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被活活打死后,我奶却舍不得封棺下葬了。
她日夜提炼蛇油涂到我姐身上,又将她的棺木扔到古井镇压。
天天祈祷自己长命百岁。
没多久我奶竟然真的容光焕发年轻了几十岁。
黄大仙说:「锁阴囚生,蛇仙护尸,年轻不过七天,全村人都殉葬。」
1
我第一次见这样的奶奶,一夜之间容光焕发,整个人好像年轻了十岁!
她宝贝似的怀揣着尸油,大摇大摆的出村炫耀。
但是诡异的是我看她的影子却跟我死去的姐姐一模一样穿着红嫁衣,栩栩如生。
路过镇压着我姐的那口枯井时,我奶骂骂咧咧道,
「没用的赔钱货,一个蛋也不下,被人家送回来,也就死后能保佑我这个糟老婆子长命百岁了。」
可是我姐是被她活活打死的,真的会保佑她长命百岁吗?
这时我看见一条脑袋很大的蛇爬进了那口古井,我吓的魂不守舍,当即尖叫了一声。
只是我奶的影子却是朝我看了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笑。
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我急忙跟了上去。
但是我奶却是召集了村里几个年轻人,帮忙把我妈的棺材打捞上来,她要取尸油。
那一瞬间,我遍体生寒,急忙拉住她祈求她死后让我妈好好安生。
她却一把将我推到地上,骂骂咧咧,
「跟你姐一样的赔钱货,滚开,别挡着我返老还童。」
「等我再年轻个十岁,我就自己生,」
然而等棺材拉上来后,全村男人都吓的落荒而逃。
只有村里几个渴望跟我奶一样年轻貌美的寡妇双腿打颤停留在原地。
那巨大的红棺上面盘踞着的一条通体黑青的蛇,脑袋足足有我头一个大!身子却又细又长。
我奶盯着黑蛇紧闭的双眼壮着胆子说,「不怕,这是我这个老婆子天天祈祷来的长蛇仙,保大伙青春永驻,长命百岁的灵蛇羹。」
几十个婶子有些半信半疑,「这么大?怎么吃?一锅炖吗?这真的不是毒蛇吗?」
「这不会是王婶子之前提炼蛇油的蛇吧?」
肯定不是!因为那条蛇在我奶肚子里,我亲眼看着她吃下去的。
我奶立马笑着顺台阶就下,「对,就是那条,放了,我一祈祷它又回来了。」
我奶睁眼说瞎话,但是她把那条蛇用火钳弄到锅里时,蛇竟然楞是没有动一下。
可之前我明明看见它主动爬进去的。
当棺材被打开时,只见我姐皮肤雪亮,肌肤光滑就好像脱胎换骨的活人一样。
明明她之前还是小麦肤色,一下子这几个寡妇看的眼睛发亮。
「天呐,这是仙女吧?」
「用了她的尸油我们是不是也能这样美了。」
我有些莫名的难过,总觉得这个女人不是我姐,我姐之前病恹恹的,别说皮肤了,神态和容貌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但是现场楞是一个人都没有发现,我奶更是当场收起了银子,「一个人两千,之前就说好的。」
那些寡妇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抵抗不住诱惑出了钱。
拿到钱,我奶热情的招呼那些寡妇喝茶,自己则手脚麻利的架起我娘的手就开始拿着煤灯烤尸油。
她整个人都爬进棺材里面骑在我姐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诅咒着我妈,
「你这个该死的赔钱货最好保佑老婆子长命百岁,再给老李家留个种,要不然啊,我就一把火把你给烧的干干净净的。」
我站在不远处懦弱的哭泣,都怪我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姐被打死后,尸身还被她这样糟蹋。
然后就在这时,一道阴风吹过,我奶竟然彻底没声了。
2
阴风起的那一刻,我分明看见了我姐眼睛睁开,阴森森的盯着我奶。
「奶奶?」
我不确定的哭喊,但是半天都没有回声,我吓的瘫坐在地上。
村里的寡妇闻声出来,却一个个的不敢上前去看。
就在这时我奶却提着一罐尸油腿脚利落的从棺材里面跳出来,不耐烦的指着我骂,
「贱丫头,瞎叫什么叫,没用的东西。」
这时我看见她身后的姐姐突然在微笑,看着好生诡异。
我吓的急忙一口气跑到屋内,大气都不敢出,我想起姐姐被打的咽气前对我说,
「妹妹别怕,姐姐还会回来的。」
