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圈里有名的贤妻,也是出了名的孝女。
可十年婚姻,我还是没能让他们满意。
妈妈骂我生不出儿子,留不住自己男人的心。
女儿生命垂危,老公却在床上和金丝雀缠绵,不肯来见她最后一面。
我心如死灰,给他发去短信:「我们离婚吧。」
第1章
我将陆时宴的微信拉黑删除。
接到电话我就匆匆赶来,可女儿还是走了。
从洁白的病床上到烟雾缭绕的火葬场外,短短几个小时,我和女儿天人永隔。
他和他的金丝雀挑选情趣内衣的时候,女儿在icu抢救。
他们缠绵激吻、挂断电话的时候,女儿抱憾而终,最后变成了掌心小小的骨灰盒。
想到女儿死之前问我,「妈妈,爸爸不来看我了吗?」
我就心如刀绞。
是我犯贱爱上陆时宴,迟迟放不下。
可我的女儿难道就该死吗?
我和陆时宴是青梅竹马,从发小到情侣再到夫妻,这一路走来都不曾遇到什么波澜。
他在外永远都会把“我太太林情”挂在嘴边,我们在圈里出了名的相爱。
直到我们结婚第三年,我的父亲出轨,带着情人卷款跑到了国外。
林氏企业濒临破产,妈妈让我哄着陆时宴,甚至让我用自杀的方式来求他投资。
最后林氏集团还是没了,我和陆时宴的关系也大不如前。
后来他包养金丝雀我也出于愧疚都假装没看见、强装大度。
曾经说着永远爱我的男人开始对我恶言相向:「真能忍,每天看到你这种不择手段的女人我都感到恶心。」
替他洗衣服时,衣服里明显不属于我的酒红色长发;接我下班时,副驾驶里坐着的“贴身助理”;甚至我们纪念日时,他的朋友圈都是和“贴身助理”温珊旅游的照片……
被伤的次数多了,也就渐渐麻木了。
甚至开始只祈求他不要打破这面子上的和平,至少让我在旁人面前留有最后的体面。
我有时候甚至会自我欺骗——至少他没有公开承认有其他女人,至少他在囡囡面前还是一个好父亲……
可现实却给了我一个响亮的巴掌。
女儿在幼儿园的时候突然鼻血流个不停晕了过去,医生说是急性绝症。
我接到电话紧赶慢赶到医院的时候,女儿已经进了icu。
女儿苏醒后希望能再见爸爸最后一面时,他却在和温珊缠绵,甚至把她带回了家中。
哪怕我在电话里苦苦哀求:「陆时宴,囡囡快不行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陆时宴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觉得这是我向他争宠编造的谎言。
「林情,别拿女儿争宠。我最恨别人骗我。」
许是听出我话语中的哽咽,他难得放缓了语气。
「放心吧林情,你没必要拿囡囡骗我,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老老实实做你的陆太太就可以。」
我带着哭腔:「我没有,囡囡真的快死了,我求求你……」
「你到底有完没完,死了就死了,我忙着呢,挂了。」耐心耗尽后,陆时宴语气恶劣地打断我。
「时宴,你看我穿这件黑色蕾丝内衣性感吗?」电话那边传来温珊撒娇的声音。
紧接着,陆时宴挂断了电话再也打不通,想必是又把我拉黑了。
我的囡囡就这样在我怀里断了气。
临时之前她还眼巴巴地问我,「妈妈,爸爸怎么还不来看我,我好痛,我要坚持不下去了。」
女儿死的时候,陆时宴还在欣赏着温珊的黑色蕾丝内衣。
我哭得快要窒息,我怎么能告诉女儿,她的爸爸此刻正和情人缠绵,不会来了。
第2章
一个人跑东跑西收拾完女儿的后事,我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我抱着女儿的骨灰行尸走肉一般地往家里走去。
然而之前急着去医院,我没带钥匙,陆时宴也不接我电话。
我一遍又一遍地按门铃却无人来开门。
就在我坐在台阶上不知何处去时,手机响了。
是我的妈妈。
「妈……」我无家可归了。后面的话还未讲出来,劈头盖脸的训斥就从电话里传出来。
「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多哄哄陆时宴,你说你要是当初生个儿子他能这么忽视你吗?」
「你就多给他撒撒娇,给他低低头能死吗?」
「现在好了,让外面的女人骑到头上来了吧,他要是和你离婚怎么办?」
在她絮絮叨叨的训斥中我才知道前两天晚上陆时宴没有回家,是去给温珊撑腰了。
温家老爷子的生辰宴陆时宴出席了,作为温珊的男伴出席的。
在宴会上他公然表示温珊是他的人,谁动温珊就是和他作对。
他是保护好他的金丝雀了,可是却无疑把我架在火上烤。
现在几乎A城圈子里的人都把我当成了一个笑话,都知道我的老公带着情人公然打我的脸。
「你知不知道他在朋友圈里说温珊是他的爱人?你能不能争气点?」
我不知道。
我为了女儿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哪里有心思和时间去看朋友圈?
