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广西一70岁老瑶医从医52年,世代守护村民健康,每次给人看病都是几毛几块的收费,结果却被人举报非法行医,罚款6万并勒令停业,一气之下他将卫计局告上法庭,那么结果如何呢?
故事发生在广西省来宾市金秀瑶族自治区,瑶族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个偏远封闭的高山村落里,而村民们到外面的医院看病也十分不便,所以就在世世代代祖传的瑶医这里看病,遇到一些跌打损伤或是蚊虫叮咬,老瑶医庞福万都能治好。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在庞氏诊所内给村民们看病,而门口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却打乱了他平静的生活。
金秀瑶族自治县卫生和计划生育局的两名工作人员来到这里,称老瑶医违反了我国《执业医师法》的相关法律规定,属于非法行医,要求庞福万立即停业,并对其进行了罚款6万元的处罚。
这突如其来的处罚决定书,打的庞福万措手不及,他表示自己用祖传的瑶医技术为村民们看病,从没出过任何差错,为什么要对他进行处罚呢?
心中不平的庞福万来到了县卫计局理论,这是传统与法治的一次碰撞,但卫计局坚持一切遵守国家规定,庞福万一怒之下直接将县卫计局告上法庭,要求法院撤销对自己的处罚决定。
然而,法院经过审理认为,根据国家规定:从事医疗执业的人员必须要有《医师资格证》和《医师执业证书》,而庞福万均没有,所以卫计局对他的处罚并无不当之处,最终驳回了他的诉讼请求。
可是,瑶族没有自己的文字,瑶医、瑶药全靠口耳相传,庞福万家里世代行医,让他拿出这两个证书实属强人所难。
面对法院的判决结果,庞福万认为不合理,于是他又向来宾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了诉讼。
法官韦柳林认为这个案件看似简单明了,实则十分复杂,这关乎着少数民族地区瑶医、瑶药的传承问题,以及当地村民的看病治疗问题,如果不妥善处理,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所以必须到当地调查核实之后再做决定。
韦法官和几位同事驱车几小时赶到庞福万所在的村落,首先来到的就是庞氏诊所,庞福万告诉法官,瑶族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高山密林、偏远封闭的环境之中,为了抵御毒蛇猛虫,他们就地取材上山采药,经过上千年的积累,形成了以针挑、放血、骨灸等独特的瑶族疗法。
在了解了瑶医的传承历史后,法官又来到了县卫计局了解情况,卫计局的工作人员表示:他们接到了一个群众举报电话,才到老瑶医的诊所调查的,发现他没有专业的从医证书,所以对庞福万进行了处罚。
韦法官经过一番了解,根据法律相关规定,发现庞福万确实不具备从事医疗行业的资格。
老瑶医见状拿出了自己于1996年县卫计局颁发的社会医生行医执照,然而我国的《执业医师法》是1999年5月1日颁布实施的,执照发布时间落后于新法,这也意味着老瑶医的行医执照已经失效,这个说法让老瑶医无言以对。
不过,为了避免行政处罚,庞福万又换了一个解释,他表示自己只是上山采药,病人每次来都会拿着检验报告,只能说自己是个卖草药的,不能算是非法行医,然而县卫计局却并不认同他的这一说法,同时法官在村里走访调查过后,也证实了老瑶医确实是在利用自己的医术给病人看病。
案件进行到这里,法官认为庞福万虽然是师承祖业,行医时间较长,但是他还是违反了法律,一审的判决并无不当,庞福万的违法行为虽然合情,但是不合法。
如果庞福万遵守法律的判决不再行医,那么瑶族村民生病了要去哪里看病呢?
要知道,庞福万所在的村落距离乡镇不仅远,而且道路崎岖,村民们出来看病十分不易,一旦病情耽搁后果不堪设想。
对此,韦法官决定再次驱车前往村里,看还有什么解决办法,但刚走到村口,就看到路上躺着一位瑶族妇女,孩子还在旁边号啕大哭,看腿上的伤口应该是被毒蛇咬了。
韦法官立刻对其进行救助,将她送到了家中,另一位热心村民连忙去找老瑶医,而前来给患者治病的正是庞福万。
法官见状也吃了一惊,一方面庞福万没有行医资格证,另一方面妇女身中蛇毒危在旦夕,如果不让老瑶医对其进行救治的话,就只能驱车四五个小时到县里的医院治病,而被毒蛇咬伤的黄金治疗时间是三个小时。
面对这两难的境地,法官决定让庞福万先救人,而此时的庞福万也不计前嫌,赶紧出手治病救人,在喝过几副中药之后,妇女也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而韦法官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庞福万的医术高明。
被毒蛇咬伤之后,按照西医的治疗方式是要注射血清蛋白的,而庞福万仅用一点草药便让患者脱离了生命危险。
见识到庞福万的医术水平后,韦法官实在不忍心让这种治病救人的方法就此失传,于是劝说庞福万去考取执业医师资格证,但是庞福万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而且没有上过大学,执业医师资格证考试的相关内容涉及到解剖学,这些他全都不懂。
韦法官听后再次陷入了沉思,一方面庞福万能够服从法律判决,自己应该感到欣慰才对,而另一方面庞福万有此医术却不能够继续行医,那对于附近村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作为一个法律工作者,首先就是要维护法律的权威,但是如果这样一个医术高明的老瑶医真的在自己手中被埋没,自己也会良心不安的。
回到法院后,韦法官翻阅了大量的资料,他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既维护法律权威,又能让庞福万继续行医的文件。
这时,恰逢我国的《中医药法》正式施行,里面有一段话引起了韦法官的注意——“以师承方式学习中医,或者经多年实践医术确有专长的人员,由至少两名中医医师推荐,经相关主管部门组织,实践技能和效果考核合格后,即可取得中医医师资格”。
庞福万就是以师承方式学医的,而且他的医术十分高超,对此父老乡亲们都有目共睹,只要让他参加考核,合格了不就可以继续从医了吗?韦法官立刻起身,准备告知庞福万这个好消息。
而另一边的庞福万也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妇女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真正痊愈还需要后续的治疗。
庞福万在煎药时发现少了一味草药,要知道对于中医而言,一副药方之所以能够发挥出效果,其中的任何一味中药都是不可或缺的,少一味中药或者在用量上的多少,都会影响这一副药的效果,于是唐福万决定自己上山寻找那一味草药。
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一些中草药往往都生长在悬崖峭壁上,而在陡坡发现草药后,庞福万毫不犹豫地爬了上去,然而年过古稀的他身体大不如前,由于体力不支一脚蹬滑,导致他差点滑下山坡。
幸好他抓住了树枝没有滑下去,但是此时的他已经体力不支无法自救,无奈之下只能大声呼喊想要吸引附近村民的注意。
而这一幕恰巧被驱车前来的韦法官碰见,他立刻救下了庞福万,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后,法官也不禁感叹庞福万真是医者仁心。
回到庞氏诊所后,法官告诉了庞福万可以继续从医的好消息,庞福万也答应法官自己会去参加考核,再努力一次。
往返乡村三次,韦法官认为现在已经可以继续审判了,虽然他仍然驳回了庞福万的诉求维持原判,但是他已经找好了解决办法,也已经向卫计局写了一份司法建议书,希望他们可以按照相关规定,推荐庞福万参加考核。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庞福万还是感到自己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他表示自己已经将医术传给儿子了,以后可以让儿子去参加考试,而庞福万的儿子也表示自己会努力学习,争取将父亲的医术全部学精学透,继续帮助附近的村民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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