我守着这个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就那样静静地的看着我奶带着那群寡妇喝蛇汤抹尸油。
她们一个个的在院子里脱的光溜溜,然后将尸油抹的全身一处都没有少,这时我看见棺材中我姐缓缓起身,朝着她们龇牙咧嘴。
而就在这时一道洪亮声音愤怒的传来,我看见赶来的黄大仙说,
「糊涂,锁阴囚生,蛇仙护尸,年轻不过七天,全村人都得殉葬。」
他立马指挥村里的人将我姐的棺材重新盖起,沉入谷底,脸色阴沉。
我奶却不信,但是黄大仙威望一向很高,她又不敢惹众怒,只能用那双死鱼眼直勾勾的盯着棺木不沉。
黄大仙跟村长说,「蛇淫成噫,全村抓蛇,封棺闭煞,雄鸡雌血,热淋七日,方可化解这煞气。」
村长点头哈腰的保证一定做到,随即带着村里的壮汉到处抓蛇,果然从家家户户的瓦房里寻出了不少黑青蛇,一起抓了起来,按照黄大仙说的全关在铁笼里,深埋地底。
其他的雄鸡雌血他们也是一点都不敢违背,一个个的轮流灌血,
村长更是鞍前马后生怕村里人出事,忙的马不停蹄。
第二天村里死人,听说是一晚上蛇群成灾,活生生将人咬死的。
我奶不信那个邪,跑去看。只见那人竟然是村长,而浑身上下的血肉就好像被戳出了无数个血窟窿一样,鲜血流了一地不说,身下更是看不出完整的样子。
只有身边有一条被掐死的黑蛇,又个胆大的年轻拿着那条蛇放进那窟窿中对比,果然粗细一模一样。
然而更诡异的是 ,村长脸上原本干瘪的皮肤此刻如同婴儿肌肤,白里透红,好不渗人....
3
老人还能年轻?是可以,我奶也是,还有那些围观的寡妇,一个个年轻了不少。
但是没抹尸油的村长竟然也返老还童了!
黄大仙赶来时,头冒冷汗,嘴唇哆嗦道,
「一夜焕容,蛇骨刺空,骨血养尸,阴煞伤人。」
他直接将视线盯向我奶,沉声质问,「你昨晚究竟对村长说了什么?再是在执迷不悟,下一个还得死。」
我奶不以为然,死鱼眼狠狠地瞪了一眼村长,骂骂咧咧道,
「我怎么知道,我跟他又不熟。」
奶奶竟然转身就要走,我急忙拉住她大喊,
「奶,你昨晚明明跟村长爷爷说了什么,」
我奶吃人的眼神瞪着我,不许我继续说,但是为了我姐的安宁,我还是坚定的开口。
「我明明看见村长爷爷提着裤子从古井里爬出来了。」
所有人都一脸不信,觉得不可能。
我奶却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骂骂咧咧道,
「老色鬼活该,我叫他跟我生个孩子,我保他跟我一样长生不老,谁知道这个贼心不死的,竟然惦记我那死透了的贱命闺女。所以他活该。」
黄大仙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简直愚不可及,一把年纪竟然妄想生子,锁阴囚生,你知不知道你是拿全村人的性命在求你的长生?」
可跟我奶站在一起的那几个寡妇不信,竟然统一开始维护我奶。
「大仙,你不知道就不要瞎说。」
「就是就是,我们只不过是图个脸蛋变漂亮罢了,怎么你说的就跟我们要害死全村人一样。」
「对对对,太过分了,这村长是他自己该死。谁叫他对死人不敬的,你干嘛把他的死,怪罪到我们的头上来。」
「王婶,我们就应该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大仙赶出去。」
女人的嘴皮子没有几个男人能说的过。
黄大仙一脸气愤的看着村里的其他男人说,「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人间有人间的规矩,地狱有地狱的王法,枉图长生不老,只会吸走你们这些男人的阳气。」
这群男人半信半疑,一脸为难。我知道他们在为难什么,我们村女人少,光棍多,那几个寡妇是村里的香饽饽的,他们都不想得罪。
甚至这些男人都在想着让这几个寡妇替他们生几个大胖小子,因为村里的女人早就所剩无几,年轻的血脉更是很久没出生了。
所以他们着急!跟我奶一样,怕无后。
我跟我姐算是村里唯一的年轻人,但是我姐被卖给村里的四个男人,身子被白白糟蹋了三年,一个孩子都没怀,所以被打的遍体鳞伤送了回来。
几乎村里的每一个男人都用过她,但是都没能让她怀上。
所以她便在全村人的唾沫星子下,被我奶活活打死,那天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
她的死,这些人都难辞其咎!
