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的喧嚣刚刚开始,罗有花就已经忙得满头大汗。她麻利地摆好摊位,笑容可掬地招呼着每一位顾客。谁能想到,就在半小时前,她还在家里忙着照顾瘫痪在床的丈夫老陈。
"阿姨,来两个肉包,再加个咸鸭蛋。"一个年轻人笑着说。"好嘞,马上来。"罗有花熟练地包好早点,递给顾客。她的笑容温暖,仿佛能融化清晨的寒意。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老陈打来的。罗有花心里一紧,赶紧接起电话。"喂,老陈,怎么了?""你找的那个男的又来了!你到底想干嘛?存心气死我是不是?"电话那头,老陈的声音充满了怒火。罗有花叹了口气,"老陈,你别多想。老王是来帮忙的,你知道我一个人照顾不来你...""放屁!"老陈打断她,"我躺这儿动弹不得,你倒好,找个男的进门,我的脸往哪搁?"罗有花还想解释,可老陈已经挂断了电话。她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忙活起来。这样的争执,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已经发生过无数次。自从请了邻居老王帮忙照顾老陈,她的生活就没消停过。12年前,老陈从工地摔下来,双腿粉碎性骨折,腰椎严重受损。那一天,罗有花的世界天翻地覆。她不得不一边照顾瘫痪的丈夫,一边抚养年幼的儿子。家里的积蓄很快就花光了。
"老陈,别担心,我们一起挺过去。"罗有花总是这样安慰丈夫。可老陈的情绪越来越糟糕,动不动就发脾气,有时连饭菜都会掀翻在地。罗有花咬牙坚持着。她每天给老陈穿衣服,搬他上轮椅,推他出去散心。可是,家里的经济状况越来越糟。"不行,得想办法挣钱。"罗有花下定决心。她带着老陈搬到汕头,开始摆早市摊位。生意慢慢好起来,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她忙着摆摊,没法照顾老陈。正当她一筹莫展时,邻居老王主动提出帮忙。"老陈,我找了个人帮忙照顾你,你别多想。"罗有花小心翼翼地告诉丈夫。老陈冷哼一声,"你就是嫌我碍事,想找人取代我!"罗有花哭笑不得,"我哪有那个心思啊。你想想,我一个人哪能照顾好你又挣钱养家?"可老陈就是听不进去。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甚至打电话向家里人告状。
一天,老陈的兄弟姐妹们浩浩荡荡地赶来兴师问罪。"有花,你这么做太过分了!"大姑子气冲冲地说,"老陈都这样了,你还找个男的进门,像什么话?"罗有花心里一阵委屈,可还是强忍着说:"我就是请个人帮忙照顾他。你们谁能来照顾?我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啊。""就是,"老王也帮腔道,"你们以为我稀罕那点工钱?我是看不过去才来帮忙的。换了别人,早就不管他了。"老陈的家人面面相觑,一时语塞。"老陈,"罗有花看着丈夫,眼里满是心酸,"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要是想走,早就走了,何必熬到现在?"老陈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愧疚。罗有花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想想,我这些年也不容易啊。我们是夫妻,应该互相支持,一起面对困难,而不是互相猜忌。"老陈的兄弟姐妹们听了,也觉得惭愧。他们口口声声说要帮忙,可这些年,真正照顾老陈的只有罗有花一个人。
"对不起,有花,"老陈的大哥说,"是我们错怪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罗有花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只要你们别再误会我就行。"这场风波过去后,老陈的态度也软化了。他开始理解妻子的不容易,不再无理取闹。日子还在继续,罗有花依旧每天早起摆摊。只是现在,她的脸上多了一份释然的笑容。她知道,无论生活多么艰难,只要彼此理解、互相扶持,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这,或许就是爱情最珍贵的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