更何况,我已经把陆时宴删除拉黑了,又怎么能再看到他的朋友圈呢?
妈妈还在电话那头教育着我。
我再也忍不住了,「妈,我想离婚。我无家可归了。」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许久之后那边才传来妈妈小心翼翼的声音。
「情儿,怎么会无家可归呢?不是还有妈妈吗?妈妈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她的声音是我很久都不曾听到过的温柔,让我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父亲还没有出轨的时候。
那个时候妈妈总是温柔的,她的怀抱是最温暖的地方。
我仿佛又像是一个孩子,而不是一个需要“争气”的工具。
眼眶酸涩了,就在我想要把积累的委屈说个痛快时,妈妈接下来的话把我打回现实。
「要是陆时宴不要你了,我们怎么办?十年都坚持过来了,要是现在放手,豪门里还有人要你吗?」
「你听话,低个头能忍就忍,要是离开了他我们娘俩怎么立足,林国栋岂不是要看我们嗯笑话?」
林国栋是我那个出轨的便宜老爸。
我妈到现在都还想着要让他后悔、让他看到我们没有他也能过得很好。
她其实还爱他,毕竟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呢?
我好像不是妈妈的孩子,而是她向林国栋宣战的证明。
好累啊。
如果我没有见过阳光,即使身处黑暗我也不会畏惧,可我曾活在温暖的阳光下。
怎么一夕之间一切就都变了呢?
「不能离婚哈,你等着,妈马上过来。」
我妈见到我就急急忙忙开口:「你这孩子,不缺你吃不缺你穿,你有啥想不开的要和他离婚。」
「你听话哈道个歉,咱娘俩离不开他,为了以后能东山再起让你爸后悔,你再多忍忍哈。」
第3章
又是这样,多忍忍。我真的想不明白他既然选择了抛弃我们,妈妈为什么还要在乎他的眼光?
让他后悔就那么重要吗?比我的幸福和我的囡囡都重要?
