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成亲当日,我放弃前夫,转身嫁给了他的兄弟

鲜衣怒马的少年 2023-11-20 12:14:36

威远将军府和永瑞侯府同时来提亲那日,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永瑞候府,因为侯府世子方千尘沉稳持重,芝兰玉树,腹有诗书,是盛京城贵女们心目中如意郎君的不二人选。

我亦心悦这样卓尔不群之人。

而威远将军府的萧若锦固然容貌丝毫不逊色于方千尘,但性情佻达不羁,玩世不恭,不是我属意的类型。

我与他二人皆相识,概因父辈同朝为官,且我的同胞兄长与他们都有些交情,我与他们便也熟悉。

故而相比传闻,我自认较为了解二人的脾性。

当然,我之所以选择了方千尘,不单是倾慕他的容貌和学识,也有威远将军府不是良配的缘由。

威远将军府阖族世代为将,有英烈无数,威名赫赫。

可如今府中上上下下有六七个寡妇,萧氏嫡系这一支,惟剩萧若锦和他两岁的侄儿是男丁。

盛京城里哪个姑娘不知嫁到他们府里,便等于年纪轻轻就得守寡?

此情此境之下,即便萧若锦本身足够优秀,也无法让贵女们青睐。

他的几个兄长和堂兄弟们所娶之妻,有一半是迫于皇上赐婚才嫁过去的。

我平素是个不愿争不愿抢的娴静性子,但这不代表我不是个自私之人。

没谁明知道未来夫君说不准哪天会战死沙场,自己年纪轻轻就得做寡妇,还愿意嫁。

纵然他们府上英名美誉远扬,我也不想为那些虚无缥缈的贤名而嫁给他,毁掉自己终生的幸福。

我不看重那些,我的伯父高潜却是极为看重,作为高氏族长,他拥有左右族中所有适婚儿女婚事的权力。

魏国江山有一半是萧氏打下的,如今蛮夷欲犯边境,盛京城的稳定繁荣亦需由萧氏男儿来守护,加之萧若锦嫡亲的姐姐萧贵妃正得圣宠,皇上对萧家自然眷宠有加。

我那喜好沽名钓誉、注重权势的伯父,怎会愿意错过与威远将军府结成姻亲的机会。

他义正言辞地要求我父母应下威远将军府的亲事。

不过仗势欺人罢了,他自己嫡亲的女儿也适龄,怎地不去嫁?

还不是打着为全族声誉和前程的名义假公济私,推我去跳火坑。

平时便罢,在此事上我自然不肯任他拿捏。

跪在伯父门前一整天,我态度决然,仍是没能让他改变心意。

父亲和兄长匆匆赶来,在门前看到我憔悴的模样,红着眼深深叹息,没敢当众扶我起来,就躬身扣响伯父的房门进去。

待他们再出来时,父亲的脊背佝偻着,似是老了许多岁,兄长也满眼血丝。

我不知道他们答应了伯父什么条件,亦或为我的任性付出了什么代价,只晓得翌日高家便与永瑞侯府定下了婚事,我与方千尘也开始合八字过六礼。

彼时我心里还颇庆幸自己的勇敢和坚韧。

作为一个后宅女子,敢为自己的幸福去争取,让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被别人左右,此事还一度成为盛京城人们茶余饭后聊起的轶事。

有人夸赞我勇敢无畏,敢于向世俗抗争,是女子的典范;也有人嘲我伤风败俗,自不量力。

无论他们说的好与坏,我皆不在意,只在后宅安心待嫁,待日后我与夫君琴瑟和鸣、夫妻恩爱,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管他们如何说我。

如果一切都顺着我的预想而行,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

然而,岂知世上哪有那般多顺心顺意的事。

我与方千尘成婚的前两年我们确实过得甚好,即便府里乱七八糟的烦心事甚多,我只在意我们夫妻间的情意。

不过,待第三年我还是未能生儿育女时,在婆母的挑拨下,我们之间开始渐渐生了嫌隙。

种种压力之下,我不得不给他抬了一房侍妾,想着届时她生下长子,养在我膝下,也算是补上了我们夫妻间的不足之处。

纵然我心里极为不愿意与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但耐不住婆母的辱骂、小姑的欺压、妯娌的嘲笑,只能忍着心痛做一个大度的贤妻。

