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刚一怀孕，老伴儿就把我那6000块的退休卡给了她。
我火 “噌” 地就冒起来了，气冲冲地质问他：“卡都给她了，我往后花啥？喝西北风去啊！”
平时我们两个都是AA制生活，他把我卡送人了，我吃什么用什么？
可他倒好，眼皮都不抬一下，轻飘飘地甩过来一句：“你找她要呀！”
没办法，我只能去找儿媳。
结果呢，她一天就给我二十块钱，还狮子大开口，要求我做四菜一汤！
二十块钱，在这物价飞涨的年头，连根葱都买不起，还想顿顿四个菜，简直是异想天开！
01
儿媳怀孕了，老伴主动把我的退休卡交给了她。“我们知道你们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我们帮不上什么忙，这张卡你们拿着，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我心里想的是，这是我后半生的保障，我可以每月给儿媳转生活费，但我的退休金不能直接给她。
然而，老伴又安慰我：“我们年纪大了，用钱的地方不多，两个人的退休金加起来一万多，根本花不完。我们就一个儿子，不帮你们帮谁呢？常言道，十年看婆，十年看媳，我们现在对你们好，将来你们也会孝顺我们。”
儿媳感动得眼眶泛红，抱着我说她嫁了个好家庭。
看着儿媳因怀孕而水肿的手脚，我本想拒绝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算了，我还不太老，可以回原单位返聘，自己赚的钱也够养活自己。
至于老伴说的退休卡里还有钱的事，我就当没听见。
结婚三十五年，我从未花过他一分钱，连坐月子时他买的鸡蛋，也都跟我算得清清楚楚。指望他，我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起初，一切顺利，儿子儿媳有了我的退休金支持，生活品质提升了不少，我也更有动力去返聘工作。
儿媳快生产时，我又给了她一万五：“这钱，你用来买营养品或者请月嫂都行。”
儿媳开心地收了钱，但晚上却因为觉得委屈而和儿子吵架：“别人坐月子都有婆婆照顾，你们家是不是不把我当回事？我生的可是你们老李家的孩子，按理说应该是婆婆来照顾。”
儿子无奈地看着我，老伴脸色难看地摔了酒杯：“房舒兰，你这是什么态度？非得让孩子指着你鼻子说，你才肯照顾孙子？一个家庭要和睦，大家都得齐心协力。月子里的仇，可是记一辈子的，你年轻时不是也抱怨月子没做好，怎么现在要让儿媳也受这个罪？”
儿子给我按摩肩膀：“妈，张仪肚子里的也是您的孙子，您就帮忙照顾月子吧，不然她娘家来人，我都没法解释。”
我想辩解，这孩子虽然姓李，但我姓房，怎么就成我的责任了。
但当我看到儿媳隆起的肚子，我想起自己月子里受的苦，决定还是帮帮她。
于是，我硬着头皮住进了儿子家，承包了所有家务，尤其是在儿媳孕晚期。
买菜做饭、打扫卫生，我勤勤恳恳为这个小家做好后勤工作。
但我返聘的工资除了给儿媳的一万五，只剩下最后的五千块，等儿媳生完孩子，我卡里的余额也见了底。
02
一辈子坚强，从未低头过的我，第一次向老伴开口要生活费。
老伴刚从快递点回来，炫耀地向我展示他新买的价值一万二的鱼竿。
听说我要生活费，他直接用手指戳我的头：“你傻啊，你的退休卡不是给儿媳了吗？还跟我要生活费。”
他嫌弃地看着我，继续说：“你这人真无趣，一辈子都这么木讷，一点情趣都没有。”
我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再看看阳台上堆满的渔具，冷笑一声：“把退休卡给儿媳，你倒是过得潇洒，李钢，你从年轻到现在，一直这么自私。”
李钢悠闲地摆弄着他的渔具，不以为意地说：“房舒兰，你得认命，人各有命，你就是没享福的命。”
他哼着歌，不再理我，接起电话：“好，我马上到，你们帮我占个位子。我今天买了新钓竿，手感真好。”
我忍受不了这种不公平，他在外逍遥，我却在这里为生活费发愁。
终于，我忍不住了，拿起他的新钓竿折成两段，然后拿起剪刀对他的渔具一顿乱剪。
李钢心疼地跳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这些东西很贵的！”
他试图夺走我手中的剪刀，我对准他的腰腹：“你再敢惹我，我可不确定能控制住。”
他吓得后退：“你疯了，真的疯了。”
看着一地的渔具碎片，我长舒了一口气。
“把你的退休卡给我！”我命令道。
