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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是指取得拆迁许可的单位,根据城市建设规划要求和政府所批准的用地文件,依法拆除建设用地范围内的房屋和附属物,将该范围内的单位和居民重新安置,并对其所受损失予以补偿的法律行为。
可是在江苏省江阴市青阳镇出现了耐人寻味的另类搬迁,位于该镇芦塘村的江阴金湖肉鸭屠宰场,经历了近一年的阻水、停气、断电之后,这家无锡市的农业产业化的龙头企业,终于在无可奈何的状态下关闭了生产大门。时至今日,企业法人代表朱建平、陈迪还在不断地维权上访,相关部门始终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金湖肉鸭的沧桑变迁
这家曾为无锡市肉鸭养殖科学示范基地的江阴金湖肉鸭屠宰场,成立之初是以种鸭繁殖、苗鸭孵化、肉鸭养殖和屠宰加工为一体的农业合作社,下属有几十家肉鸭养殖大户作为依托,实现产供销一条龙,有效地解决周边农民肉鸭的产销难题,为促进地方经济发展发挥了支撑作用。
屠宰场的前身原是杨庄村副业队的场地,后来改为猪桑场。猪桑场结束后,又成了青阳镇里的垃圾填埋场,后来填埋场迁移,这里成了一片荒芜之地。
2004年7月,当地村民朱建平与芦塘村委会签订了为期20年的租用协议,合同到期为2025年12月30日。朱建平利用紧靠青祝运河的便利条件,平整场地10多亩,建起了保温鸭舍,建造钢构厂房20间,砖混彩钢屋顶的养殖用房30多间,累计4000多平方的钢结构厂房,朱建平想在这里养殖肉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发家之路。
寒来暑往,时光荏苒,几年时间过去了,由于市场行情的不断变化,朱建平的肉鸭养殖场,后来这里又改建成了养猪场,同样也由于经营不善,这块场地一直就处于空闲状态。
2016年元月,在青阳镇工业园区从事屠宰行业的安徽马鞍山人陈迪,为了扩大生产经营,看好这里的场地宽阔、交通便利的条件,于是和朱建平谈起了合作意向,想在这里打造一番事业,双方约定年租金23万元。
屠宰场的风雨历程
2016年6月23日,金湖肉鸭厂开始筹建生产,拆掉原来的猪舍、鸭舍,建起了办公用房,另外用钢结构的彩钢瓦建起了四个生产车间和20间简易的职工宿舍,陆续建造了5个冷库配套用房、职工食堂等,据不完全统计,前期投入改造资金300多万元,随后又购买500多万元屠宰加工成套设备,一个现代化的屠宰场的雏形已经初步形成。
屠宰场为肉鸭产业化联合体中的加工环节,是肉鸭养殖、加工、销售这个产业链中的关键一环。上游连着60多家常年提供300多万只肉鸭的养鸭户,解决了困扰养殖户的销路问题,下游是菜篮子工程的经销商,这里流水线上的工人就有120多名,每天加工10000多只活鸭,既活跃了城乡的农贸市场,又促进了周边乡镇的经济发展,也为自己的创业人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2016年7月,为了顺应省级现代高效农业的实施,金湖肉鸭厂投入250多万元,新建了杀鸭流水线,把燃煤小锅炉拆除改用统一的管道蒸汽,采购了国内最先进的一流设备,为合作社的肉鸭加工产品提升了档次,这个项目也被成功申报省级农业产业化引导项目,并得以顺利实施,金湖肉鸭厂的产品当年被无锡市评为十佳农产品。
2017年7月金湖肉鸭厂投入90多万元,实施了屠宰废物和污水处理项目,更加完善了环保治理体系,项目又一次被立为2017年省级现代农业产业化发展项目。2018年9月份,这两个项目还被无锡市老干部局等五个单位评为优秀项目,在项目和资金上,江阴市政府都给予了大力支持。
金湖肉鸭合作社自创建以来,带领广大农民进行产业结构调整,用实际行动帮助当地发展养殖业,保护价收购农民的成鸭,让老百姓有稳定收入,实现共同脱贫致富奔小康的目标,金湖肉鸭合作社以其规范建设、合法经营的口碑,获得了诸多的荣誉称号:无锡市优秀企业家;江阴市十佳优秀共产党员标兵;2017年无锡市人大代表;省百佳农产品经纪人;无锡市、江苏省劳动模范;无锡市肉鸭养殖科学示范基地;无锡市农业产业龙头企业;无锡市名牌产品;江阴市十佳农产品;省级标准化肉鸭示范区;全国农民示范合作社。
青阳镇政府的连续发难
从2018年底的春节前夕开始,青阳镇芦塘村村委突然送来的一张通知。通知内容是要求金湖肉鸭及周边两家企业在2019年5月份之前无条件搬走。据村委干部说法:搬迁原因是青阳政府要用到这块地。
2019年初在对邻边鸭厂、豆腐加工厂的排水阀门关闭之后,源通污水处理厂的人也对金湖肉鸭的预处理的水质进行取样,在不符合检测程序的状态下,就武断地作出不合格的结论,强行要求持续关闭排水口。随后青阳镇综合执法局以“污水厂的检测结果不合格”为理由,对金湖肉鸭下达了停产整改的通知书。
为了自证清白,金湖厂方委托具有检测资质的第三方国泰检测公司进行重新鉴定,而国泰公司给出的结果显示,符合排放标准,于是就把检测报告送到环保分局刘局长的办公室,请求开通阀门能够正常生产,刘局长并没有理会企业停产的困难。
2019年7月1日,陈迪再次来到刘局长的办公室请求到厂视察,刘局长这次终于说出实情:你就不要在这干了,青阳政府要这块地,你厂的污水处理能合格吗?不合格的话罚10万,第二次罚款30万,第三次罚你300万,直到罚你承受不了走路!