这时我方懂,女子活在世,不是只凭一腔喜爱和孤勇便能过上美满幸福的日子。

眼睁睁看着喜爱之人与别人生儿育女的心情,就是我在无数个夜里破碎的低泣,亦是我恨别人也恨自己的扭曲心态,更是我忍辱负重后反而遭夫君忽视的无助。

还不待那侍妾有孕,另一个女子的出现,完完全全将我的委曲求全变成一场笑话。

那女子换作周映雪,是礼部侍郎流落在外的庶女,方认祖归宗回盛京城两个月余。

就这短短两个多月,她便声名大噪,不仅脾性洒脱豁达,还学富五车,很是会吟诗作赋,每次出口必能被赞为绝世佳句。

她朝气蓬勃,行事不拘小节,与家中兄弟经营一家酒楼,常在酒楼内侃侃而谈。

因她见多识广,想法奇妙,总能说一些世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闻异事,与许多世家子弟成为了好友。

如此特立独行的女子,实属少见,不仅有才识、有能力,还与普通内宅女子有着大相径庭的思想和主见,短时间内便引得一些男子为其倾倒。

她不为所动,唯独瞧上已有家室的方千尘。

方千尘也是凡人,自然未能躲过美人关,几经撩拨,二人相见恨晚,很快便郎情妾意,爱得生死难离。

周映雪身为庶女,心气颇高,不甘愿做妾,甚至不愿做平妻,口口声声要与方千尘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我则成为那个阻碍他们的多余之人。

我拒不同意她进门,方千尘嘴上没说什么,却是自此再不进我房门。

婆母亦骂我自私善妒,不能为侯府开枝散叶,还不允许夫君迎新人。

小姑和妯娌怨我不懂宽容,太过霸道。

周映雪极会笼络人心,时常挥金如土赠予府中女眷,把府里刻薄刁蛮的两个小姑都哄得对她笑脸相迎。

她如此登堂入室,犹如正室夫人的做派,简直是将我的脸面和尊严踩在脚下。

可笑的是,阖府上下除了几个忠仆,竟无人质疑他们这样的无礼行为。

最无耻的是,他们见我不肯退让,暗中在我的饮食里做手脚,陷害我与一小厮私通,扣下一个不贞不洁的罪名把我休弃。

成亲三载,我爱重夫君、孝顺公婆、容忍小姑、宽待妯娌,最终竟落得如此下场。

被婆家休弃且声誉尽毁的女子,即便回到母族,也是见不得人,令族人蒙羞的存在,丝毫得不到怜惜,还惹人恨。

甚至连累了父亲晋升,还累及了兄长的婚事。

不久后,族中背着我父母兄长,欲将我送离盛京城,嫁给一个乡下汉子。

至此,我心如死灰。

天下之大,竟无我容身之所。

我平生就勇敢了那么一次,为自己谋求了一位如意郎君。

也是那唯一一次的自私,让我吃尽苦头,悔不当初。

区区三载,我由一个温婉沉静的大家闺秀,变成一个满心压抑、情绪病态的弃妇,直至形容枯槁犹如雷雨中的败絮。

惨烈得一塌糊涂。

投井自尽之前,我忍不住想,若当初我顺其自然,任凭族中安排我的婚事嫁到威远将军府,会是怎样的境遇呢?