李钢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这是怎么了？我的退休卡为什么要给你，我们一直各花各的，你现在怎么这样。”
我威胁地推了推剪刀：“给不给？” 李钢硬着头皮：“你有种就戳，等孙子满月酒，我看你怎么跟亲家解释。”
我无力地放下剪刀，想到儿子，我不能毁了他的幸福小家。
但我手头确实没有钱。
无奈之下，我只能向儿媳坦白：“仪仪，妈跟你说实话，妈现在手头紧。”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妈回去上班，自己赚钱给你们花，但你会比较辛苦。” “二是妈继续在这里照顾你和宝宝，但你需要给我一些家用，我实在没办法维持开支。”
儿媳从我开始提钱就转过头去逗孩子，始终没有看我一眼。
我在床头站了很久，脸上火辣辣的，想我中专毕业就在中学教书，一辈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受人尊重。
李钢吝啬，对我也不体贴，但我自食其力，腰板挺得直。
可如今，我却要在儿媳面前丢尽脸面。
儿子欢快的嗓音打破了沉默：“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我快饿死了。”
儿媳冷笑：“吃什么吃，吃空气吧你。”
儿子小心翼翼地哄着儿媳，转过头来，眼神里满是责备：“妈，仪仪身体弱，也没让你准备山珍海味，只是月子餐，你这也做不到吗？”
我张了张嘴，手紧紧握拳，心里默念，这是我的亲生孩子，我辛辛苦苦不就是为了他们能过上好日子吗？
03
“智勋，我把退休卡给了你们，自己返聘赚的钱也用光了。
这个家还得运转，我想和仪仪商量一下，要么我回去上班，要么你们给我一些生活费。”
儿媳从床上跳下，翻出我的退休卡：“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嫁到好人家了，没想到是这个待遇。”
“你以为退休卡是给我的？你是在帮你儿子和孙子，我张仪嫁到谁家，婆婆都得伺候月子带孩子。”
“既然你这样，我也不过了，李智勋，你就和你妈，抱着这张卡过吧。”
儿媳说着就要收拾东西回娘家。
儿子连忙哄她，承诺买包买化妆品，儿媳却只是斜眼看我。
儿子大声质问：“妈！你真想拆散这个家吗？你想让你孙子从小就生活在单亲家庭吗？”
我教书育人多年，却在家人面前无言以对。
刚刚在老伴那里的委屈，此刻彻底爆发，我捂着脸，泪水滑落。
儿媳的吵闹吓哭了孙子，她却嗤之以鼻：“装什么可怜，不就是想说我欺负你吗？想要钱也行，一天二十块，四菜一汤，不满意就减半。”
我震惊：“二十块怎么够？” 儿媳又装作要带孩子回娘家，孙子哭声震天，儿子急得跺脚：“妈，你能不能别添乱了？”
我抱着孩子出去哄，他紧紧抓住我的胳膊，那么可爱。
我想，也许张仪不了解二十块能做什么，等她尝到了，应该会提高生活费。
我用心准备了鸡胸肉丸子汤、手撕鸡胸肉、油焖菠菜、清炒白菜和豆芽粉条，儿媳却只尝了一口就推翻了桌子。
“不想做饭就直说，哪家产妇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她故意点了丰盛的外卖，全部拿到自己房间，吃不完的就扔掉。
“你越不想让我吃好，我越要吃，这些都是你儿子辛苦赚的，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忙活一天，一口饭都没吃上，饥饿让我再也无法容忍：“张仪，二十块钱，一日三餐，我只能准备这些便宜的。”
“如果你想提升餐标，可以多给我一些生活费。还有，我疼爱你，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一口一个老绿茶，这不是你身为晚辈应该说的话。”
张仪猛地把我往外推：“好好好，站着就把钱要了是吧，老绿茶，我公公那么多退休金，你跟我玩这些阴的，明天我就给你十块，我看你到底能不能好好做饭。”
襁褓中的孙子被吓得嗷嗷哭，张仪拦着我不让我抱孩子：“你这样阴险恶毒的老女人，我儿子才不放心被你抱呢。”
说着，她拍打了襁褓一下：“哭哭哭，就知道哭，谁让你命苦，遇到一个绿茶奶奶，活该你哭哑了也没人心疼。”
我一个头两个大：“张仪，我最后一遍跟你说，我退休卡都给了你，你公公那，我是一分钱都要不到。我没有工作，你不给我足够的生活费，我只能降低餐标。”
张仪却捂着耳朵把我推搡出了房间。
我满心想转身就走，想到张仪还在坐月子，怕她再气出个好歹，不得不找到儿子，解释二十块钱根本就不够家用。
谁知儿子眼皮都不抬：“不够您再跟爸要啊，反正爸还有退休金。”
