
王稼祥问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贺子珍坚定的回答:“我要回到祖国去!”
毛主席得知后,作出四个字的指示:完全同意。
贺子珍回来了,带着李敏、毛岸青,还有一条盖了10几年的红毛毯。
哪怕就是被关在疯人院的时候,贺子珍也一直盖着。
原因无它,只因这条红毛毯是她和毛主席共同盖过的。
无数个夜里,贺子珍都摩挲着这条红毛毯,睹物思人。
毛主席也有一件,磨得薄如蝉翼,某些部位补丁摞补丁,又厚的跟硬纸板一样的灰军装。
李银桥曾劝他:“主席,换一件吧,再穿就该出洋相了。”
毛主席则小心翼翼地把那件灰军装,放在大腿上,像抚摸伤病员一样抚摸着。
“这样吧,用它补衣服。它可以继续发挥作用,我也能继续见到它。”孔东梅坦言,外公口中的“它”,其实就是外婆贺子珍。
每次看见这件灰军装,毛主席就能想起贺子珍。
“相见时难别亦难”,毛主席:不行了她脑子坏了1947年,贺子珍带着李敏、毛岸青回到了哈尔滨。
她请罗荣桓帮忙,给毛主席拍了封电报。
贺子珍说的不是儿女私情,而是请毛主席批准,让她哥哥贺敏学去东北做手术,取出残留在体内的两个弹片。
只隔了一天,贺子珍就收到了回复:华东战局紧张,急需敏学在职就位。现在无法前来治疗,以后有机会再予考虑。
1948年,贺子珍随机关来到沈阳,终于见到了妹妹贺怡。
在贺怡的劝说下,贺子珍给毛主席写了一封短信:
“主席:我已经回到中国来了。身体不太好,还在休养,并参加一些工作。我离开中国九年, 对国内现有的情况不大了解,我要通过工作来了解情况。 我在苏德战争期间,生活艰苦, 比长征还苦...我很感谢您对我妹妹和母亲的照顾, 代我尽了姐姐和女儿的责任,我将终生铭记在心。”
没等毛主席回信,贺怡就带着毛岸青、李敏,去了香山,见到了毛主席。
贺怡单刀直入:“主席, 我一是来送外甥女的,二是来给子珍姐找地位的。”
毛主席沉思良久,说了番意味深长的话:“你让贺子珍到石家庄来,这是历史造成的事实了, 我们还是按老传统办吧。”
不久后,贺怡带着贺子珍去了天津,等候毛主席的接见。
只是,1949年11月,贺怡在江西替毛主席、贺子珍寻找“毛毛”毛岸红的路上,发生了车祸,意外去世了。
后来,贺子珍搬到了上海,跟大哥贺敏学、嫂子李立英住在一起。
陈毅听说后,主动把自己在湖南路上的房子,让给了贺子珍。
1950年,毛主席给贺子珍回信:“娇娇(李敏)在我身边很好,我很喜欢她。望你保重身体,革命第一,身体第一,他人第一,顾全大局,多看看社会主义建设。”
每当寒暑假,李敏就会从北京,来上海陪妈妈,成为父母之间的“星空鹊桥”。
毛主席知道贺子珍身体不好,每次李敏南下前,他都用稿费,买上些药品和食物,给贺子珍捎去。
毛主席还多次让李敏劝她少抽烟,话虽如此,他却经常把舍不得抽的高档烟,托李敏转交给贺子珍。
1959年7月,毛主席听说贺子珍也在江西,主动提出要见一见:“我同贺子珍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是十年夫妻嘛。”
这次见面,毛主席感触颇深,贺子珍走后,他叹息道:“不行了,她脑子坏了。答非所问。”
后来,毛主席又多次默写李商隐的《相见时难别亦难》,或许是用这种方式,来缅怀他与贺子珍的感情。
此后,毛主席、贺子珍都分别两次和三次登过庐山, 但他们却再也没有相见,一别竟成永别。
1976年9月9日,伟人辞世,举国哀恸。
贺子珍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平静,她没有哭闹。
只是叉着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反复说这一句话:“主席,身体不是很好吗?怎么一下子就走了。”
3年后,贺子珍迎来了她70岁的生日。尽管身体已经垮了,但她还是不顾舟车劳顿,去了一趟北京。
在毛主席纪念堂,贺子珍在女儿、女婿的陪同下,终于见到了昔日的爱人。
时隔庐山相会又过去了 20 年,可如今,一个在外头,一个在里头;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一个醒着,一个睡着;一个来了,一个走了。
如果当年贺子珍没有负气出走,历史绝对大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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