必然不会是如今这般下场,因为萧若锦果然在我成亲两个月后就战死沙场,成为萧氏英烈牌位中的一个。

我若嫁给他,既不用忍受与人共夫的心痛,亦不会被休弃。

我会是贤名美誉远扬的将军夫人,一品诰命加身,不仅受人尊敬,还能安稳一生。

那样的我是天上月,皎洁高义,除了没有夫君之外,我想要的都会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卑微到尘埃,任人践踏。

喜乐一阵接一阵在耳边又吹又打,我抬手揉揉额头,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狭窄的空间,视线之内尽是火一样的红。

我茫然环顾四周,一时摸不清眼下是何种状况。

莫不是我投井撞破了头,怎么到处都是血?

我试着深呼吸,没有水猛然呛入口鼻和胸腔的窒息感,而是再顺畅不过。

“大小姐,您可还好?撞疼了吗?大小姐?”

外面传来贴身大丫鬟怜花的声音,我愈发困惑。

怜花声含担忧,“大小姐,您听到了就回奴婢一声。”

我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顶晃晃悠悠的轿子里,见她欲掀开帘子,我连忙故作镇静地开口,“无碍,到哪儿了?”

“刚到南城街呢,方才就是因为走得急才使得喜轿不稳,害您撞了一下。”怜花话多,继续略带抱怨道:“真是够晦气的,姑爷好巧不巧偏偏在昨晚不慎摔晕过去,也不知伤势如何。迎亲吉时不能改,只得令他们府里的庶弟代为迎亲,此番路上又险些把您撞伤。”

我听得瞠目结舌,根据她话中之意,再垂头看自己一身行头,当即猜到现在是什么境况。

这正是我与方千尘成亲那日。

呼吸突然紊乱起来,我努力回想着这日发生的所有事。

须臾,喜轿再次停下,我猛然惊醒,颤着声音试探性问,“怜花,前方可是戎业大街?”

怜花:“是呢,好像是贵妃娘娘的鸾架,咱们需得等一等,但愿莫要误了吉时。”

威远将军府就在戎业大街,我成亲这日就是路过了威远将军府。

我竟是回到了三年前。

我摸着胸口,脑子倏地跳出一个离经叛道的想法,来不及思考是对是错,就一把扯下红盖头。

在人们都在瞻望贵妃尊容时,趁人不察,我慌慌张张跳下喜轿,拽着怜花就往威远将军府门前跑去。

那厢萧贵妃刚在宫女的搀扶下踏下鸾轿,将军府门口矗立着一个风姿挺拔的少年,他微微垂着头,气质冷然。

虽未瞧清他面容,但我一眼就认出那正是萧若锦。

只是他平时性子比较豁达跳脱,今日沉闷的样子像是换了个人。

我顾不得想那么多,匆匆跑到门外,一边喘粗气,一边给萧贵妃行个礼,咬唇道:“给贵妃娘娘请安,得罪了。”

说完,我扭身转向门口,仰头看着他,“萧若锦,你还想不想娶我?”

青松般的少年张口结舌,脸上的肃穆转为震惊,他直直看着我,“——啊?你怎会……”

算了,管他还想不想娶,如今我迫在眉睫,他不想娶也得娶。

见他呆愣,我把攥在手里的喜帕重新盖回自己头上,“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拜托了,日后我会对你好的!”

霸道地说完,我拉起他的手,高喊,“一拜天地!”

眼角余光看到他还直挺挺的,我掐他手心,低声哀求,“快点。”

萧若锦如被操控的皮影般照做,我深深舒口气,“二拜高堂!”

我拽着他转向同样愣住的萧贵妃,事急从权,萧贵妃是他姐姐,权当代表长辈罢。

紧接着,我转向萧若锦,和他面对面,“夫妻对拜!”

双双直起身后,我声音微颤,“礼成!”

结束这惊心动魄的一段,我拍拍胸口,愧疚又羞窘地开口,“萧若锦,揭开喜帕罢。”

这次他没有犹豫,缓缓揭开我头上的红色喜帕,目光匪夷所思,脸上倒是镇静,如果他手不抖的话。

“怎么回事?新娘子怎么跑到这里了?”

“这、她这是和谁成亲?”

“今日是永瑞侯府娶亲,她缘何半路逃婚到这里?”