我捏紧拳头：“可我跟你爸结婚这么多年，他也没给过我一分钱啊，你应该有记忆的啊，从小你的开销都指望着我一个人的工资。”
儿子眼睛都没有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您还说，要不是您不会哄爸给我们钱花，我何至于从小就跟您吃苦，如今害得我老婆孩子也跟着吃苦。”
儿媳叉着腰从屋里走出来：“李智勋，你早说你妈是老绿茶，我也不能嫁给你。”
儿子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都怪你。”
04
震天响的关门声在耳边响起，我看着儿子把下班买来的糕点全部带回了卧室。
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问过我，今天是否吃过饭。
睁眼到天明，儿子临上班前，对着我卧室的门就踹了一脚：“你昨晚可睡好了，我看了一夜孩子，今天我也不用上班了。”
“餐桌上仪仪给你准备了十块钱，这就是你不认真做饭的惩罚，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让我为难。”
我听着他摔门离去，沉默起床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
拿起餐桌上的十元钱，没再去菜市场，而是转去了银行。
我重新补办了一张退休卡，从银行走出来的时候，遇到一对母子，五六岁的小男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妈，等我长大了，我要给你买车还有给你买别墅，到时候再买一架大飞机，我开飞机带你去爬长城。”
曾经，李智勋也是这样给我画大饼的。鼻头一酸，我泪水差点又掉下来。
走到今天这步，跟我一味纵容忍让也有关系。
错了就要改！
我把退休卡中的钱取出来，转头报了去北京的夕阳红旅行团。
在大巴车上，听着众人唱歌的时候，张仪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跑哪儿去了？小宝哭了一上午，我抱得腰都疼了，饭也没吃上。”
周围欢快的音乐声，清楚地传到了电话那头。
张仪崩溃了：“好好好，老绿茶，你可真行，我为你老李家生儿子坐月子，你不带孙子，不伺候我，还出去唱歌跳舞。”
“一把年纪还这么不安分，你老家那些亲戚知道吗？公公知道吗？”
我不想再被这些指责和恶意揣测困住：“仪仪，十块钱的生活费，我做不出四菜一汤。”
“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我努力想和你处好关系，但真的做不到。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我这个被你叫做老绿茶、老不正经的人，就不跟着你们添乱了。”
对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孩子的哭闹声，还有张仪声嘶力竭的威胁：“老东西，月子之仇不共戴天，等你老了，我……”
那尖锐的声音刺得我太阳穴一阵阵地疼，我打断张仪的威胁：“我逍遥快活几十年，老年要是凄凉，那也是我该得的。”
张仪气急败坏地挂断电话后，隔壁座位的一个大姐瞧着我的脸色说：“是孩子打来的？十块钱还想要四菜一汤，这是把咱们当许愿池里随便许愿的王八了吧？”
“不怕老姊妹笑话，我也和孩子闹掰了，一开始心里不踏实，慌得很。”
“但当我真正走出来以后，才发现外面的世界这么宽广。”
“咱们都老了，勤勤恳恳一辈子，也该享受享受生活了。”
话还没说完，李智勋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你知道现在裁员有多严重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张仪让我回家带孩子，还说我再不回去，她就抱孩子回娘家。”
“我求你了，别给我添乱了行不行？十块钱确实少了点，我再给你转二十，你别让张仪知道，赶紧去买菜做饭。”
呵，我一手养大的儿子，可真体谅我啊。
知道我十块钱不够买菜，就背着儿媳妇给我转二十。
“李智勋，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跟我说的话吗？”
“你说等你长大能赚钱了，给我买车买房，还要开飞机带我去爬长城。”
“孩子，你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房舒兰！你又不是十六岁的小姑娘，你都六十了，怪不得张仪说你是老绿茶，你听听……”
