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至亲二话不说就将我卖给了隔壁村六十多的残废，

也不管我的死活。

后来，我终于死了，我回家了。

但是他们都怕我。

怕我也还想继续伤害我。

我只想有个家而已，我有什么错呢？

1

「小七，赶紧把这些衣服都洗了，不然大冬天的你哥哥们没有衣服换了。」

娘手上拿着一根细长的竹棍，时不时抽打一下我的背，因为我搓衣服的动作太慢了。

不一会儿，有个嘴边长了一个大黑痣的婶子兴冲冲地走来，拉走我娘，在她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什么。

我娘突然叫我放下手里头的活儿，让我去屋里待着。

动了动已经发僵的手指，我进屋里坐下。

刚坐下，我大哥就故意砸了一个碗在我脚下。

我爹的脚步和大嗓门也随着碗碎的声音而来。

「小七，你竟然打碎了碗，我打死你。」

他拿起旁边的凳子，猛地朝我砸过来，后背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只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我一声不吭，只小声说：「不是我砸的。」

我知道没有人会信我，我爹只会以为我在忤逆他。

我爹还想继续打我，被我娘拦下来了。

「等下，别打了，小七还有用。」

娘说：「小七，你哥哥们日后要娶媳妇，家里钱不够，隔壁村的残废托人来说媒，给了定金一两银子，我已经收下了，也答应了媒婆要将你嫁过去，他家里人明天就来接你，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什么也不用干。」

娘说我最大的价值就是嫁人得到的聘礼，不然不会给我一口饭吃。

只因为我出生在沟山村，这里重男轻女，女人没有什么地位。

尤其是李家，李家又穷又爱生，生了七个孩子，我排行第七，爹娘就叫我小七。

我现在十四岁，还跟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样高。

从小，我就要干好多话，爹娘和哥哥们不高兴就打我出气，让我站着不要反抗。

今天我要把李家的卫生都打扫好，还有衣服都洗好，因为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大哥哥李大熊说：「小七，你怎么什么都听我们的，像条狗一样，你就不怨我们吗？」

我笑了笑：「不怨。」

隔壁王嫂都看不下去了，她来问我：「丫头啊，你家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赶紧逃吧。」

我说：「王嫂，他们都很好，是我不够好。」

第二日，他们来了，什么都没有带。

来的人是残废的儿子：「后娘，我爹托我来接你。」

他给了李家一锭银子：「这是我赵家给你们的，你们女儿我就带走了。」

李家谄媚地笑，笑的很大声：「哈哈哈哈，带走吧，以后她的死活都与我们无关了。」

爹说：「儿子们，以后你们有钱娶媳妇喽。」

我极其不舍地道：「爹，娘，女儿不孝，日后你们要照顾好自己。」

他们说：「滚滚滚！以后我们不是你爹娘了。」

我哭了，边哭变跟残废的儿子走，一步三回头，直到彻底看不见李家。

残废的儿子叫王大牛，是王大方的独子，现已娶妻，孩子三个，两儿一女。

「爹，我把后娘带回来了。」

苍老虚弱的声音传来：「让她进来。」

我进去后，差点被吓死，他双腿已经断了。

常年卧榻，脸上都长了褥疮，房间一股臭味。

我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王大方：「现在你是我的女人，来帮我擦身体。」

我迟迟不动，第一次有了反抗的情绪。

我跑出房间，被王大牛抓住又塞了进去，他把门从外面锁上。

王大方双手撑地，他居然像两条腿一样灵活。

他现在慢慢的朝我行来，犹如找到猎物的野兽。

王大方笑的森然：「桀桀，我的新娘子，我来了，不要跑。」

「啊！你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别怕，我会轻点的，桀桀。」

「唔，你，竟敢。」王大方不敢相信，瞪大圆目看着刺入他心口的剪刀。

「这是你逼我的。」我把剪刀拔出来又再刺下去，如此往复……

我撬开窗户，逃了出去。

外面下着暴雪，我浑然不觉得冷

一步一步个血印子，很快就又被下的雪覆盖。

走了一天一夜，终于赶在大半夜回到李家。

我打开爹娘的房间，闻着爹娘熟悉的味道。

我在娘身边躺了上去，我抱住她，就像抱住一颗救命稻草。

第二天张芳芳迷迷糊糊睁开眼，「啊！不要过来！走开！」她把李小七推开。

我又上去抱住她，「娘，是我啊，我是你的小七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不，你不是，你浑身都是血，你到底是谁？」