至于我奶更是在我爸被车撞死后,整个人活在疯疯癫癫里,做梦都想让我家有个后。
我跟我姐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没少打骂,至于我妈,是被我奶活活逼死的,用生不出儿子,就去给我爸殉葬的理由,逼的她活活跳井。
那个井正是如同我姐所在那个,不过早就成了一堆枯骨,风吹就散,连个棺木都没有。
在我们这个村,女人命苦,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命更苦!
这几个寡妇都有儿子,在城里打工,所以她们几个算是村里的希望。
说起话来都是趾高气扬,昂首挺胸的。
所以村里的男人很快统一战线,
「黄大仙,我们村暂时不需要您,您先回去吧。」
那一刻,我耳边竟然响起了姐姐的尖叫声,她阴森森的在哭喊,
「走吧,走吧,走了这群人都得死。」
我害怕的牙关打颤,黄大仙却猛的看了我一眼,脸色发白。
他也听见了吗?
4
然而随着黄大仙走后,村里的竟然真的没有死人。
但是奇怪的事情竟然一件比一件多了,就好像半夜我奶总是鬼鬼祟祟的出去。
我害怕的跟上,却见她进了村长家,然后打开村长已经封了的棺材,爬了进去。
我吓的肝胆俱裂,大气都不敢出。哆嗦着靠近,竟然就着月光的照应看见我奶竟然在啃尸体的头!
她一手拿着煤灯烤尸油,一手就急不可耐的将村长那婴儿肌肤上的油抹上塞到嘴里舔。
烤的多了,抹不及时,她竟然直接用嘴去啃!
我吓的死死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但是那种阴森森又诡异的视觉,差点给我吓尿。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家的,撒丫子就跑,蜷缩在榻上,吓的魂不守舍,我奶疯了。
为了长生,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我忍不住抱着腿哭泣,这时有一个凉嗖嗖的感觉将我整个人环抱住,耳边响起姐姐那渗人的声音,
「妹妹,别怕,姐,姐报仇。」
我忍不住扭头却看见我姐穿着血红的嫁衣,脸色惨白,露出森森牙齿对着我扯出一抹笑。
我吓的头皮发麻,失声就要尖叫时,姐姐竟然做了个惊声的动作,惨白的眼球木纳空洞却是流出了刺眼的鲜血..
我当即吓的翻白眼昏了过去,睡梦中也很不踏实,我竟然梦见我死去的妈尸骨重新组合,然后迈着诡异步伐从枯井到我床边呆呆的看着我,
没有血肉的骨架竟然对着我发声说,「快逃,不要相信那个道士。」
我吓的更加不敢醒来,哭着求我妈放过我,并告诉她没有道士。
然而她就像是阴魂不散一样,一直在我耳边重复着,「不要相信那个道士。」
直到我哭着重重的点头,她才肯回头,只是这时她身后竟然还站着我那穿着红嫁衣,流着血泪的阿姐,她们二人的身影竟然重合在一起 ,然后歪歪扭扭的走出了我的屋。
睡梦中我一直在哭喊,却被回来的我奶拿着鞋底子打,
「贱骨头,大晚上的鬼哭狼嚎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害怕的头皮发麻,因为我看见阿姐站在我奶身后,死死的盯着她,露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