我受够了，真的不想再忍受了。
我不等他把更难听的话说完，对着话筒大声吼道：“我受够了，也忍够了。”
“年轻的时候大家都劝我，为了儿子忍一忍，如今好不容易你娶妻生子了，还让我忍。”
“我忍不了了，真的再也忍不了了。我一个月退休金六千，却天天像条狗一样，从儿媳妇手里拿二十块钱的生活费，还得做出四菜一汤，我做不到！”
“从今以后你别再找我，我就当自己生了块叉烧！”
挂断电话后，我直接把张仪还有李智勋都拉进了黑名单。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车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05
有人悄悄递给我纸巾，还有人把水果拿过来和我分享。
坐在我旁边的老姐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破不立，咱们苦了一辈子了，也该享受享受生活了。”
我跟着大家一起去爬了长城，那巍峨壮丽的建筑，让人站在其中，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自豪感，原来我们老祖宗这么聪慧有本事。
为了看升旗，我们这群老姐妹们凌晨四点就在广场集合，晨光微亮的天气很冷，可大家脸上的笑容却格外灿烂。
这期间，李钢也给我打了电话，被我反手拖进了黑名单。
从北京回去后，我们一行十五个人建了一个群，有人在群里提议去大鲜看看。
【老姊妹们，咱们去沉浸式体验一下八零年代的生活？】
看群里分享的旅游线路和人文介绍，我觉得挺有意思，就答应了。
进入大鲜才算是真正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我们每天早上起来就出去游玩，天黑了就直接睡觉。
作息规律，也没有任何外界的纷扰，那些被老公、儿子、儿媳折腾的灰暗生活，好像也都被抛到了脑后。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刚从大鲜旅游下了火车，我就接到了谩骂电话。
“老不死的，你儿媳坐月子，你跟老头出去旅游，还把家里的钱偷走了，你这种人怎么不去死？”
“还教书育人呢？教育界有你这么颗老鼠屎，真是坏了一锅粥，老绿茶，老不正经。”
对方说话尖酸刻薄，我慌张地挂断电话，谁知道下一秒，手机又接到了新的谩骂电话。
有人义愤填膺地骂我为老不尊，也有人声泪俱下地让我看在她们可怜的份上，别把事情做绝。
可我只是拿回了自己的退休金，按照自己的心意，出门旅游了一趟啊。
和我一起拼车回城的大姐把手机递到我眼前：“你家这孩子，做事也太绝了吧！”
李智勋还有张仪，抱着孙子，在网上发了铺天盖地的寻人启事。
拜托各位好心人帮忙找一下我妈妈。
她离家那天，偷走了家中的银行卡，最后一通电话时，她那边歌声不断。
紧接着我们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她了。
我怀疑我妈妈被老头骗了，求好心人有线索的话，帮忙联系我们。
以下是我妈妈的电话还有社交账号。
我媳妇在坐月子，我儿子还没满三十天，家里乱成一团。
在线等一个好心人。
红底黄字的寻人启事，配上张仪吃不上饭，泪眼朦胧和宝宝抱头痛哭的视频。
一发布就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被婆婆欺负过的儿媳，都忍不住在评论区出谋划策。
热心的网友一遍又一遍地给我打电话，可都提示关机。
一时间，寻人启事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有人说我被骗去园区搞诈骗了，还有人说我被老头谋财害命了。
营销号自然不会放过这波流量，一时间把我失联的事情推上了风口浪尖。
最后还是我报名旅游的旅行社出面，解释说我和大家一起去大鲜旅游了，那里通讯不方便，并公布了我回城的时间。
06
我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回到了我爸妈留给我的小公寓。
老旧的小区没有电梯，我一口气爬上六楼，累得气喘吁吁，却在到了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场景……
门上写着几行触目惊心的红油漆字。
【丢弃坐月子的儿媳，独自出门浪荡的老绿茶。】
【贱货。】
【贱人变老了。】
【丧良心的老女人。】
