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家的继子。
我有个难死启齿的秘密。
那就是我喜欢上了我的继兄。
我小心翼翼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以为它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直到那天,我喝了些酒,吻上了继兄的唇………
1
我喜欢陈宴生,他是我继父的儿子。
从妈妈第一次带我到陈家,他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那一刻,他便闯进了我的心里。
或许是因为孤独了太久,总算是有人可以作伴,所以陈宴生也对我很好。
而我对他的感情,也在他一日日的爱护中越发疯狂的蔓延开来。
我羞愧于自己的想法,所以小心翼翼的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
以为这样它就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直到毕业那天,同学们组织了一场散伙宴。
分别在即,大家都比较伤感,我难得喝了些酒,散席的也晚了些。
没想到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陈宴生正靠在车门边等我。
或许是喝多了酒,也或许是宴会上看到了好多人在勇敢表白。
所以我竟大着胆子吻上了陈宴生的唇。
他楞了一下,随即恼怒的将我推倒在地。
路过的人纷纷驻足回望。
陈宴生满脸厌恶,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李瑾年,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当天晚上,我便被陈宴生亲手送进了戒同所。
临走前他没有回头,只冷冷说道,
“等你什么时候把那些龌龊的想法戒掉了,再出来吧。”
2
陈宴生来接我的时候,我正接受楚医生的治疗。
剧烈的疼痛在关掉电流开关的那一刻,才离我而去。
我大口喘着粗气,像条已经干涸的死鱼一般瘫倒在地上。
楚医生一脸冷漠的看着我,“李瑾年,喜欢男人是非常令人恶心的事,你记住了吗?”
我下意识的回答,“记住了。”
楚医生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记住也不要紧,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
我看着一身白衣,笑的如同恶魔的楚医生,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这生不如死的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回来了。
换了身干净厚大的衣服后,我跟在楚医生身后走出了戒同所的大门。
不远处,陈宴生正靠在车门上,手里拿着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眯着眼看陈宴生,只觉得恍如隔世。
原来距离上一次和他见面,已经一年了。
我缓慢的朝他走去,陈宴生这才看到我。
他皱着眉问我,“怎么这么慢?”
其实这已经很快了。
若不是今天他来接我,我会被反复电击治疗到晚上的。
我颤抖着握紧藏在袖中的手指,低声说道,
“抱歉,哥哥,是我出来晚了。”
见我这样叫他,陈宴生眉毛一挑,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一直以来,我都叫他的名字。
任由他怎么纠正,我都固执的不肯叫他哥哥。
我私心以为,这是我留给自己唯一的奢望,也是唯一的坚持。
可现在。
经过戒同所一年的治疗的我,已经不敢再喊他的名字了。
陈宴生定定的看了我一会,轻笑一声,“确实学乖了。”
3
我跟着陈宴生回了陈家,其实我并不想回去的,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地方去。
最重要的是,我的妈妈也还在那里。
我站在别墅的门口。
妈妈和继父正坐在沙发上等着我,旁边还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
这女孩我认识,她叫宋安。
宋家和陈家是世交。
她从小便一直喜欢陈宴生。
还不止一次向他表白,但每次都被我破坏了。
但看现在这样子,在我离开的这一年里,她怕是如愿以偿了吧。
看到我,继父和妈露出僵硬的笑容,仔细看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从知道我喜欢陈宴生那天开始。
他们便觉得异常丢人,还认为我是个怪物。
妈妈更是痛苦万分怎么会有我这么个儿子。
所以戒同所的这一年,他们都不曾去看过我。
我跟在陈宴生身后走了进来,直接跪在了他们面前。
“陈叔叔,妈妈,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让你们丢人了,现在我已经改过自新,再也不喜欢男人了。”
我低垂着头,掩盖住眼睛里的麻木。
陈宴生有些震惊的看着我,“李瑾年,你这是干什么?”