“什么情况,她嫁到将军府了?”

人群中传来议论纷纷声。

方千尘的庶弟方千合蹙眉冲我喊道:“高静瑜!你在做什么?吉时已近,你快回来跟我走!”

方府迎亲的队伍追过来,我心惊胆战,刚才全是凭着一股冲动,现在心里仍忐忑不已。

不等我说什么,萧贵妃已转向迎亲队伍,“何人胆敢在此高声叫嚷?”

方千合连忙躬身施礼,胆战心惊道:“臣惶恐,惊扰娘娘,罪该万死!可是高静瑜是……”

不待他说完,萧贵妃拦下他的话茬,“无碍,今日是家弟和高小姐大喜的日子,既然赶上了,若不嫌弃,便进府喝杯喜酒?”

方千合大惊抬头,欲言又止刚要再争辩几句,又碍于贵妃的威严而不敢再说出什么,自然也不会真的进将军府喝喜酒,只得领着迎亲队伍匆匆走掉。

萧贵妃雍容微笑,冲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道:“今日家弟喜迎佳妇,本宫诚邀诸位来府里入宴。不论有无官职,只要诚心道贺,皆可入府吃席!”

门口顿时想起一阵拍手声和道贺声。

这回换成我瞠目结舌,我方才只想到萧若锦既然向我提过亲,今日应该会顾及我的颜面,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我。

但属实没想过,如果他家里人不同意我这样冲动而为的行径,我该怎么办。

我正失神,萧贵妃已然行至我面前,握住我的手,摇头笑言,“你这孩子,还真是出其不意,令人刮目相看,我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见她没有要责怪我的意思,我悄悄松口气,脸颊泛红地解释,“多谢贵妃娘娘维护我,不怪罪我行事这样重逆无道,个中理由我一言两语说不清,但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和若锦好好过日子的。”

萧贵妃慈善一笑,“还叫的如此生疏做什么,以后是一家人,自然跟咱们萧将军一道唤我姐姐才对。”

说着,她从腕上褪下一只玉镯子套进我的手腕,“今日匆忙,没来得及给你准备像样的贺礼,过几日你们进宫来,我再重新给你准备。”

我眼眶发热,紧紧握着玉镯子,“多谢贵、多谢姐姐。”

前世若方家人对我有这样万里之一的好,我也不会那样郁愤难平。

萧贵妃拍拍我的手,冲一旁始终没回过神的弟弟嗔怪道:“愣着做什么,高兴傻了不成?还不快领你媳妇进新房,然后出来张罗喜宴,好好宴请宾客吃席!”

我微微垂头,脸更热了。

我这样离经叛道的行径,必然不出半日就会传遍大街小巷,闹得满城风雨。

至于永瑞侯府那边,以及我家里那边,自有萧贵妃和萧若锦去解决,我只需坐在新房里休整心绪便可。

新房就是萧若锦平日的卧寝,事发突然,里面没来得及装扮成喜房。

期间,老夫人和几位少夫人临时送进来些喜被和红烛,由于临时需要宴客,她们忙得团团转,没法与我多说什么。

不过,瞧着不像生气的样子。

屋子里只剩怜花一个人陪着我,她呆愣愣的,一副魂不附体的憨样子,“大小姐,您掐奴婢一下,奴婢总觉着今日是在做梦。”

我心里苦笑,是呀,真像一场梦。

万幸前世的那场恶梦已经过去了。

夜幕降临,皎月升空。

房门被推开,怜花匆匆塞给我一个小册子,随着喜娘向他道一声贺,而后退出喜房。

萧若锦走到我跟前,挑起我的红盖头。

已然换上喜服的他容貌更显明艳卓绝,仿佛可以预见到鲜衣怒马的少年在沙场上策马扬鞭,手握银枪,剑指敌将的风采。

可这样一个骄傲肆意、战功赫赫的护国良将,两个月后便要战死在边疆,何其可惜!