对门接孙女放学的老姊妹正好刚爬上楼，看到我尴尬地笑了笑。
小姑娘声音稚嫩：“奶奶，你不是说房奶奶为老不尊，被人害了吗？”
老姊妹拉着小孙女就往家里走：“胡说，我哪有说过。”
小姑娘不服气：“昨天吃饭你和爸妈说的，我都听见了。”
我苦笑着自嘲，呵，原来这就是我忍辱负重，为了他在不幸婚姻里苦苦忍耐养大的好儿子呀。
不仅引导大家在网上攻击我，曝光我的手机号，还暗示大家我死了。
还有我的好儿媳，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退休卡，怎么就成偷钱了？
她在网上说那么多，为什么不说自己做事有多过分？说话有多难听？
我颤抖着手打开家门，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可静音的手机依旧不停地收到陌生号码的来电，短信内容更是不堪入目。
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打开灯，对着镜头录制了一个视频。
“大家好，我就是网传儿媳坐月子期间失联的婆婆。”
“我没被关在园区，也没被害。”
“我去了一趟大鲜，那里没有网络，所以我手机在当地一直开着飞行模式。”
“我也没有什么老头，我就是单纯出去旅游了。”
我举着手机走出家门，把摄像头对准家门口那些刺眼的字眼。
“你们看，这字体多好看。”
“我确定是我儿子亲手写的，因为他小时候字写得不好。”
“我就骑自行车，不管刮风下雨，每天送他去练字。”
“儿子的字确实练好了，没想到是用来对付我的利刃。”
“早知道会这样，那些接送他练字的日子，还不如用来抠手指玩。”
视频一发出去，李智勋立马就转发了。
“妈，我和张仪一直联系不上你，都快担心死了，您回来不关心张仪和宝宝的身体，反而在网上含沙射影，您觉得您还有长辈的样子吗？”
他的头像显示正在直播，直播间里心疼张仪的热心网友，还有想凑热闹上热门的工厂号，各种礼物不停地往他直播间刷。
电话里对我歇斯底里的李智勋，在直播间里装得又无奈又可怜。
“家人们，我妈再过分，也是把我养大的妈妈啊。”
“张仪坐月子她出门旅游，说实话我真的很生气，写下那些字的时候，我自己手都在抖。”
“我们都是普通人，一家人只有齐心协力，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可她偏偏在我老婆坐月子的时候闹事，你们说以后她老了，需要人照顾了，我怎么好意思麻烦张仪？”
“可她偏偏……”
直播间人气很旺，弹幕都在骂我。
07
【老绿茶为什么不解释解释，在儿媳月子期间偷钱的事？】
【谁在乎她平安不平安，这种贱货死了才好！】
【李智勋你长点心吧？你妈妈要是爱你，她就不可能故意给你老婆孩子气受！】
【对，婆婆之所以敢欺负儿媳，说白了，还是不疼爱自己的儿子，不然哪个做妈妈的，不哄着儿媳，家和万事兴。】
我直接申请了连麦。
李智勋直播间一直有人申请连麦，大部分人都会跟他讲自己被婆婆欺负的糟心事，李智勋靠着连麦，直播间人气越来越高，所以没在意，直接点了接通。
看到是我的时候，他眼神闪躲了一下。
我没等他说话，直接用话堵住他：“李智勋，咱们有什么话，就当面说清楚，当着你直播间上万粉丝的面，好好把事情讲明白。”
李智勋眼神游移，叹了口气说：“妈，有什么事，今天咱们在家说吧，何必把家里的事放到网上呢？”
我都被气笑了。
直播间网友可不会惯着他。
【不是，一开始把家事放网上的，不就是他李智勋？】
【你们看他眼珠乱转，我严重怀疑他心虚了！】
【难不成这事有反转？】
【李智勋，做个人吧，我们网友也不是傻子，你跟你妈对峙，别糊弄我们。】
直播间的节奏，李智勋已经控制不住了：“罢了，既然大家都想知道，妈，您有什么想说的，您就说吧。”
我懒得看他演戏，一字一句地追问：“你跟大家诉苦的时候，为什么要掐头去尾？”
【嚯，这里面有事儿呀！】
【难不成真要反转？】
【也可能是老绿茶的手段，儿子总归是要向着妈妈的。】
李智勋一脸委屈：“我上班前哄了一夜孩子，第二天中午午休才知道，你压根没给张仪做饭。”
“等我给你打电话，你就直接拉黑了我，妈，我掐头去尾什么了？”
【天呀，代入一下张仪姐姐，我真的会哭。】
【饿肚子坐月子，婆婆明明没事，只是出门旅游了。】
【李智勋其实还不错，最起码能帮忙带娃。】
直播间热度越来越高，我终于抛出了最后的重磅消息：“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我退休卡给了张仪，而张仪一天却只给我二十块钱家用？”
“我离家那天，因为她不满意，把家用从二十减到了十元。”
