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重病,我把房子卖了给他治病,多年后老家房子拆迁,他却要还我卖房钱,说拆迁费都是我弟的

夕初故事会 2024-09-03 17:49:25

我爸病重那年,我将自己小家买房的钱给他治病。

多年后。

老家的房子拆迁,我爸却说,拆迁费都是我弟的。

1.

“檬檬,你爸心脏病犯了,现在在医院……你快回来……”我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尖利得失了真。

我心头一跳,继而急着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妈说,我爸这次犯病挺严重的,医生说得做什么“冠状动脉搭桥术”,医药费最少也得十多万。

“檬檬,怎么办啊?家里的现金前段时间拿去给你弟买车了。本来想将老房子卖了,可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买家。”

“妈,我等下就订机票回去。钱的事儿,你自己再想想办法,找人挪点?”我建议。

“能借的都借了,不是小数目,哪里借得到?唉,檬檬,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存了钱要买房吗?要不,你把你手上的现金先借给妈,等爸妈的房子卖出去了,再还你?”我妈说得小心翼翼。

我有些心软:“这事儿我考虑考虑。”

挂了电话,我一边订机票,一边告诉老公胡小峰这事儿,让他请假,和我一起回去一趟。

胡小峰立马应了。

这一刻,我十分庆幸婆婆一直有在帮我带孩子。不然孩子如何安置都是问题。

去机场的路上,我与胡小峰说了我妈借钱这事儿。

胡小峰沉吟了几秒,答应了。

我抱着他的手臂,心里是无限的感激。

在我妈再一次催促之时,我将钱转了过去。

……

我们当初结婚时,胡小峰家还很穷。

他和我商量着不要彩礼,我想着日子是两个人过的,就点了头。

我爸妈当时手里两套房,老家还有一栋洋楼,两人光靠着吃租子都能活得很滋润。

我爸妈对于没有彩礼这事儿很是不高兴,后来见我执意也松了口。

结婚时,我爸说:“他们胡家没给彩礼,你自己愿意,我和你妈就不说什么了。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卖女儿。不过,家里的这些家当,以后都是你弟的,我和你妈也做不了主。这是5000块,算是我和你妈的一点心意。”

我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红着眼根本不想接那5000块钱。

我妈却一把将钱从我爸手里抢过,塞进了我手中:“拿着,以后别说我跟你爸偏心,什么都不给你。你也不想想,胡家一分彩礼都不出,我和你爸能给你五千块,已经极好了。我们以后又不指望你养老……”

我很想将那5000块扔到地上,掉头就走。

可想着这是我自己的大喜日子,只能闭了闭眼,将满腹的委屈都吞了回去。

良久,我重新睁开眼,点头表示理解。

我的新婚夜,抱着胡小峰,我对他说,以后我和他真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往后,若他待我不好,我就真的是连家都没有的人了。

胡小峰红着眼眶对我发誓,说他一定会待我好。

此后,除了年节,我其实很少回娘家。

平日里也就打打电话发发视频什么的,聊得来就多聊几句,聊不来就少聊几句。

总想着憋着口气,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

日子是越过越好。

总算是攒够了首付的钱,想着,该有自己的房子了……

2.

到了医院,看着我爸整个人瘦了一圈,病恹恹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爸对于我肯将买房的钱拿出来给他临时救急治病,特别感激:“檬檬啊,还是你孝顺,将买房的钱都给爸了。爸心里记你们这个情,你跟姑爷都是好的。 ”

我爸这话让我有些急,有心想说,我妈前面说好等房子卖出去就还我钱的。

可看着我爸灰白的头发,还有苍老的面容,我心里的话就卡在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胡小峰扯了扯我的衣角,想来和我一样的想法。

我有些不安地拉了拉他,张了张嘴。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我爸又再次开口了:“檬檬,你和小峰放心。爸和妈也不白要你的房子,咱家里还有套老房子,以后这套老房子就是你的了。你也别嫌那房子老,也是值不少钱的。不会比你给的这些钱少。”