我心口发堵,眼睛酸涩。

“你怎么哭了?”他急问。

平日在我面前玩世不恭的少年此时手足无措,紧张得眼睛都红了,“我晓得你有意中人,其实不想嫁给我。”

我抹掉泪珠,破涕为笑,“胡说什么呢,那你认为我今日为何半路跑来找你?”

他咬唇想了想,“反正必是有什么不能言说的难处,静瑜,你现在说吧,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做到。”

他竟到此时都不认为我们成亲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以为我是有求于他。

我忍住剜他一眼的冲动,“我要你踏踏实实做我的夫君。”

萧若锦的眼睛很漂亮,眼线浓长,眼神澄澈。

他舔了舔唇,“那你为何哭?”

我气笑,“我是喜极而泣。”

起身取过合卺酒,我递给他一盏,“另外,我的意中人就是你,你莫在心里编排我和别人,不然我怎会冒着被唾沫淹死的风险奔你来,过了今日,外面不知该怎样风言风语呢。”

他终于激动地笑起来,“你别怕,谁敢乱说什么,我就打折他的腿!”

我满意点头,在他热烈的目光下与他喝了合卺酒。

“这个给你看。”我把怜花塞过来的小册子塞入他手中,红着脸坐回床上。

之前听兄长说过,萧若锦虽偶尔顽劣,一副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模样,实则在女色上面极为洁身自好,屋里一个通房也没有。

所以,那册子还是给他看罢。

他茫然接过,随意翻了两页,登时脸红耳赤,慌慌张张合起来。

“静瑜,你、你看过没有?”他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

我心虚睇他一眼,开始解身上繁复的嫁衣,“自然看过,你把火烛熄了。”

得到我的暗示,他乖乖照做,放下纱幔搂住我,呼吸灼热而急促。

我心里亦紧张而期待,主动去亲他。

若这一世他还是难逃早逝的宿命,我还是希望能生个孩子养在膝下,以后有孩儿傍身,余生才不至于太孤寂。

尽管我晓得怀上的可能性很小,毕竟我前世三年都没怀过,但总要试一试的。

我的主动让萧若锦愈发失控,便难以控制力道,嘴上咬着我,手上捏着我,似是要将我拆骨入腹。

“静瑜。”他蹭到我耳边,连亲带咬,嗓音哑得不像话,“我能点燃一根火烛吗,我想好好看看你。”

我被他撩拨的浑身发软,心里其实也想看他,“好。”

他坐起身,撩开纱幔点燃床侧的火烛,床榻这一处便不再漆黑一片。

我下意识想用手挡,他却早一步捉住我的手,眼睛直勾勾在我的身上徘徊。

我不服气,也睁着眼看他,他皮肤白而健硕,劲瘦腰下那处的风景壮观瑰丽,我看得脸更红起来。

真要命。

我下意识夹起腿,有些打退堂鼓,萧若锦则不给我退缩的机会。

这一晚,我全身上下被他亲个遍摸个遍,他如同好学的孩童,孜孜不倦地探索着。

压着我要了一次又一次。

我昏睡过去之前,唯一的念头便是,不愧是行武之人,勇猛、持久、恢复快。

翌日清早。

我浑身无力,他神采奕奕。

实在气不过,我捶他一记,嗔骂,“色胚。”

他收起那个惹祸的小册子,略心虚一笑,“静瑜,你最好别碰我,你一碰我就身上起火,届时还得是你帮我熄火。”

我瞠目结舌,继而红着脸笑啐一句,“登徒子。”