这话一说出来，我的直播间也刷满了礼物特效，大家都不敢相信。
【一天二十块钱家用？我没听错吧？】
【这是什么神仙婆婆，退休卡都上交了。】
【二十块钱也就够买杯奶茶，阿姨怎么可能用这点钱做出四菜一汤的月子餐？】
【不是，你们怎么都这么没主见啊，张仪能给她二十，肯定是这老绿茶自己兜里还有钱啊。】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退休卡都上交了，生活费还想让阿姨自己掏？干脆把阿姨榨干得了。 】
李智勋胸口剧烈起伏，脸色十分难看：“爸每个月有八千退休金，您就说点好话，哄哄他，怎么就不能撑过儿媳这个月子呢？”
“年轻的时候，就因为你不肯服软，爸才不给我们生活费，害我日子过得紧巴巴，啥都不能随心买。”
08
又来了，当年报不了美国夏令营，他埋怨我不肯服软。
去不了英国留学，他埋怨我不懂以柔克刚。
后来娶媳妇，只能用我的积蓄和公积金帮他全款买一套六十平的小房子，他又埋怨我不会哄老伴出钱。
我忍不住笑出声：“你总怪我不肯服软，你知道吗？你六个月大的时候，你奶奶要把你带回农村老家。”
“你六岁的时候，你爸爸要把你叔叔家两个男孩接到咱们家来住。”
“你十五岁的时候，你爸爸想让你去读公费普高。”
“是我，一直坚持，把你带在身边，保护你的每一份权益，给你一个温馨的成长环境。”
“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供你结婚生子、买房买车，到头来，你却埋怨我不懂服软。”
“在你奶奶要把你带回农村那次，我就应该服软；在你爸爸月子里还追着我要鸡蛋钱的时候，我就该跟他离婚。”
李智勋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啊，我都能想象出阿姨这些年，为了儿子忍气吞声的画面。】
【为母则刚，孩子绊不住任何人，除了母亲。】
【儿子甚至都不能理解母亲的辛苦。】
【我绝不容许我的孩子以后背叛我，所以我决定不生。】
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李智勋，我苦笑着说：“你知道吗？切断一切联系出门旅游的这些日子，竟然是我这辈子，最轻松的几天。”
可能是我满脸的悲哀触动了李智勋，也或许是我提起的那些过往，让他陷入了回忆，最终他匆匆下了直播。
我拿着手机，一条一条翻看网友们的评论。
看到这条：【一直吃亏的人，不愿意再吃亏了，表面平静的家庭也难以维持下去了。】
我放声大哭。
可惜 “砰砰砰” 的砸门声，让我连释放情绪的机会都没有。
我疲惫地透过猫眼往外看，竟然是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钓鱼的李钢。
想着我的打算，我打开房门让他进来。
“房舒兰，你怎么这么自私？儿子工作忙，儿媳还在坐月子，你却出门旅游？”
哈，他说我自私。
09
我看着他满头乌黑的头发，还有保养得很好的手指，忍不住嘲讽地笑了：“我自私？”
“我是在儿子成长过程中没花一分钱，没陪写过一次作业，没给买过一件衣服吗？”
“还是我在儿子结婚大事上，买房买车一分钱不出，彩礼五金一点都不提供？”
李钢脸色涨得通红：“你这人就这样，八百年前的旧事还总翻个没完。”
“旧事？儿媳妇怀孕的时候你想讨好，为什么不把你自己的退休卡给儿媳妇？”
“那是你老李家的孙子，你为那孩子付出过什么？你出过一分钱还是出过一份力？”
李钢恼羞成怒：“我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你赶紧去儿子家跟儿媳道歉，帮人家带孩子。”
什么没用，什么有用？
我和李钢吵了半辈子了，到如今六十岁，他还是学不会听我说话，而我，依旧没习惯他对我的欺压和指使。
我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花白的头发、爬满皱纹的脸，转头把粗糙的手摊在李钢面前：“你瞧，结婚三十多年，你依旧精神抖擞，我却已经老了。”
我提出了离婚，李钢却不愿意。
他说一把年纪了，不能让别人说闲话。
他说儿子都结婚了，亲家会怎么看我们。
可我被儿子放到网上，被所有人指指点点的时候，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如今牵扯到他自己的面子了，他才开始顾虑。
“无论你同不同意，这个婚我离定了。”
正争执的时候，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我和李钢一起转头往外看，是李智勋和张仪。
