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林，今年35岁，出生在一个北方的农村家庭。
家里兄弟姐妹四个，我排行老三，两个姐姐早已嫁人，弟弟还在外地打工。
我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就跟着村里人进城打工，现在在县城开了一家小型的五金店，生意算不上红火，但勉强能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妻子是我高中同学，结婚十年，育有一子一女。生活虽说不上富裕，但一家人其乐融融，也算安稳。
我的父亲早年去世，我和弟弟是由母亲一手拉扯大的。母亲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对待亲戚也很热情。
尤其是我父亲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大伯，母亲一直对他很尊敬。
父亲去世后，大伯也的确帮衬过我们。但这几年，随着母亲年纪大了，我们兄弟也成家了，和大伯家来往渐渐少了。
大伯今年65岁，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些年，他一直和大妈住在老家，儿女都在外地，平时也就靠种点地过日子。
前几天，听村里人说大伯突然住院了，情况不太乐观。
我心里想着，毕竟是亲戚，不能袖手旁观。正好这几年我手头稍微宽裕些，就想着带点钱去看看他，尽尽侄子的心意。
腊月二十二，正值年关，店里的生意稍微忙碌些。
我匆匆关了店，拿了1万元现金，装进一个信封里，开车赶往县医院。
一路上，我心里有些矛盾和复杂。
一方面是对大伯的担忧，另一方面想起近几年和大伯家的关系，我又有点犹豫。
说实话，和大伯家关系疏远并不是我们不愿意走动，而是他们似乎对我们冷淡了许多。
尤其是大妈，平日里说话总是带刺，嫌我们兄弟没出息，嫌我们的日子过得紧巴巴。可我想着，亲戚之间哪能总计较这些呢？这次去看望大伯，也算是尽点人情。
到了医院，我买了一些水果和营养品，提着东西往病房里走。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大妈的声音。
她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尖酸：“哎，你说说，张林能来吗？平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见面也冷冷淡淡的，这次怕是不会来了吧？就算来了，他能带什么东西？不还是那副穷样子，真指望不上！”
当时，我脚步顿住了，心里猛地一沉。
病房里，另一个女声接话了，听着像是我大伯的女儿，也就是我堂姐：“妈，你别指望了。他们家就那样，精明得很，能来看看就不错了。这些年咱们家对他们够意思了，可他们呢？一点回报都没有。现在爸住院了，他们能来出钱出力？我看悬！”
我的手紧紧攥着袋子，心里一阵酸楚，说不上是委屈还是愤怒。
“够意思”？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大伯家对我们“够意思”了吗？父亲去世后，大伯的确帮过我们，但那也只是给了些生活上的建议，真要说实际的帮助，其实没有多少。
倒是我们母亲，总想着亲戚之间不能断了联系，逢年过节总是操心给他们送东西。可现在，居然被这么数落！
我站在门口，愣了几秒，最终没推门进去，而是转身走了。
回到家后，我心里仍然堵得慌。
妻子看出了我的神情不对，追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把在医院门口听到的话告诉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拿着一万块钱去看他们，结果换来的就是这样的评价。他们把我们家当成什么了？”
妻子叹了口气：“林子，我早就跟你说过，大伯家的人不拿咱们当回事。你看看这些年，咱们逢年过节去他们家送东西，他们什么时候主动回过礼？还不是觉得咱们家穷，看不上咱们。”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妻子又说：“你觉得亏心就行了。咱们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但也得有底线。你看看你妈，她这些年为大伯家操了多少心，可换来什么了？他们家只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妻子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今天一大早，我去看望了母亲。母亲已经70岁了，身体还算硬朗，但毕竟上了年纪，操心的事越来越多。我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希望听听她的意见。
母亲没有直接责怪我，而是叹了口气：“林子啊，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大伯毕竟是你爸的亲哥哥，当年你爸去世后，他还是惦记过咱们家的。现在他病了，咱们不能不管。”
我咬了咬牙，问她：“妈，那你觉得我还要不要去？要不要把钱送过去？”
母亲摇摇头：“钱不是最重要的。你能去看看他，问候一声就行了。咱们家虽说不富裕，但做人不能失了情分。至于他们家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咱们问心无愧就行了。”
听了母亲的话，我心里好像卸下了一块石头。
下午，我又去了医院。这一次，我没有带钱，只提了一些水果，走进了病房。大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显然病得不轻。大妈和堂姐看到我，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我坐在床边和大伯聊了几句，问了问医生的诊断结果，又叮嘱他们一些注意事项。大伯有些激动：“林子啊，大伯不求别的，只求你能来看我一眼，我就知足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
离开病房时，大妈追了出来，语气有些尴尬：“林子啊，你别往心里去，刚才我也就随口一说。你大伯看见你，心里舒服多了。”
我看着她，淡淡地说：“大妈，咱们是一家人，我不会计较这些。”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医院。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这一次，我没有再纠结对错，也没有再为他们的态度而愤怒。我知道，亲情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但也不能一味地付出，毫无底线。
或许，他们永远不会真正理解我们的心意。但正如母亲所说，做人不能失了情分，问心无愧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