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我做了个美妙的梦，青春的躁动在梦里释放。
网吧是个藏着无限激情的地方，对那时的我来说，简直是天堂。
情书也少不了，只是如今想来，年轻的爱情是如此危险。
1
林妤是爸爸的现任妻子，这是我来到他们家的第三个月，我第一次见到她。
原本话少的我，还未完全适应城里的生活，包括这个大得说话有回音的家。
近几日，和她的沟通仅有初见时的那句“林阿姨”，她并未回应，只是仔仔细细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和你爸爸真像！”这是林妤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那天晚上我就梦见了她。
晚饭时，爸爸让我喝了一杯酒，说是庆祝一家人团聚，我不胜酒力，一杯喝下便有些头晕。
吃完饭，我回到房间，倒头便睡。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我感觉身边有个身影在走动。
“小海...睡觉怎么也不换身衣服...”声音温柔，让我脑中纷乱的场景也变得平和。
我抓住那双手，手的主人很平静，也不挣脱，很软的一双手。
不知何时我像是坠入一摞棉花之中，或许是有人给我盖了被子。
十多年以来，我第一次睡得如此舒心，毫无戒备。
十六岁，正是青春有活力的年纪，我的梦同样躁动。
在酒精的作用下，那夜变得十分美妙。
我梦到了林妤，她将我紧紧搂在怀中，就像搂着一个孩子，尽管我的个头已比她高。
早晨醒来时，我身上穿着睡衣，只当是保姆张妈帮我换的，并未在意。
走出房间，我看到林妤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看书，她真好看，像班里的英语老师那般美。
吃过早饭，我出门上学，在此期间，林妤并未抬头看我一眼，好似完全不关心我的存在。
学校离家不远，路上我看见一个小女孩在吃棉花糖，脑中突然闪过几幅模糊的画面，可又想不起那是什么。
“昨晚好像做了一些奇怪的梦...”我想。
“徐海！”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是同桌方小明。
我们坐在班级的最后一桌，时常一起开小差，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什么事笑得这么猥琐？”方小明一路笑着走来，我问道。
“有个天大的秘密，你要不要听？”
“不听！”我转身就走。
“别啊！关于你的。”他急忙跟上。
“我有什么秘密是我自己不知道的？”
“我敢保证，这个你真不知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
“你猜，昨晚我回家时书包里出现了什么？”
“你再不说，放学不陪你去网吧了啊！”
“行行行，是出现了一封信。”
“表白信？”
“猜对了！不过是向你表白的，让我转交给你，给！”方小明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我，继续道：“三班的体育委员，黄娇娇。”
“不喜欢。”我将信塞进口袋。
“我倒觉得你俩挺般配的，先不说她家里也有钱，就你俩的外形...诶，你跑什么，等等我。”
我加快脚步往学校跑去，不想听方小明的絮叨。
2
今日一整天我都提不起兴趣听课，连最喜欢的物理课都在睡觉。
说是睡觉，又怎么都睡不着，脑袋中总是出现林妤的身影，总有想拥抱她的冲动。
“我这是怎么了，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自嘲道。
母亲十八岁生下我后便不知去向，我从未见过她，连照片都没有。
“难道我是在期待有一个妈妈？”我在给自己的胡思乱想找些理由。
从小我和爷爷在乡下生活，直到十六岁上高中，爸爸才将我接到他城里的家。
乡下的生活让我的肤色变暗，身体变得结实，也使得我在新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起初很多同学私底下都称我为“乡巴佬”，好在我继承了父亲高大身材的基因，并未受到什么欺负。
我因为身高被安排到最后一桌，方小明则是因为成绩不好，上课又喜欢搞小动作，老师就将他安排在我身边，希望我能“镇住他”，最终我俩成为了好朋友。