2

「我就是小七啊，娘，你仔细看看我。」

「啊！当家的，快醒醒！」

李大壮骂道：「吵死了，臭婆娘，发生什么了？啊！这是什么东西！」

「爹，你醒了，我是小七啊，你看我身上这些鞭痕，都是你打的，你忘了吗？」

李大壮被吓得一哆嗦：「你你你不是在残废家吗？怎么跑回来了。」

「那个虐妻出了名的残废居然愿意放你出来？」

「哦，他啊，死了。」

李大壮看着眼前这个女儿，觉得阴森恐怖，渗人极了。

「死，死了？怎么会死了？」

「哦，我杀的。」

李大壮和张芳芳此时惊恐的看着我。

我手里还拿着刚刚那把剪刀。

「啊！要死了，当家的，你看，她，她身上还有血，都是那个残废的血。」

我疑惑不解，他们在怕我什么？我又不会伤害他们。

「爹，娘，我饿了，我想吃饭。」

「当家的，你在这看着她，我去做。」

李大壮盯着我，楞楞的。

我不明所以，今天这个爹怎么不打我了？

很快，饭菜做好了，「小七，快来吃吧，娘给你做了好吃的。」

大哥闻着饭菜香味走来，「好香啊，娘。」

张芳芳都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就把饭菜大口大口吃起来了。

「哎呦，你个傻儿子，快别吃了，吐出来，快快。」

不一会儿大哥开始口吐白沫，两眼一瞪就没了生息。

「大哥是生病了吗？他怎么一动不动了？」

李大壮才反应过来，「天杀的恶婆娘，你杀了我儿子，老子砍了你。」

张芳芳哭道：「当家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放了点耗子药，想毒死这个贱丫头，当家的，饶了我吧，我们还有五个儿子要养呢。」

李大壮把菜刀放了下去，「没有下次，给小七好好的洗一洗，这样看着怪渗人的，要是王家人没有找来，就再寻一门亲事，把她嫁了。」

「诶，当家的，都听你的，小七，跟我过来，娘帮你好好洗个澡。」

我迈开步子走过去，长大以后，娘还是第一次帮我洗澡。

我穿上新衣服，新鞋子，只是脸上的血迹怎么都洗不干净。

张芳芳怎么用力搓都搓不掉，「奇了怪了，怎么洗不掉呢？难道这是朱砂记？对，这就是朱砂记。」

我脸上多了一块半边手掌大的红色，娘说这是朱砂记。

王大牛是第二天才想起自己爹和后娘还没有吃饭的。

他在门口叫了许久都没有声音，他进去一看。

发现自家爹已经死的透透的了，没有看到后娘的身影，她应该是逃出去了。

「也罢，死了就死了吧，糟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要祸害小姑娘，死得好！谁让你虐妻，害死我娘还不够，还要娶我娘的姐妹，把她们虐待死，你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王大牛放了一把火，把房间和尸体一起烧个干净。

李大壮见王家迟迟不来找麻烦，他开始给我找相公。

这次他给我找的是隔壁的隔壁村的残废，那个残废是个孤儿，他叫马子，已经六十八岁了，还是个老光棍，只因他摔断了一条腿，家里又穷。

3

这天，雨下的很大，雨雪交融，马子独子一人前来接我，拄着拐杖。

我其实不懂男女之情，婚姻之事。

娘也没有教过我，她只跟我说女人就是要嫁人的。

马子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让我很反感。

马子提议在我家一起吃个饭，爹娘都答应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

马子突然暴毙，我不用嫁给他了。

李大壮骂了声晦气，他把马子丢到山里喂狼。

我想马子死了也好啊，这样我就可以一直陪着爹娘了。

只是为什么李大壮又给我找呢？

这次找的是个正常人，四肢健全，无儿无女。

媳妇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还是孤身一人。

我说我不想嫁，爹娘说不嫁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我妥协了，我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我爹娘。

