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正月初二那天剪了头,结果舅舅初四出车祸去世了。
我成了全家人眼中的杀人凶手。
就连平日里对我百般疼爱的舅妈,也对我指责谩骂。
可那天带我去剪头的人明明就是她。
出殡那天,舅妈不让我去祭拜,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被迎面而来的卡车撞飞。
再睁眼我回到了剪头那天,这次我没剪头,可舅舅还是死了。
1.
春节前,爸妈一直催我回家,可是今年公假是从大年初一开始。
人称「周扒皮」的老板一直拖到大年三十才放假。
我赶最后一班车回到家,爸妈却嫌弃我蓬头垢面,不修边幅。
打工人的心酸有谁能懂?早出晚归累成狗,一看存折二百五。
看着自己干枯的发丝,听着父母的唠叨,早知道我今年就不回家了。
我在家一直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存在,在农村头胎是女儿会被别人戳脊梁骨。
父母整天哭丧着脸,对我更是没有好脸色。
一直到我五岁弟弟的出生,才让这个家由阴转晴。
我出生时只有舅妈对我最好,因为她家也是女儿,而且只有一个。
正月初二拜舅舅,每当过年我最期盼这一天的到来。
虽然舅妈为人很泼辣,但是对我却很好,对我和表姐一视同仁,仿佛我就是她家二女儿一样。
舅舅脾气倒是很好,而且颜值超高,据说年轻时和霍某华一样帅,当然舅妈也很漂亮。
初二这天,我们一家人大包小包地来到舅舅家。
舅妈看到我后一把将我揽在怀里,「念念,一年没见,又变漂亮了。」
舅妈每次见我都是夸奖,谁听了都心花怒放。
我收到的今年第一句夸奖就是来自我亲爱的舅妈。
我妈又在旁边唠叨,「漂亮啥啊,过年都不知道打扮一下,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我心想:嫁不出去正好,我宁愿单身一辈子。
舅妈瞅了我妈一眼,「念念不用理你妈,你姐这么大都没结婚呢,你还小,头发怎么没理啊,都干枯分叉了。」
我向舅妈哭诉无良老板丧心病狂,年三十还在加班。
舅妈心疼地看着我,「没事,舅妈一会带你去隔壁理发店,做一个美美的发型,闪瞎他们的24k钛合金狗眼。」
舅妈还是那么幽默,我妈一碰到舅妈就敬而远之。
一听舅妈要带我去理发,我爸妈连忙反对。
「不行,绝对不行,老话说得好,正月不剪头,剪头死舅舅,多不吉利啊,等出了正月再去吧。」
舅妈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俩,「都什么年代了,你俩还搞这种封建迷信,再说念念舅舅都没反对,你俩操什么心。」
舅舅一听话题转到他身上,没发表意见,当然也没反对。
舅妈就是一家之主,只要她发话了,其他人都不敢反对。
吃过午饭,舅妈打算带我去隔壁理发店,我爸妈又来劝阻我,等过段时间再去吧。
舅妈嫌他俩唠叨,就偷偷带我去了,幸亏老板是当地人,一会就赶过来了。
洗吹剪一条龙,从理发店出来后,我容光焕发,自信放光芒。
理完发回去,爸妈又唠叨我不该跟舅妈一起去,一点也不尊重老祖宗的习俗。
当然他们不敢当着舅妈的面说,只敢在背后骂我。
无所谓,反正初五过后我就回去上班了,明年我绝不会再回这个家。
可是初四这天意外就发生了,我爸妈接到了舅妈的电话。
「丽华,你哥出事了!」
我妈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回头狠狠地瞅了我一眼。
「嫂子,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舅舅今天和同事聚餐,多喝了几杯,本以为离家只有几步路,就自己开车回家。
结果在半路碰到一辆车,司机也喝酒了,平时稳重的舅舅竟然和那个人较劲,谁也不让谁。
砰!两辆车撞在一起,两人一起住进了医院。
我们全家人抓紧赶去医院,一路上爸妈指责我不该初二理发。
舅舅出车祸是酒驾,关我什么事,封建迷信害人不浅。
到了医院,舅舅还在抢救,舅妈急得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我连忙上前抱住舅妈,安慰她,「舅妈别担心,舅舅会没事的。」
但是舅妈却态度冷淡地推开我,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2.