李钢皱着眉问：“孩子呢？”
张仪冷笑一声：“我可不敢把孩子带到这里来，这老绿茶心思太坏。”
李智勋拉了她一把，赔着笑说：“我岳母在家里帮我们带孩子，今天来，也是想跟妈赔个不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和张仪都知道错了。”
我不置可否。
李智勋又像往常一样给我捏肩捶背：“妈，您在张仪月子期间突然失联，张仪也没跟您计较。”
“如今您出去散了心，也该休息好了，我岳母照顾她们娘俩一天就得开二百块钱工资，买东西又得花一百多，我一个月都赚不到一万，这日子实在是……”
张仪这才不太情愿地开口：“以后我把家用给你提到五十，这下总行了吧？”
哦，原来亲家母伺候她们娘俩就得开工资，生活费也不用定额，合着就我好欺负，便宜又好用呗。
我冷笑一声：“不行，我退休金够花，不需要看你们脸色，跟你们要那点家用。”
李钢出来打圆场：“把话说开就行了，当妈的哪有真跟孩子生气的。”
看着他虚伪的样子，我更生气了：“你这么护着他们，你把你的钱给他们啊，光嘴上说爱有什么用？”
“明天上午民政局离婚，咱们财产从始至终都没混在一起，也不用分割财产，直接离就行。”
儿子和儿媳都惊呆了：“你们要离婚？”
我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我还要登报跟你断绝母子关系，并且声明，我老了以后，所有财产都捐出去，一分都不会留给你。”
“当然，我老了不能动了，你也可以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
李智勋皱着眉说：“就因为少给你十块钱家用，你就要闹成这样？”
就因为十块钱吗？
10
“就当是为了十块钱吧。”
他们都觉得我是在说气话。
张仪叹了口气，挽上我的胳膊：“妈，我产后抑郁，情绪不太稳定，您就别跟我计较了，行吗？”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产后抑郁怎么只折腾我，不折腾你自己亲妈呢？”
“你亲妈去照顾你，怎么一天就能拿出三百多了？合着就我好欺负，便宜又好用呗？”
张仪尴尬地说：“孩子是你们老李家的，又不跟我妈姓，我妈没义务。”
哈，这理由真是烂透了：“你孩子姓李，我姓房，凭什么带孩子就成了我的任务？”
李智勋又来拉我的胳膊，我直接打开房门，把他们三个人都赶了出去。
“你们让我冷静冷静，我现在脑子很乱。”
李钢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闹情绪也得有个限度，你现在都是当奶奶的人了。”
李智勋下楼的时候，还回头冲我喊：“妈，明天我来接你哈，以后我和张仪一定好好照顾您。”
照顾我？
还是算了吧，我不需要。
我拿起电话打给旅行社：“你们之前说，需要夕阳红旅行线路体验官，你看我符合条件吗？”
第二天，我就坐上了去欧洲的邮轮。
每天只需要配合旅行社反馈住宿、餐饮、游玩体验和感受，再拍一些美美的照片，帮旅行社找出不合理的地方。
日程安排得很满，每天在美丽的景色中醒来，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我把旅行的经历都分享在了社交账号上，通过那次连麦，网友们都知道我是被迫离家的。
所以在我的视频评论区，大多都是支持和鼓励我的话。
与此同时，他们还不断给我分享李智勋他们的糗事。
原来李智勋在网上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各种折腾，公司觉得他影响了公司形象，直接把他辞退了。
现在就业形势不好，他一时找不到工作，可张仪妈妈每个月一万多的开销，他还必须承担。
在多重压力下，他不得不去找李钢求助。
他还算有点脑子，去找李钢求助的时候，开着直播，想借助舆论压力。
但不管他怎么苦苦哀求，怎么画大饼，李钢口袋里的钱，是一分都不会掏给他的。
父子俩争吵的时候，李智勋把李钢推倒在地，摔断了腿筋。
网友们都在我评论区留言：【阿姨，你在外头多拍一些美美的照片，叔叔身体不好，看到您的照片，心情会好起来的。】
【叔叔看到阿姨这么自由自在、光彩照人，肯定开心。】
李智勋打不通我的电话，联系不上我，他一边要照顾张仪母子，还要应付岳母；
一边又要在医院和家里来回跑，李钢治腿筋的手术费就需要五万元。
看着网友们分享的这些事，欧洲行结束的时候，我主动去了医院。
11
倒不是关心李钢，我就是好奇，他这么抠门，钱除了花在钓鱼上，平时一分都舍不得往外拿。