威远将军府没有分家,两房兄弟的家眷都住在一起,倒是颇热闹,只是萧家男儿大多战死,如今府里阴盛阳衰。

女眷们一团和气,都极好相处,对我都很好,宽容且和善。

婆母萧老夫人不仅不计较我强行与萧若锦成亲之举,还一再惋惜因为时间紧,没有风风光光把我娶进门。

各位妯娌也都很善解人意,几位嫂嫂还笑称以后若是萧若锦敢欺负我,就告诉她们,她们帮我出气。

唬得萧若锦连连告饶,说他和兄长们同样都是爱重妻子的正人君子,断不会做出欺负弱女子的事。

嫡亲小姑萧玉莹偷偷跟我揭她亲哥哥的糗事,说半年前得知我要嫁给方千尘,她哥哥偷偷哭了一晚上,接连三天喝得醉生梦死。

我心尖颤动,鼻子发酸。

得此真情,我何德何能。

感念他的这份心意,这日夜里,我即便累得汗如雨下,也没有再推拒他。

转眼到了三天回门的日子。

老夫人让嫂嫂们给我们备了丰厚的礼,拉了满满十辆车,对这门亲事的诚意再明显不过。

我撩着车帘子看,同萧若锦打趣,“娘这是要把将军府搬空吗。”

他从身后环住我的腰,亲亲蹭蹭着,“搬空了我再给你挣。”

自成亲起,他时时刻刻都要与我黏一起,本来今日要我和他一同骑马的,但我夜夜不得闲,腰疼腿疼,那里也不爽利,实在无法骑马,他只好陪我一起乘马车。

我笑拐他的腰腹,“那日的事,你怎么同我爹说的?”

萧若锦往后一挪,顺势握着我的腰把我提抱到他腿上,嬉笑道:“我同岳父说我见不得你嫁给别人,只好半路去抢亲,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同你没关系。你莫担心,不论任何事,都有我给你挡着呢。”

他倒是仗义,有担当,我心里隐现甜蜜。

眼看快到高府,我从他腿上起来,“一会儿进了府,不准在别人面前对我勾勾缠缠的。”

萧若锦不服气,“咱们是正经夫妻,怎么就不能勾勾缠缠了。”

我发现他万事都愿意依着我的意,只有此事上格外不讲道理,“你这样一径歪缠,七大姑八大姨的瞧见会取笑我,我这脸面往哪儿放。”

他气笑,“你夫君疼你、爱你,她们只会羡慕你,做什么要取笑你。”

我掐他手臂,这哪里还是众人眼中英勇善战的少年将军,分明是见了好吃的就不松口的狗儿。

他笑着假意躲闪,却屡屡让我得手,两人在马车里闹做一团。

下马车时,他先跳下去,反身扶我。

兄长高青珩亲自在门口迎我们。

“青珩!”萧若锦熟念地与兄长击拳。

兄长笑着与他说话,“还不改口。”

萧若锦撞他胸口一记,“给兄长请安!”

两人笑闹起来。

我略颔首,“哥哥。”

兄长神情很高兴,犹记得前世我回门时他反应很平淡,虽然他与方千尘私交也不错,但看得出来,他更中意萧若锦做他的妹婿。

何况前世他和父母还要承受族长施加的压力。

兄长冲我温润一笑,“快进去罢,爹和娘等着你们呢。”

萧若锦嘴甜,以前就和家里人熟悉,如今一口一个爹、娘地叫着,哄得我爹娘合不拢嘴。

几位未出阁的堂姐妹,无不在一旁红着脸偷偷看他,我心下了然,哪个少女不会对着这样一个玉树临风的英雄少年春心荡漾呢。

看着家人愉悦的笑脸,我庆幸三天前的一时冲动。

因着明日还要进宫给萧贵妃请安,爹娘没有多留我们,日落前我们从高府出来。

哪知居然看到方千尘堵在门外。

我的心咯噔一声,当即涌起千般恨万般怨,恨不得这个人从此消失。

“静瑜。”方千尘哀泣地叫我。

我以为他是在难过我半路逃婚,毕竟我自觉我们之间一开始还是有些情意的。

见我不应声,他要过来拉我。

兄长和萧若锦跨出一步,齐齐挡在我身前。

萧若锦明显气恼,“方千尘,静瑜是我妻子,我劝你不要纠缠,否则莫怪我不顾从前的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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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衣怒马的少年

简介:写过长短篇共二十多部,出版过《倾世红颜之凤逆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