我在展示戒同所训练的成果,让你们安心啊。
在戒同所里,这些话我每天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说上一百遍。
一开始我并不觉得爱上男人是错,所以不认同那句改过自新。
可一次次的电击,和随之而来的大小便失禁,彻底踩碎了我的尊严。
我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勇气。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陈宴生凌乱的呼吸声。
宋安伸出手扶我,“瑾年弟弟快起来吧。”
我强忍着不适回复道,“陈叔叔和妈妈没发话,我不能起来。”
妈妈这才说道,“小安马上就要成为你大嫂了,她让你起来你便起来吧。”
我浑身一僵,随后顺从的站了起来。
宋安毫不顾忌的打量着我,
“哎呀,李瑾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皮肤怎么也白了这么多啊。”
“怎么看着比我这个大嫂还像个女孩子了。”
话音刚落,大家的眼神都变了一瞬。
我拘谨不安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没想到陈宴生竟给我解了围。
“李瑾年刚回来,先让他回去休息下吧。”
4
陈宴生送我到房间门口。
他扭过头看向我,“屋子里都收拾好了。”
我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直到靠在了屋门上,这才止住了我后退的脚步。
他有些错愕的看着我,面上还带着不解。
我用力握住颤抖的手,礼貌的向他道谢,然后迅速的摁下门把手逃也似的进了屋。
我慌乱的跑到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暗地。
腥甜的血液顺着我的口鼻喷射而出,马桶瞬间便被染成了红色。
我又吐血了。
刚刚不该粗心让陈宴生离我那么近的。
在戒同所里,每天我们都会戴着测谎机接受主治医生的询问。
若是被测谎机测出来说了谎话,等待我们的便是无休止的电击。
直到测谎仪不再报警。
而我因为太过爱陈宴生,所以被主治医生重点关照了。
他们逼着我生吃死老鼠,蛇,尿液,粪便,......
各式各样令人恶心的东西。
每次惩罚过后我都会控制不住的呕吐。
到后来只要想起和陈宴生相关的,我都忍不住的呕吐。
而每次吐完以后,我都仿佛死过一次。
但身体上的痛,也在提醒我还活着。
.......
我吐的难受,想去找点热水喝。
打开门却发现陈宴生正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走向我,“是缺什么吗?”
我连忙后退解释道,“我出来接点热水喝。”
陈宴生见状停住脚步,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李瑾年,你变了很多。”
是啊,这么能不变啊。
我若是不变,只怕是早就死在戒同所那个吃人的地方了吧。
而且。
我现在这样。
不正是你期盼的吗?
你该高兴不是吗?
见我没作声,陈宴生尴尬的扯着话题,
“怎么在家里还穿的这么厚。”
我看了眼身上厚大的外套,“习惯了。”
说完我低着头靠着对面墙边快速走过。
......
我喝了口水,润了下火辣辣的嗓子。
又跟张姨要了些碘酒。
这才朝房间缓步走去。
等我回去的的时候,陈宴生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松了口气,连忙回了屋锁好门,这才将身上厚大的外套和裤子都脱了下来。
我抬眼便看到镜子里自己骨瘦如柴的上身。
还有连在腹部的透明袋子。
我有些悲凉的摸着腰间的造瘘袋。
它如同枷锁般,彻底的锁住了我的人生。
那时候我已经在戒同所里待了半年了。
在楚医生的治疗下,已经渐渐的不再想陈宴生了。
直到我生日那天,陈宴生让司机给我送了个生日蛋糕。
我已经平静的心,因为蛋糕的出现,再次凌乱了一瞬。
也是那天,我得到了楚医生史无前例的关照。
他骂我是个怪物,不仅是个同性恋,还喜欢自己的哥哥,简直罪加一等,错上加错。
他还骂我天生就是个下贱货,竟敢龌龊的妄想对我最好的哥哥,简直令人恶心。
骂到最后,他抽出一旁的鞭子,狠狠的抽向我。
直把我抽到鲜血淋漓,却还跟不解气一样。
将我压在了身下,撕碎了我的衣服。
他说,既然你这么想被男人睡,那我就成全你啊。
......
