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秋,江西瑞金的空气里弥漫着焦灼的气息。蒋介石调集150万大军,以德国军事顾问设计的“铁桶计划”为核心,试图将中央红军困死于赣南山区。
彼时的苏区,因博古等人的错误指挥,反围剿战役节节败退,八万红军战士的生死存亡悬于一线。
就在这个至暗时刻,一位衣衫褴褛、满口鲜血的“乞丐”踉跄着闯入中共中央驻地,他怀揣的情报不仅撕开了国民党的铁幕,更让中国革命的火种在绝境中迸发出新的生机。
庐山密谋:一张天罗地网悄然张开1934年9月,江西庐山牯岭的军事会议上,蒋介石志得意满地宣布了“铁桶计划”:以瑞金为中心,构筑半径达300华里的包围圈,每日推进5公里,配合地雷阵、碉堡群和30层铁丝网,逐步压缩红军生存空间。
这份计划堪称“绝杀”——每份文件都标注了唯一编号,参会者需在会后立即上交。
蒋介石深信,此战将“毕其功于一役”。
他未曾料到,这场绝密会议中,一位身着国民党将官制服的中年人正暗自心惊。
此人正是莫雄,孙中山时代的粤军元老,早年因蒋介石夺权而遭排挤。
1933年,他凭借“剿共战功”重获信任,被任命为江西德安保安司令。
表面上,他是蒋介石的得力干将;暗地里,他早已与中共特科建立联系。
当“铁桶计划”的细节在会议桌上铺开时,莫雄的掌心沁出冷汗——他深知,若此计得逞,红军将插翅难逃。
破局者:从“教书先生”到“血牙乞丐”的生死六日会议结束当晚,莫雄将四本字典交到项与年手中。
字典内页用特制药水写满“铁桶计划”的核心内容,而这位时任国民党江西省第四保安司令部情报参谋的中共特工,即将踏上中国近代情报史上最惊心动魄的传递之旅。
项与年初时扮作教书先生,昼伏夜出,专挑山间野径迂回南下。
然而行至南昌关卡时,搜查士兵的刺刀挑开了他的布包。
四本字典散落在地,士兵翻查无果后粗暴驱赶。
这次险情让项与年意识到:文弱书生的伪装已不再安全。
在兴国县的山道上,他做出了一个令后世震撼的决定——拾起棱角锋利的石块,对着口腔猛砸数次,生生敲落四颗门牙!鲜血混着泥土涂抹全身,破烂衣衫浸染腐食馊臭。
当肿胀变形的“乞丐”拄着木棍挪向哨卡时,国民党士兵掩鼻咒骂:“快滚!臭要饭的!”就这样,项与年以毁容自残的代价,骗过了沿途47道关卡。
六天六夜的跋涉中,他啃食野果、露宿荒坟,双脚被山石割得血肉模糊。
1934年10月7日,当周恩来在瑞金沙洲坝见到这位“乞丐”时,几乎认不出眼前面目全非的老部下。
而从破鞋底取出的情报,让所有在场者倒吸凉气——蒋介石的屠刀,距苏区仅剩最后三天!
绝地突围:八万红军的生死时速情报送达当晚,中共中央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地图上标注的“铁桶”已初现轮廓:北线陈诚部、南线蒋鼎文部、东线顾祝同部如三把铁钳合拢,德制重炮与碉堡群正以每日五公里的速度逼近瑞金。
更致命的是,国民党已在苏区周边囤积半年粮草,意图打持久消耗战。10月10日深夜,红军主力悄然开拔。
为迷惑敌军,项与年同期发出假情报,声称“红军欲东进福建”,而实际转移路线却直指湘西。
三天后,当蒋介石的十万大军完成合围时,瑞金早已人去城空。
气急败坏的蒋介石在日记中写道:“煮熟的鸭子竟飞了!”历史在这一刻转向——若没有项与年的情报,红军将困守苏区与敌正面决战。
以当时悬殊的兵力对比(国民党150万对红军8.6万),结局恐无悬念。
正如毛泽东后来感慨:“长征是被迫的,但也是清醒的。
这份清醒,是用同志的鲜血换来的。”
暗线英雄:被遮蔽的历史伏笔项与年与莫雄的故事,远不止于一次情报传递。
早在1927年“四一二”政变时,项与年便在上海特科参与锄奸行动,亲手击毙出卖彭湃的叛徒白鑫;
而莫雄的“反水”更非偶然——这位曾救过蒋介石性命的粤军宿将,因不满其背叛革命,早在1930年就试图加入中共,却被李克农劝阻:“你在敌方阵营,价值胜过十个师。”两人的命运在1934年交汇。
莫雄冒险窃取“铁桶计划”,项与年以毁容为代价突破封锁,背后是长达七年的布局:莫雄的司令部安插着刘哑佛等中共地下党员;
“剿共捷报”实为红军主动后撤的配合演出;甚至项与年“国民党参谋”的身份,也是特科精心设计的保护色。
这种“你中有我”的暗战,恰恰印证了周恩来对隐蔽战线的评价:“无形战线,无名英雄,无私奉献,无上光荣。”
血色丰碑:沉默的代价与信仰的重量情报送达后,项与年并未停歇。他化名“梁明德”潜入南京,继续破坏国民党交通线,直至抗战爆发。
而莫雄则在1949年率部起义,成为新中国参事室参事。
但荣耀背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牺牲——项与年与幼子项南(后任福建省委书记)失散21年,女儿在颠沛流离中病逝;莫雄的家人长期遭军统监视,次子甚至被扣作人质。
当1956年叶剑英设宴表彰项与年时,这位满口假牙的老兵只是淡然道:“和牺牲的同志比,我算幸运了。”
1978年项与年病逝时,习仲勋在悼词中写道:“他用四颗牙齿,咬断了锁链,啃开了生路。”如今,在福建连城县的项与年纪念馆里,陈列着那四本字典的复制品。
泛黄的纸页上,药水字迹早已消退,但穿越时空的密码依然清晰可辨——那是一个民族在至暗时刻,对光明近乎偏执的信仰。
结语:历史总是充满戏剧性的巧合:1934年10月,当项与年蹒跚走向瑞金时,爱因斯坦正在抗议纳粹暴行,卓别林的《摩登时代》刚完成拍摄。
世界的聚光灯从未投向赣南山区,但正是这个“乞丐”用血肉之躯改写了东方大国的命运。
今天,当我们回望长征,不应只记得湘江的血浪、雪山的巍峨,更要铭记那些在历史褶皱中沉默燃烧的身影。
他们或许没有留下照片,甚至姓名也湮没于档案,但正如项与年砸向自己的那块石头——最坚硬的黑暗,往往被最决绝的勇气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