明天是周末，下午放学后，我俩直冲网吧，想着家里也没人管我们，都打算玩个通宵。
过了晚上十二点，我们都有些疲倦。
“徐海，要不要看点有意思的提提神？”方小明给我发来消息，配上一个贱笑的表情。
未等我回复，我就看到有四、五个视频正在发送中。
“哥们下一晚上了，好东西自然要分享给好兄弟。”
“我这有纸巾，要吗？”
方小明打字的速度还真快，想必他已经在包厢里把裤子脱了吧。
“不用，你自己留着吧！”我回道。
“嘿嘿！发送成功，好好享受！”又是一连串贱笑的表情。
我打开他传来的视频，欣赏到最激烈的“战斗”，看到了人类最原始的冲动。
借着眼前画面的刺激，我忍不住喷涌而出。
在短暂的快感中，我忽然想起昨晚似乎也有释放过。
“难道也是张妈帮我清理了？这...也太丢人了吧。”我心里突然冷静下来，想起一些尴尬的画面，继而林妤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脑海。
“她会不会在等我回家？”心中突然冒出一丝期待，于是决定结束通宵。
我冲进小明的包厢，准备和他说我要回去。
“你干嘛？吓死人了！”见我进来，小明吓得急忙关闭电脑上的视频。
“额...回家吗？”
“不是说好通宵的啊？是不是虚了你？”
“你...能把裤子先穿上吗？”
“我...不好意思。”小明提起裤子，接着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都被你看光了！”
“切！太小，看不见！”
“我掐死你！”小明怒气冲冲地朝我伸手而来，可惜他的身高有限，被我轻松制服。
“疼疼疼！放手！”
我放开方小明的手，看到他一脸快哭的神情。
“没意思，回去回去！”他说着推开我，走出包厢。
我们出了网吧，街上比白天时空旷许多，有些凉意，几个醉汉的声音此起彼伏。
方小明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他在生气。
我快步赶上，准备道歉，发现他突然停下，被我撞得一个趔趄，好在我一把将他拉住。
“嘘...”我正准备开口道歉，他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
“怎么了？”我小声道。
我看向他手指的方向，瞥见不远处的树丛旁有两个身体在蠕动。
我们蹑手蹑脚地靠近，如同在执行一件惊世骇俗的神秘任务。
3
半年前，我还在乡下过暑假，整日在山川河流间玩耍。
得知要到城里上学那天，我跑到山中的“秘密基地”躲了一夜。
那晚我在石洞内，看见洞外的草地上也是有那么两个人在“哼哼唧唧”了好几个小时。
从声音和外形，我认出那是邻居王叔和寡妇刘阿姨。
后来每次在村里看见他们，我的心就跳地厉害，心中害怕，也想不明白究竟在害怕什么。
说来也怪，那晚过后，我注意到王叔和他老婆经常吵架，家里的动静时常引来村民围观。
我之所以接受去城里上学，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再听到王叔家的动静，他们一吵，我心中总会冒出做了错事的愧疚感。
今晚我和方小明看到的画面，和那晚草地上的两人差不多，这次我离目标更近。
“你干嘛？”见方小明还想靠前，我担心道。
“再靠近些，看得清楚。”
“疯了吧，会被发现的。”
“怕啥！他们没穿裤子，肯定没我们跑得快。”
我跟着方小明继续前行，停在一个离两人不到两米的角落。
随着眼前画面愈加清晰，我脑中出现了之前视频里的各种画面，不由得看得入神。
“你说他们不冷吗？”方小明突然问道。
“你看那男的屁股上有个纹身，好像是个HelloKitty，哈哈哈...”方小明笑出声。
“嘘！”
我心中一惊，怕被发现，急忙扯他的衣服。
“滴！滴！”两声刺耳的喇叭声传来。
随之强烈的车灯投射到我们所在的方向，我们的投影落在前方两人的身上。
“看什么看！”那男人回头发现了我们，大喊一声。
在男人急着提裤子之际，我们见势不妙，逃之夭夭。
“哈哈哈...”方小明边跑边发出大笑。
不久，我们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临别时方小明还在傻乐。
到家已过凌晨一点，家里很安静，我走上楼回房间。
我推开门，发现里头还亮着一盏台灯，又见床上坐着个人，心里一惊。
那人是林妤，此时身着一身轻薄睡衣，仿佛间，我想到视频里的一些画面。
“下次别这么晚回家，你爸会担心。”林妤轻声道。
