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程序员，连续加班半个月后倒在办公桌上。
再次醒来，还未适应周遭的昏暗，下体突然传来刺痛。
我成了太监。
皇宫险象环生，我数次殒命又获新生。
每逢重生，我总会在净身房内苏醒，遭受劫难。
第十回当太监，终得皇帝恩典出宫，没曾想再次归天。
天呐！我不想再进小黑屋了！
1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大宣国皇宫，也是首次当太监。
一个月前，我还是个苦逼的程序员，连续加班昏厥。
醒来时，我被固定在木板上，随之下体的剧痛让我失去意识。
太监们都说刘师父的技艺顶好，绝不可能失手。
我能顺利活下来，是该感谢刘师父的快准狠。
手术后，我被安排在密不透风的房间休养，每日只能躺着痛苦哀嚎。
连穿越都得当下层打工人，我唯有感叹命运的不公。
经月余恢复，我已能正常行动。
因缺人手，王公公将我派去紫金殿伺候皇上。
“低头，闭嘴，站直！”这是他给的忠告。
我一路默念，生怕不小心会人头落地。
王公公只将我送至殿口，我独自进门把茶递给御前的宫女。
按指示，我留在殿内等候使唤。
偌大的紫金殿透着寂静，除去偶尔的啜茶和翻书声，我好似置身一片真空之中。
我一路低头行事，至今仅见得宫女双手。
正当我觉得无趣之际，忽闻悠长之声，似有人在放屁。
声音足足持续有十秒，随之是一声舒坦的叹息。
敢在此这般放肆，想来只能是高高在上那位。
这时我记起，有次公司大会，老板发言时也曾发出过相同动静。
会上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笑声，此后同事们都在私底下称呼老板为“屁王”。
想到此处，我忍不住要笑。
脚上靴子提醒我，此刻定要忍住，否则很可能会“嗝屁”。
我绷紧全身止笑，鞋底快要被脚趾抠出洞来。
勉强憋住笑，可心中又出现一个奇怪的念头：想瞧瞧这里的“屁王”是谁。
我悄然扭动脖子，双眼往一个方向使劲。
直到我看到一双穿有金色长靴的脚，瞬间两眼一黑。
随即感到脖子处生疼，我瞪圆双眼倒下。
最后见到的是那个将我一剑封喉的黑衣人，他的脸如死人般惨白，面无表情。
我，就这么死了！
2
我，复活了！
醒来时，再逢刘师父出手。
从那昏暗的房间出来，我又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
这次重生的身体比上回结识，缩短了煎熬的恢复期。
躺在床上休养时，王公公有空便来给我讲宫中规矩。
“低头，闭嘴，站直！”仍是他反复强调的宫中保命六字诀。
“不久前，有个小太监妄想一睹龙颜，被皇上身边的暗卫一剑解决！”王公公故意压低的声音依然刺耳。
“为何皇上不让人看？”我替死去的自己发问。
“天威难测，记得闭嘴！少说话能保命！”他丢下话离开。
这一世，我被送往永安宫伺候太后。
老佛爷身体羸弱，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度过。
我被安排在夜间干活，也就是上夜班。
好在夜里事情较少，我还能应付。
太后总会在后半夜醒来，之后再无法入眠。
那时宫女已依靠门栏昏昏欲睡，她见我还清醒，便将我喊去身旁说话。
她说起皇上已好几日没来永安宫，又说到挂念远嫁的长公主。
在这宫中生活数十年，如今又常卧床，她愈发觉得生活的无趣。
太后向来喜欢听些民间的话本，于是让我说些趣事给她听。
我稍作思考，便给她讲起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的故事。
她听得入神，未再开口说话。
说到高老庄收服猪八戒之时，太后已闭眼安睡。
我悄声退出，外头天色微亮。
朝阳升起，小顺子前来替班，我回房歇息。
醒来已是傍晚，我推开房门，被堵在门外的身影惊得后退。
“王...公公，是您呐？”待看清来人，原来是我的上司。
“小李子，可算把你等出来了！”他语气谦卑，和以往我听到的傲慢截然不同。
王公公上前亲昵地挽住我，将我带往他的房间。