按照环保法的相关规定,对于排放不合格的企业,要求企业拿出整改措施,提出整改方向,不是采用以罚代管的粗暴方式,直接把企业置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2019年7月8日,芦塘村委会李维良主任带着几个村民,来到厂里想要强行断电,陈迪只好出面妥协,无奈答应他们宽限时间准备搬迁。
一个正常生产的企业,岂是拍拍屁股说走就走的简单易事,整个大型的生产流水线不说,而且还有冷库堆积如山的分割鸭产品,更重要的是几十万只已经成熟长大的活鸭该何去何从?断了长期客户的货源又该如何赔偿?讲到这个问题,对于每一个做实业的大小老板来说都深有体会!对于这一切的损失,青阳镇政府并没有拿出合乎情理的补偿方案,问题一直就这样僵持下来。
2019年10月8日,在经历了一番停气、停电、禁止排水的风波之后,金湖肉鸭已经陷于停产状态,农民的鸭子收不上来,客户约定的货品拿不到!另一方面,乡村干部的步步紧逼,迫使企业的生产部孙经理在8月28日,给镇政府写下一份“搬迁”承诺书,承诺搬走机器和冷库,搬不走的留给村委处理。即使这样,青阳镇政府还不放过,现在又派出几个人来要强行断电。一旦停电,厂里的几个冷藏库里的产品全部融化,损失将更是惨重。最后报警110的警察出面,与村主任李维良协调,企业才勉强地没有被断电。
维权之路的艰难抗争
金湖肉鸭屠宰加工场所,是在“废墟”上新建的养鸭场。当年垃圾填满以后就一直荒芜在那里,不仅蚊蝇乱飞、散发出阵阵恶臭,而且遇到下雨天,污水横流,对周围环境影响极大,附近村庄居民深受其害。填土、改造,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作为交换条件,朱建平与当时的西庄村签署了为期20年承包协议,用做养鸭、屠宰加工的经营场地。
江阴市政府办公室、国土局、规划局等部门,对这里都有备案,批准其为建设用地,合作社的建筑设施全部是按照规定合法建造。为了改变传统的养鸭方法,加工场在农业主管部门的指导下,实施了《建设粪污治理工程》项目,并得到了江阴市发展和改革局澄发改综[2008]92号的批复同意,合作社的养鸭场还是江阴市肉鸭养殖的科学示范基地。
为了让肉鸭饲养减少对环境的污染,江阴市农业部门将养殖场选为高效发酵床养殖肉鸭示范基地之一,江阴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以澄发改投[2011]320号《关于江阴农林局建设江阴市发酵床生态健康养殖项目的批复》中对养殖场也予以明确,且在国土局等多部门有备案可查。
作为率先成为江阴市创建省级标准化肉鸭示范区的合作社,在带动农民致富、积极保护环境方面取得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得到了政府和有关部门的多次表彰,江阴电视台、江阴日报以及江南日报等无锡市的宣传媒体,曾经多次进行宣传报道。
在江阴市实施了禁止规模养殖后,金湖肉鸭积极响应政府号召,为其他的养鸭户作表率,并将这片土地改种梨树等另谋出路,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养鸭场从此也将重点放在屠宰加工方面,严格按照环评要求,不断加大环保硬件投入,完善环保治理措施,但就是这样的小心翼翼,谨言慎行,最终换来的还是青阳镇政府环保“不达标”的结果!
依法行政距离我们有多远?
其实勿需多言,明眼人早已看出端倪,在土地日趋紧缺的情况下,一些地方变换手法暗度陈仓挤占土地,早已成为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难免不搞一些旁门左道来达到目的,在事关百姓利益和政府政绩的天平上,取舍的重心早已偏离了初心方向!这在青阳镇整治领导小组要以180元/平方的价格,来试探拆除合作社现有土地上的建筑物得以验证!
物以秤为准,国以法而立。国家法律是保障国民合法生存的“公平秤”、“保护神”。依法行政、文明执法,也是对广大公职人员的基本要求,青阳镇政府借环保之名行强制“搬迁”之实,已严重损害人民政府公信力的形象,危害极大,属于涉黑性质的暴力行为,是否应该对照《公务员法》进行查处?有待上级领导机关调查取证!
作为一个投资兴业者,谁也不想与当地政府过不去,朱建平、陈迪他们在这件事上也有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不可思议的是,青阳镇政府采用“剑走偏锋”的方式,“王顾左右而言他”,试图以另类“搬迁”的手段挤走鸭厂,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因此也就出现了现在难以调和的僵持局面。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知错不改、执迷不悟就是典型的懒政怠政不作为!姑且不论金湖肉鸭去向如何,当地政府都应当为小微企业的发展留一条生存之路,对于金湖肉鸭的维权动态,将继续予以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