我要听爹娘的话。

他是镇上的李大公子，家里有钱，给了我爹娘十两银子。

我爹娘笑的脸上的肉都挤成一团。

我也跟着高兴。

去到李家之后，李大公子把我拽入房间。

我的衣服被他撕掉，接着就有鞭子落到我身上。

我哭着求他不要再打我了，他狰狞地笑着，不顾我的求饶，鞭子还在不停落下。

我能闻到我的血腥气，我身上布满血痕。

我喃喃道：「我都向你求饶了，你还不放过我。」

我掐住他的脖子，略一用力，他的脖子就只剩皮连在一起。

下人良久没有听到动静才进去一看，结果只看到自家公子死状可怖，下人捏了捏公子的脖子，软乎乎的，还有些碎渣，原来是骨头碎掉了。

下人发疯了，嘴里念叨着：「有邪祟……有邪祟……」

李老爷知道自家儿子有虐人的毛病，精神有些不正常。

李老爷没有报官，为了李家的声誉。

我知道我躲过了一次大麻烦，等他们走后，我从房梁上离开。

我回到家的时候，爹娘正在热烈讨论二哥的婚事。

我的突然出现，又把他们吓到了。

娘惊呼：「小七！你！你怎么回来了？」

爹说：「小七，你已经嫁人了，不能再回来了，快回去吧。」

我说：「他已经死了，我想洗澡，娘你帮我洗吧。」

娘似乎被吓到了，我又喊了她好几遍她才有反应。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毫无困意。

我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自从那以后，我的力气变大了许多，似乎可以一拳打死一头老虎。

我想去大山里试试。

大山深处常有野兽出没，「吼！吼吼吼！」

一只白虎在我面前嘶吼，然后朝我扑来。

我对着虎脑，握紧拳头，一拳迎上去。

白虎飞出去好远，它的身体撞断了一片树木。

白虎的脑袋被打的血肉模糊。

我又刷新了我对我自己的认知，我现在是有超越常人力量的「超人」。

我把白虎的尸体扛回去，因为我饿了。

爹娘他们离我远远的，充满惧意。

我把白虎放在地上，「爹娘，我想吃肉，我饿了。」

我见他们愣着不动，又加大音量重复了一遍，「爹娘，我想吃肉，我饿了！」

我爹哆嗦着问，「这是你打死的？」

4

我握紧我的拳头在他面前演示一番，「就是这样打死的。」

这下子他们没有说话了，我哥哥们已经被我吓的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烤肉在我面前摆放好，爹娘一改往日对我的怠慢姿态。

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煮好了，你吃吃看？」

我见我娘表情畏缩，像是干了坏事一样。

我也学会了，上次大哥那件事，我已经明白了，我这娘不是个善茬，至少对我不是。

我放下正要夹肉吃的手，对我娘说，「娘，一起吃吧，你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果然，听到这句话她的身体剧烈抖动，她把肉拿走，丢去粪坑里。

我觉得好可惜，好好的一块肉就这么糟蹋了。

接着我娘又拿来一盘炒肉，这回她先吃了没有事，我才动筷子。

虽然我渴望父母的爱，也很执着于此，可我明白，我得先爱自己，过去我真的太蠢了，任打任骂。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们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以往我都是吃他们剩下的。

现在我坐在主位，我动筷子他们才敢动。

我叫我爹把虎皮拿去镇上卖了，我爹说虎皮卖了三十两，他买肉买米面花了一两，还有二十九两，这钱自然是要进入我的口袋。

很快就到春天了，院子周围绿草野花渐渐铺满，我觉着还挺好看。

我不打算再嫁人了，爹娘也不敢给我找了，我偶尔上山打猎，猎到好物就让我爹拿去卖了，我也攒下不少的银子。

我并不会苛待他们的衣食，只要他们真心待我就好，我的要求也不高，平时没事不要来打扰我就行。

我本以为这种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

没曾想我的爹娘竟然联合外人将我折磨致死。

我的力量引起村里其他人的忌惮，也或许是嫉妒。

村长找到我爹，说最近有个收邪祟的道士，村长提议把道士请来，给我去去邪。

村长说：「李大壮，你不觉得你家小七很邪门吗？普通人能打死一头大老虎吗？她会不会是被邪祟附身了啊！」

李大壮猛拍了一下大腿说：「这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就说这丫头全身散发一股邪气，你有什么办法吗？」

村长说：「有个游方道士，专门去除邪祟的，我们去把他请来，让他帮忙。」

李大壮说：「成！村长这事你看着办吧。」

我在门口听着他们商量好怎么对付我，心如刀绞，我倒想看看他们要如何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