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昔的故乡，时常能在路上遇见一个精神错乱的人。他总是头发蓬乱，衣衫破旧，有时会突然在路边对着空气大声咒骂，让路人惊慌逃走。有时，你又会看到他蜷缩在屋檐下，身体颤抖，显得十分凄凉，让人不禁对他的由来充满疑惑。
后来，一位远嫁他乡的姑婆回乡探亲，大家聚在一起闲聊，气氛愉快。但是，当姑婆从窗户看到那个疯子路过时，她的眼神开始变化。我一直留意着姑婆，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从疑惑逐渐转为厌恶。我靠姑婆很近，只听到她轻声说了一句：“他怎么在这里。”
我立刻询问姑婆是否认识这个人。姑婆叹了口气，说：“怎么会不认识呢？这个人真是可怜又可恨。”在我们再三追问下，姑婆终于讲述了这个疯子的往事。
这个疯子本名叫刘铁，是邻村刘家村的人，以打渔为生。刘铁性格暴躁，粗鲁无理，经常与人发生口角和打斗。后来，他娶了一户外姓人家的女儿李氏。李氏嫁给刘铁后，任劳任怨，既要与刘铁一起打渔劳作，又要操持家务。
不久，李氏怀孕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刘家为此欣喜若狂，因为这是他们家的长孙。在那个重男轻女观念严重的年代，家家户户都以男丁数量来比较地位，刘家也不例外。刘铁娶了李氏后，希望她能为他生五六个男孩。但事与愿违，不到一年，李氏又怀孕了，这次生了一个女儿。刘铁看到是女孩，连抱都没抱一下。隔了一年，又生了一个女儿，刘铁变得像着了魔一样，执意要生男孩。李氏性格温和，不敢反抗，哪怕有半句怨言，也会招来刘铁的打骂。
村里的亲戚都劝刘铁说，子女是天注定的，不必强求。但刘铁不信。时间过去了8年，有人算了算，李氏竟然为刘铁生了6个女儿和1个儿子。而李氏的肚子又微微隆起了。时间飞逝，又到了分娩的日子。刘铁一边喝着烧酒，一边等待。只听到一声啼哭，刘铁走过去问接生的王婆，他的妻子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王婆抱着婴儿出来，对刘铁说：“恭喜恭喜，生了个女孩。”刘铁立刻皱起了眉头，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抱着包裹着的孩子，转身就走了。
王婆感到莫名其妙，照顾了一下李氏就回去了。刘铁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地抱着孩子，想起那6个女孩，再看看手里的这个女孩，头脑发胀，恶念横生。他竟然跑到厕所，把婴儿扔进了茅坑，还在上面撒了泡尿。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女儿就这样被活活扔进了茅坑，溺死了。
第二天，李氏哭得撕心裂肺，不顾身体，拿着菜刀追砍刘铁。村里人都指责刘铁没人性，禽兽不如。后来，李氏带着6个女儿离开了，留下一个儿子给刘铁。过了几年，刘铁的儿子在河里游泳时淹死了。刘铁也生病了，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星期，醒来后疯了。这一疯就是几十年。
村里人都说是刘铁自作自受，不可活。他在人间疯疯癫癫，过得生不如死。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必有报，人间自有天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