到最后,他拿了放在一旁的拖布把子,冲进了我的身体里.....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扯成了两半,痛的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腰间便多了这个造瘘袋。
而我所有旖旎的心思,全部停在了那一天。
我低下头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而是熟练的将造瘘袋拿下,拿出刚刚和张阿姨要来的碘酒仔细的消了毒。
再从行李袋里拿出新的造瘘袋换上。
这才穿上了我刚刚脱下的衣服裤子。
厚大的衣服恰好盖上了我腰间的造瘘袋。
也盖住了我仅有的尊严。
5
我在屋子里呆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房门就被妈妈敲开了。
她一脸试探的看着我,“今天是你哥哥和小安的订婚典礼,你要去吗?”
“我本不想让你去的,但是小安说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我知道他们怕我影响到陈宴生的订婚礼。
但是我却不能躲开,因为这是楚医生放我出戒同所的条件。
也是他交给我的任务。
楚医生说只要我能坦然的去参加订婚宴,便可以证明我真的不爱陈宴生了。
这样他才会把我在戒同所里拍下的那些视频和照片全都删除干净。
我别无选择。
看着视我如猛兽的妈妈,我不由得握了握藏在衣袖里的手。
“嗯,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真的已经改过了。”
妈妈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藏住难过的情绪送她出去,却看到陈宴生正站在门口。
他神色莫名的看着我,“瑾年真的懂事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在戒同所这一年,早就磨灭了我所有的傲气。
不过是参加个订婚宴而已,还能赶得上戒同所给我带来的痛苦多吗?
6
很快我们就到了酒店。
刚进到会场,我就察觉到不少探究的眼神。
我面无表情的握紧藏在衣袖下的手,躲到了宴会厅的角落里。
我本想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参加完订婚宴。
没想到宋安竟然笑着叫我上台。
我刚要拒绝,就被人不由分说的驾到了台上。
陈宴生眉头紧皱的看着我,眼里仿佛还带着些担忧。
他沉声说道,“小安,别闹了,你吓到李瑾年了。”
宋安噘着嘴挽着他的胳膊撒娇,“我只是想让咱们的订婚典礼热闹一些嘛。”
“李瑾年,我想听你亲口说出祝福嘛!”
我被迫站在舞台上,整个人极度的局促不安。
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腰间一轻,只听噗通一声,造瘘袋直接掉在了地上。
黄色的腌臜之物飞溅出来。
我的裤子上溅满了黄色的污渍。
就连宋安白色的订婚礼服和陈宴生的西服也无一幸免。
我脑袋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哆嗦的厉害。
舞台下一阵阵嘈杂,似乎都在问这是什么?
随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飘散开来。
不知谁说了一句,
“这个味道……好恶心!”
“这袋子里不会是屎吧。”
宋安惊呼一声,捂着鼻子哽咽道,
“李瑾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故意来搞砸我和宴生的订婚典礼吗?”
“我好心邀请你来参加我们订婚典礼,你竟然带一袋屎来恶心我。”
“若不是意外掉了出来,你是不是打算把他扬在我们身上啊。”
“我知道你喜欢宴生,但宴生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啊。”
“更何况,宴生他是你大哥啊,你也是个男人啊,你这样不觉得恶心吗?”
我晃了晃身子,痛苦的记忆席卷在我脑海里。
陈宴生目色沉沉的看向我,双手握拳在侧。
“李瑾年,送你去了一年的戒同所,竟丝毫没有长进,亏我还以为你真的改了。”
无数人嫌恶的看向我,就连我妈妈也捂着一脸厌恶的看着我。
我再也控制不住,颤抖着身子满心慌乱的捡起造瘘袋想逃离这个舞台。
却被陈宴生狠狠握住手腕拽到了后台的化妆间。
化妆间的门咣当一声被他反锁上。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李瑾年,你就这么贱吗?没有我你活不下去吗?”
我崩溃的摇着头,“没有,我真的不爱你了。”
陈宴生冷笑一声,举起我拿着造瘘袋的手,“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不爱我你为什么还要来破坏我的订婚宴!”
我想要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却被他突然的靠近吓得仓皇后退。
陈宴生压在我身上,声音嘶哑,
“既然你这么贱,那我今天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