她是何时走出房间，好像与我擦肩而过，或是拍了我的肩膀，我毫无反应。
直到听见传来的关门声，我才把房间的门给关上。
网吧里的释放和路上的狂奔大笑，使我精疲力竭。
我躺在床上时，感觉很累，却无法入眠，越是想睡着，越是烦躁。
青春啊！总是有这么多的无名之火。
一整晚，我皆是一种似醒非醒，似梦非梦的状态。
梦里似乎出现了很多人、很多画面，他们身上皆空空如也，人影不停冲向我，又在我眼前消失。
怪异的状态，使我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现实。
4
醒来时，我只记得昨夜又梦见了林妤。
或许是她留在我房间的气味所致，梦里我和她靠得很近，我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我出生时，爸爸也才二十，如今他事业有成，还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儿，是别人口中的成功人士。
他们结婚三年，林妤并未给他生下一儿半女。
林妤不到三十，加之长得水灵，化妆打扮一番，如同我姐姐一般年轻。
我越想，越觉得别扭。
“她是我后妈？还是姐姐？”我不停乱想着，一夜又过去了。
周末，爸爸和林妤时常要参加一些宴会，中午我起床时，家里只有张妈。
“小海，这是从你口袋里翻出来的，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收好。”张妈递给我一封皱巴巴的信，是黄娇娇的表白情书。
“额...谢谢张妈。”我有些难为情道。
“年轻人嘛，张妈都懂。”
“没...没什么。”
“还害羞呢！太太说了，有人喜欢是好事，不过...若是...要发生点什么，记得做好安全措施。”
“太太？她看了信？”
“是啊，难得见她笑那么开心。”
“有啥好笑的！”我嘀咕道。
“她说是个有趣的姑娘，虽然好些个错别字，写得倒是有趣。”张妈说完便走开。
用过午饭，我将信收好，方小明已在我家楼下。
“徐海，黄娇娇的信看了吗？给个反馈呗，我好回她，早上还打电话给我呢？”
“没看！没兴趣，不喜欢！”
“啊...额...我看她人不错，大大咧咧，身材也好...”
“喜欢的话，你和她在一起呗！”
“我...也不是不可以，就怕...那个...被她压扁...再说人家也不喜欢我，对你情有独钟！”
“去你的情有独钟！看我不上游戏虐死你！”
“谁虐谁还不一定，走着瞧。”
我们一路打闹来到网吧，包厢已满，在大厅选了两个位置上机。
我正在游戏内和方小明激战之时，肩膀突然一痛，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随即听见身边方小明的一声尖叫，我们俩就这样被抓着离开座位。
网吧里无人在意身边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敢吭声。
5
“昨晚是你们俩小崽子在偷看是不是？”男人面露凶光地挡住厕所的门吼道。
我开始后悔跟他来到厕所，恨自己不敢反抗。
“说话！不给强哥我面子？”见我们不吭声，他踢了方小明一脚，撸起袖子。
方小明已被男人的凶狠吓得低头不语，同样不敢反抗。
他手臂上闻着许多卡通图案，我一眼注意到其中的HelloKitty。
“噗嗤！”想到昨夜的画面，又回想起他屁股上的纹身，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我让你笑！”他也朝我踢来，我身体一闪躲开。
“我让你躲，啊，你躲！”他继续攻击。
由于厕所地面湿滑，加之空间有限，男人脚下一滑，一只穿着拖鞋的脚滑进蹲便坑内。
“我去！哎呀，我去...”不管他如何用力拔出，都无济于事，脚被牢牢卡在里头。
“快快快...帮帮我...你们，别跑...”
我打开门，拉起方小明就往外跑，完全无视男人的求救。
“看我下次不干死你们...”他的怒吼从身后传来，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出了网吧。
“哈哈哈...”方小明再次跑着大笑起来。
怕被强哥报复，从网吧出来后，我们立即跑回家，周末再未出门。
周一放学时，我和方小明还是被强哥和他的三个小弟给带进一条隐秘的小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