念叨至此,我爸又吵着要我妈将房产证给我。

我妈横他一眼:“你这是生了一场病,连性子都变得胡闹了?谁住院还带房产症?我又不是脑子有坑。行了啊,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回头就把房产证给他们两口子就是。”

我妈这话说得特溜,停顿都不带的。

仿佛那个在电话里说卖了房就给我还钱的人不是她。

我醒过神来,就要跟我妈掰扯清楚。

胡小峰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朝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抿了抿唇,又将话咽了回去。

最后,我爸直接问护士要了张白纸,潦草地写上了赠房书。

我又惊又怒,想说不要老房子。毕竟,我和胡小峰又不呆在老家。要一栋老家的老房子,不过是白放着罢了。

可是看着我爸苍白的脸色,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下意识去看胡小峰,胡小峰再次朝我摇头,示意这事儿后面再说。

我只能将心里的不满都憋回去,想着这是我自己的父母,心里酸楚不已。

出医院去找酒店的途中,我忐忑地看着胡小峰,心里净是愧疚。

毕竟,那是我们省吃俭用攒了好几年的钱。

如今……

胡小峰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也不错,十万块就买了套房子。等咱们以后老了,可不就有地方养老了?”

说着说着,他又笑出了声:“这张纸可得收好喽。”

我心里一松,扑进了他怀里:“老公,对不起。”

胡小峰搂紧我,反过来宽慰道:“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钱没了,可以再挣嘛。就凭咱们俩的本事,还挣不回来这些钱了?就是辛苦你,还得跟我吃几年苦了。别乱想了,这毕竟是你爸,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咱们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我在他怀中闷闷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彻底难眠。

……

我请了一个月假,端尿端屎地伺候我爸,直到手术完全成功。

这中间,见过我弟一次,过来看了几眼,走了。

伺候不见人,付钱也不见人。

就好像我爸妈就生了我一个人似的。

就这样,我还说不得提不得。一说一提,我妈就冲我撒泼,我爸就黑脸。

最后,我只能叹了口气,将一切默默地忍了回去。

3.

一晃就是八年。

这几年,我和胡小峰也算是时来运转,攒了点钱开了个面馆,起早贪黑的,也算是赚了不少,买了套房。

这一日,老家很久不联系的舅婆打电话给我:“檬檬,你家要拆迁了你知道吗?”

我正忙着洗碗,电话放了免提,一边洗一边问:“舅婆,我妈他们有好几套房子呢,你说的是哪个啊?”

“就老家那套啊,你爸当初不是说给你们了吗?我寻思着你这丫头心肠好,每回回家都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怕你不知道,就跟你说一声。”

我洗碗的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地和舅婆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低着头正出神,就见斜前方伸出一双手,捞过碗池里的脏碗默默地洗了起来。

是胡小峰。

我知道他刚刚肯定听到了。

我平日里也是三五天就打一回电话发一回视频问问我爸妈的近况。

可他们从来没有跟我提过拆迁的事儿。

我安慰自己,也许是他们忘了提了。

“我打电话给我爸妈问下吧。”我轻声地开口。

“嗯。”胡小峰低低地应了一声。

电话打通,寒暄几句,我问起拆迁的事:“爸,听说老家那套房子要拆迁?”

我爸一口否定:“拆什么迁?听谁瞎说的?没影儿的事,别听风就是雨。”

我咽下满口的苦涩,轻声道:“听一个朋友说的,她家就在我们那套房子隔壁。她说了,她们家和我们那套房子都在拆迁范围内。”

电话那头,我爸默了默,片刻后,才道:“前些天是有听人在传,不过社区都出来辟谣了,假消息呢。你这丫头,宁愿信你那些个多少年没联系的朋友,也不愿意信你爸妈是不?”

我的手使劲地扣着洗碗池的水笼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便匆匆地挂了电话。

这一刻,我还是愿意相信我的父母不会骗我。

我提起的心又落了下来。

挂了电话,我对胡小峰笑笑:“就说真有这事儿,我爸妈怎么可能不通知我们一声?”