现在生病了，却要一次性拿出五万块，那场面肯定很有意思，我忍不住想去看看。
还没进病房就看到了笑话。
李钢坚决不同意用自己的退休卡治病，反而让李智勋把彩礼钱拿出来给他治腿。
“你傻啊，你看我跟你妈结婚这么多年，你妈花过我一分钱吗？你不趁现在把彩礼钱要回来，难道要一辈子把钱都交给你老婆？”
“还有你的工资，就不能办两张卡？你发的钱全被你丈母娘拿走了。”
“你一分钱不给张仪，她妈心疼女儿能不补贴吗？你出生的时候，你外婆拿了四只鸡来，最后鸡腿都被我吃了。”
“以前我看你妈能帮衬你们，也不想当这个坏人，现在你妈靠不住了，你还不赶紧多留个心眼。”
李智勋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还能这样做？”
我直接推开门，给这两个精于算计的父子俩，送上了大大的掌声。
“啪啪啪……”
“李钢，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自私，不懂事，原来你是坏透了啊！”
“还有你，李智勋，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还真以为你找到了什么新大陆？还说这种操作也行？”
父子俩相视一笑，纷纷否认：“你这是什么话？” “你又去哪里鬼混了？一回来就对我们父子泼脏水。”
啧，还真是嘴硬。
我亮出了录音笔：“要是张仪听到这些，不知道会怎么想，还有你那岳母，如果知道亲家公算计她女儿，不定怎么来收拾你们俩。”
李智勋仗着身高优势，一把夺走了录音笔，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笑。
李钢反应迅速，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中的手机：“你这是在直播？”
我把镜头对准他们：“家人们，男人的心，深不可测，找对象时可要长点心。”
【今日惊悚片，亲爹教儿子如何从岳母那里捞钱。】
【这老头子居然能厚颜无耻地说出“我一分钱都没给你妈花”。】
【最恶心的是，人家妈妈送的鸡，他全吃了，气得我想穿过屏幕揍他。】
屏幕上充斥着责骂和指责，李智勋抱头认怂：“这不怪我，都是我爸教的，心眼多又坏的是他。” 李钢躺在床上，听到李智勋的推脱，气得抓起暖瓶就朝他扔去。
热水和玻璃碎片四散，李智勋被击中，鲜血淋漓，脸上头上都是肿块。
李智勋的惨叫声在病房里回荡。
直播被迫中断，我冷眼旁观，看着曾经呵护备至的儿子在地上痛苦翻滚。
李钢脸色苍白：“房舒兰，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按在李钢裹着纱布的腿上：“签字离婚，不然我每天都来‘照顾’你，保证让你‘享受’。”
拿着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出门正好碰上张仪。
她身后跟着一群壮汉，她妈妈怒视着我：“你男人和儿子呢？”
我指了指李钢的病房，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病房里传来了张仪妈妈的怒骂声和李钢、李智勋的惨叫声。
这一世，我听够了李钢的嘲讽和打压，原来他们父子最动听的声音，竟是痛苦的尖叫。
12
李智勋因为烫伤后耽误了救治，脸上留下了永远都消不掉的烫伤疤痕。
李钢的腿，由于修复期间再次受伤，今后不得不依赖拐杖行走。
张仪的哥哥们因暴力伤人，都被关进了看守所。
这些消息传来时，我正坐在驶向日韩的邮轮上。
海面清澈见底，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闪烁，美得令人沉醉。
张仪在社交平台上哭泣着发布视频，诉说因为她的原因导致亲友入狱，遭到亲戚们的排斥。 她的母亲看到她无力支付工资，也直接返回了老家。
她只能依靠李钢每月八千块的退休金，照顾两个受伤的人，同时还要抚养幼小的孩子。
她在视频中泪眼婆娑地问我：【妈，因为您的任性，我们原本平静的家变得一团糟，您满意了吗？】 我没有回应她。
而评论区的网友们已经替我给出了答案。
【满意，非常满意。】
【不好好过日子，非得闹，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呢。】
【到底是阿姨任性还是你任性？】
我在网上分享了一组海天一线的照片：【走出去，你会发现，世界更加宽广。】
冬天
整天发这智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