“小李子，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的房间。”王公公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我还在纳闷之际，只听他拍拍手。
五六名小太监端着盛有金银珠宝的木盘鱼贯而入，说都是太后给我的赏赐。
这一切皆因我夜里说了个好故事，太后听得欢喜，让我今夜再去接着说。
能得到太后或皇上赏识，乃敬事房的无上荣耀。
平日里严厉的王公公自然懂得如何讨好太后身边的红人，第一时间把房间让了出来。
王公公嘱咐我好生歇着，出门时还小心翼翼地把门带上。
望着琳琅满目的珠宝，我有些恍惚。
“在这里打工，收入还真不错！”我不禁感叹。
连着说了五天《西游记》，今夜就能说到大结局。
五日里，太后都命人送来豪礼，惹得宫女太监羡慕不已。
以我们现代人的知识储备，给古人讲故事这活异常轻松。
我正盘算下一个故事时，王公公端着金杯上门。
“这是太后赏赐的美酒，小李子，你...还真是有口福啊！”
他语气沉重，我以为那是嫉妒的声音。
还未尝过宫中美酒，我迫不及待地拿起金杯，一饮而下。
“这什么美酒，这么苦！”我皱眉，龇牙咧嘴喘气。
“太后驾崩，皇上下旨命你陪葬！”王公公痛心疾首道。
在我震惊之时，鲜血已不停从我口中涌出。
“安心去吧，小李子！这是无上恩典，你的这些金银财宝也会随你而去的。”
倒地抽搐时，我听到王公公最后的安慰。
一想到属于我的那箱财宝，终是含恨而亡。
3
我再次从净身房被抬出，还是个太监。
身体的疼痛使我心灰意冷，不禁潸然泪下。
“天呐！这是什么非人的穿越重生遭遇啊！”我在内心咆哮。
我直挺挺地躺在木板床上，房间昏暗，四周是密不透风的窗户。
“哥们，别哭了！”暗中传来一个声音。
“听你哭，我也想哭！”他继续道。
原来是房间内还躺着个正处于恢复期的同伴，同我一样无法移动。
想起三次重生的境遇，又想到上一世还来不及花的金子，我放声痛哭。
片刻后，房间内的同伴也哭喊出声。
“造孽啊！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鬼地方，还要...变成太监！”
“妈妈！我要回家！”
“我还没结婚呢，以后可怎么办啊！”
伴着我的哭声，房间内的同伴发出声声哀嚎。
他的话听着不像古代人，迅速引起我的注意。
“兄弟，停一下！”我喊了数次，他仍止不住叫唤。
“肯德基、麦当劳！百事可乐...”我叫道。
“我还是喜欢可口可乐...”他带着哭腔回应。
“你也是穿越来的？”我俩异口同声道。
经热烈交流，我们迅速了解彼此。
他叫郭海洋，穿越前刚好三十岁，是个创业失败的老板。
为了生活，他加入网约车司机的行列。
第一天当司机就出车祸，醒来便在这房间里躺着了。
听完我的遭遇后，他似乎平静了许多。
“你这...也太惨了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听出其中憋住的笑意。
我唯有用一声叹息回应。
休养结束，他被派往紫金殿伺候。
有我先前的经验，想必他能多活几日。
而我去了芳华殿听候淑妃的调遣，听说她可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我怀着对宫廷美人的好奇在芳华殿扫了三天地，连淑妃的影子都没见着。
郭海洋在紫金殿混得如鱼得水，从里头的宫女处打听到不少消息。
他说在皇帝身前伺候，除了不能抬头，安分守己便不会出事。
无人知晓皇上为何会下这等命令，久而久之，下人们都养成了低头行事的习惯。
至于将我一剑毙命的黑衣人，他也打听出来头。
那人是皇帝的暗卫统领，幽影大人，是个武林高手，来无影去无踪。
幽影的职责是保护陛下安危，包括及时手刃那些妄想亲眼目睹龙颜的下人。
“据说此人剑下亡魂无数，人称阎罗将军！”郭海洋说地正言厉色。
我是见识过阎罗将军的厉害，听到此话，心中更是惊颤，再次庆幸没再去紫金殿当值。
在芳华殿扫地的第四日，望着一尘不染的地面，我随即寻了个角落打盹。
迷糊之际，似有女子的娇嗔传来，我立刻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