胡小峰也笑着说我多想。

4.

三个月后。

舅婆再一次打电话给我。

“檬檬,你个傻丫头,是不是还被蒙在鼓子里啊?”

“舅婆,你说什么呢?我都没懂。”

“就上次舅婆跟你说的拆迁的事儿啊,你是不是没放心上?如今拆迁款都下来了。你家好像有一百五十万呢!我都听你表舅说了, 他说拆迁款是拨到你弟的账户上的。”

那一瞬,有轰隆声从耳边肆虐而过。

我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愣住。

菜锅里的一滴油溅到手背上,疼痛入骨。

我紧了紧手里的锅铲,想扔掉,理智却又明白不行。

舅婆什么时候挂的电话我都不知道。

“糊了,糊了……檬檬,你发什么愣呢?”胡小峰冲进后厨,冲我喊。

我回过神来,手脚冰凉。

我按了按额头:“我有些不舒服,头晕。”

胡小峰的手搭在我的额上探了探温度:“是不是有点发烧啊?赶紧回去休息。都说了要你不要这么早过来,非不听。”

我握住他的手,摩挲着他手心里的茧子,差点落下泪来。

我胡乱地点了头,冲出了店里。

店外,是七月的流火。

我再一次拨通了我爸的电话:“爸,家里的房子拆迁了是不是?你不要瞒我了,我同学跟我说,拆迁款都下来了。”

我爸沉默了片刻,开口说:“是有这回事儿,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那套房子也没过户到你名下,所以算不得是你的。你当年借我的十三万,我马上就转给你。咱们就算两清了,房子拆迁款的事儿,你也别惦记了。”

我浑身冰凉,没忍住,哭着问我爸:“爸,这是十三万的事儿吗?”

“那不然你还要怎么样?”我爸的语气里透露着几分不耐烦。

我就想起那年他签给我的承诺书,还有我在医院熬的那些夜。

“爸,你们太偏心了。当年你生病,我二话不说就把买房子的钱转给妈,二话不说就赶回去照顾。我弟去医院看了你几次?你心里没数吗?是,我是远嫁,常年没在身边,我也没想着跟我弟争什么家产。

可是那房子,是你亲口说要给我的啊,是当着小峰的面说的啊。如今房子拆迁,你一声不吭就将拆迁款给了我弟,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小峰会对我会对咱们家有看法?爸……”

我的泪如豆大的雨滴,一颗一颗砸落。

我爸冷哼:“宁檬,我跟你妈养你那么多年,你照顾我给我钱治病不是应该的吗?你这是还和我算上帐了?你搞清楚了,那房子是你老子我的,我愿意给谁就给谁,我还用得着跟你说?而且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没听过老话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的哭声顿住,哑着声音问:“爸,既然你这样说,那是不是以后你们的事都不用我管了?”

我爸冷笑:“我用你们管什么?!你们管得上我吗?哼,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

说完,电话就被“啪”地一声挂断。

我如同被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凉水,整个人在这七月的阳光下有些发抖。

我抱着自己,在台阶上坐下,顾不上来往行人的异样目光,低低地哭泣起来。

4.

良久,有人碰了碰我的手臂。

我茫然地抬头去看,是胡小峰。

他沉默地递了纸巾给我。

我接过,胡乱地擦脸。

他叹息一声,在我身旁坐下。

此处是商铺的台阶处,行人匆匆来去。

“你都听到了?”我哽咽着问。

“嗯。这事儿就这样算了吧!那些钱,就当是我们报答他们对你的养育之恩了。”胡小峰拍了拍我的头。

我的泪落得更疾。

胡小峰面无表情地靠过来,将我的头按进他怀里:“别哭了啊!多大点儿事啊!咱们不争这些。”

我紧紧地抱住了他,如同抱住生活里最后一点暖意。

我想着我不争了,那这事儿也就完了。

到了晚上,我妈打了电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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