舅妈这是怎么了?难道她也是在怪我?
不会的,她可能只是被吓懵了,舅妈平时对我最好了。
很快抢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一脸沉重地走出来,「不好意思!」
舅妈听到后吓得跌倒在地,我连忙过去扶她。
啪!一个耳光扇在我的脸上,我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疼。
「都怪你,都怪你,那天你为什么去剪头?」
舅妈歇斯底里地朝我怒吼。
我被打懵了,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可是那天带我去剪头的明明是她啊!
她还责怪我爸妈是老古董,她才不信封建迷信呢。
退一万步讲,我剪头和舅舅酒驾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才两天而已,最疼爱我的舅妈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守在抢救室门口的亲戚也在责怪我,在他们眼中我成了杀害舅舅的凶手。
舅舅出殡当天,我想要去祭拜,舅妈指向我劈头盖脸就骂,「滚,我不想看到你,你想让你舅舅死不瞑目,合不了眼吗?」
我被家人推了出去,「念念,你还来干什么?都把你舅舅克死了,他对你多好啊,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我感觉自己成了杀人凶手,被整个家族所唾弃。
可是我就只是剪了个头而已,凭什么?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没有听到卡车的鸣笛声。
砰,我被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撞飞了,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再睁开眼我回到了初二这天,那天的情景再现了。
舅妈一把抱住我,「念念,一年没见又变漂亮了。」
我这是重生了吗?这一次我坚决不要剪头。
爸妈又在重复那天的话,舅妈也看到了我的头发。
她非要拉着我去隔壁理发店剪头,我坚决不去。
「舅妈,我难得来一次,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理发上,我想多陪陪你和舅舅。」
舅妈听了后很感动,也没再强求,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次我没剪头,意外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吧?
初四这天,我妈的手机再次响起,仿佛午夜惊魂,我吓得跑到一边去。
我爸妈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在一旁默默地祈祷。
「丽华,你哥出事了!」
又是这句话,可是这次我明明没剪头啊,舅舅怎么又出事了?
我们一家人急忙赶去医院,舅妈满脸泪痕地看着我。
我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抱住她,这次她没有推开我。
她趴在我的肩上哭诉,「念念,你舅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啊?」
「舅妈,你要坚强,舅舅一定会没事的。」
其实我心里清楚,该来的总会来,舅舅还是去世了。
这次出殡,我没有被赶出去,我和表姐一起扶灵送别了舅舅。
由于舅舅是醉酒驾车,保险公司不会赔付,最终人财两空。
但是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无论我剪头与否,舅舅都出车祸去世了。
还有舅舅那天为什么要醉酒开车呢?平时那么谨慎的一个人。
我跟舅妈打听,舅舅那天是去谁家拜年?
原来舅妈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同事聚餐,每年初四大家都会聚在一起。
同事的话,出殡那天应该会来祭拜舅舅,我一一排除,发现了几个可疑人员。
如果舅舅当天是和同事一起喝酒的,那他们几个也逃不了干系。
3.
舅舅出事后,他的车子一直在交警队放着。
我和表姐去处理事故,车头已经撞得不成样子了,但是行车记录仪却完好无损。
处理完毕后,我们领回行车记录仪,人已经不在了,表姐不想再看到舅舅的遗物。
我也不想让她和舅妈睹物思人,就把行车记录仪带回了家,或许这里面会有什么证据。
舅舅的那几个同事我挨个去了解了,发现他们当天都没有和舅舅在一起吃饭。
那舅舅那天到底是和谁见面了呢?他为什么要骗舅妈是和同事聚餐?
我实在不想去揣测一个已逝的人,行车记录仪里也许有答案。
初四那天,舅舅从家里出来,就到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堆火锅材料和一个生日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