「我不,囡囡死了,我不想见他。」我紧紧抱着怀里的骨灰,泪水滑落。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囡囡前天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就算是真死了,你也得先把陆时宴给我哄好,孩子没了可以再生,陆时宴要是不要你了,我们就完了。」
一瞬间我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看着面前焦急的女人,我只觉得陌生。
她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拖拽着我进屋。
客厅里陆时宴刚和温珊欢爱完,沙发上还留有欢爱的痕迹。
温珊穿着情趣内衣窝在陆时宴的怀中。
「时宴啊,你不要生情儿的气,她就是太在乎你了,我带着他来给你道歉哈。」
说完妈妈大力地把我推到陆时宴的面前。
我清晰的看见他面容里的不屑与讽刺。
我妈还在背后催促,我却感觉耳边嗡嗡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
「对不起,求你原谅。」话落,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往下掉。
「好呀,你把垃圾拿去倒了我就原谅你。」陆时宴笑着,语气里满是恶意。
我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垃圾桶里是他们刚刚用过的卫生纸和安全套,甚至还有一件撕碎的小裤。
两人欢爱的激烈足以可见。
「你又不爱时宴的人,你不就是为了时宴的钱财吗?这点都忍不了?」温珊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搭腔。
我刚刚放下女儿的骨灰盒,准备去拿垃圾桶的手一顿。
「快点,等他原谅你,妈妈带你去你最喜欢的那家川菜馆吃饭。」
妈妈还在催促,我最终还是拿起了垃圾桶。
「时宴哥哥,你老婆真能忍啊,我就没有她能忍,我只想时宴哥哥偏心我。」
「不过没关系,能和时宴哥哥在一起,当情人我也愿意。」
「时宴哥哥要是同意,我也可以当囡囡的小妈。」
温珊挑衅地看着我,听到她提到女儿,我再也忍不住了。
抓起垃圾桶向着沙发上如胶似漆的两人扔去,二人一身狼狈。
「啊——」温珊尖叫起来。
陆时宴推开她,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林情,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的囡囡都死了你怎么还有心和别的女人欢爱?」
「你知道她有多想见你最后一面,死前有多难过吗?」
我抱起骨灰盒,揪着陆时宴的衣服崩溃地喊道。
他皱着眉头,挥手把骨灰盒打翻在地。
「够了,别再装了。」
我眼睁睁看着女儿的骨灰落进他和温珊欢爱后的垃圾里。
「不要!」我愤怒地给了陆时宴一巴掌。
「你不配当一个父亲,我受够这狗屁婚姻了,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你妈同意你放弃这豪门阔太的位置吗?」温珊跑过来捧着陆时宴的脸对我说。
「不能离,林情,你在做什么啊,妈嘱咐你的都没听进心里去是不是,快道歉。」
「我不。」我坚持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次我不要再忍了。
说完我蹲下身开始在垃圾里面尝试把女儿的骨灰重新收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听话了,你要气死妈妈吗?」
我妈说着就来拉我,见我还抱着骨灰盒不肯起身,一个巴掌就那样落在了我的脸上。
第4章
「你清醒点?孩子可以再有,就算死了也只是死个女儿你可以再生个儿子?十年你都忍过来了,怎么今天就忍不了了?」
我妈还在为我“不争气”的行为愤怒。
「谁要和她再生儿子?这么恶心的女人白给我睡我都不要。」陆时宴环抱着双臂,一脸鄙夷地看着这场闹剧。
我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铁了心的要离婚。
「离婚吧。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你确定这次是认真的?」陆时宴脸上挂着嘲讽。
也对,曾经我也不止一次提起离婚,可最终还是被我妈押到他面前,然后再低三下四地求着他原谅。
可我这次真的累了,我不想做一件商品,我不想再听我妈的安排了。
「林情!你脑子清醒点。我们的公司以后怎么办?」我妈的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
「我早就不在乎了!女儿已经死了,我一无所有了,难道连离婚我也不能自己选择吗?」我崩溃地大哭。
「你能不能别说谎了,撒的谎越来越大,囡囡从小身体好,怎么可能突然去世。」陆时宴满是厌恶。
「对啊,情儿听话,你服个软,说不定还能再生个儿子。」我妈还在劝说。
「姐姐就算再生个儿子,也要排在我和宝宝下面了。」温珊摸着肚子挑衅。
「妈,在你心里女儿永远比不过你的面子、比不过儿子是吗?女儿的想法就永远不重要是吗?」
「陆时宴,当初是你追的我,是你说不论怎样都会永远爱我,我没有对不起你。」
「我没有对不起你们任何人,为什么这样作践我……」我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妈张口想说什么,可我听不到了。
场景在我面前扭曲,昏过去前我看到的是我妈和陆时宴惊慌失措的脸。
意识模糊间,我听到一个温润但又带着怒气的声音。
「你们一个母亲一个丈夫到底是怎么当的,患者身体高度疲惫,起码有一两天没有进食和休息了。」
「她是前两天那个小女孩的妈妈吧,就算再忙你们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操办丧事吧。」
我妈和陆时宴应该都站在病床边,可我只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看不到他们的脸。
「医生,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丧事?」陆时宴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你作为孩子的父亲,自己的女儿急病去世了都不知道?那小女孩最后还哭着想要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