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楼 兰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王昌龄的这首诗，小学时就读了，诗中除了玉门，让人好奇的就是楼兰。那时总认为，楼兰是极远极远的西域，且生活着一群专门与汉人对立的胡人。身为男子汉，建功立业的标志，似乎就是攻下楼兰。

于是，楼兰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神秘地住下了。这次来到新疆，之所以专挑南疆而返，其因就在楼兰。

先天在和田美美地享受了石锅乌鱼后，一大早便驱车向楼兰进发，因为高速全程无油可加，便在途中的且末县下了高速，因单位之需，我们在且末县禁毒大队做了发检，然后便直奔若羌。

若羌，便是楼兰。

这一天，我驾车千余公里，竟丝毫不觉得累。

一入若羌城，便看到一座立起的塑像——一双手举着陶罐的美女。这个塑像便是上个世纪轰动全球的楼兰公主（楼兰女尸）的原型。望着它，我的内心一股莫名的激情在翻涌。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的形体！容貌娇媚，身材修长，丰容盛鬋，窈窕轻盈，如同史册中最华美的一章。

古楼兰遗址在今若羌城北300余公里，可惜今已无人在那里生活。除了断壁残垣和那干枯千年不倒的胡杨，就是茫茫无涯的沙漠。那里曾是碧水浩瀚的罗布泊，可惜只能存于史书的记载中。

《汉书·西域传》载：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扜泥城，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户千五百七十，口万四千一百，胜兵二千九百十二人。国出玉，多葭苇、柽柳、胡桐、白草。民随畜牧逐水草，有驴马，多橐驼，能作兵，与婼羌同。

可见楼兰国本不大，只有一千五百多户，上万人口，兵力不到三千。但在当时的西域三十六国之中，楼兰“能作兵”，足见战斗力强。他曾吞并了婼羌、小宛、精绝、且末等小国，成为西域七大强国之一。

楼兰与和田一样，盛产美玉。美玉当与美女配，故楼兰的美女大多戴着玉佩。楼兰女子身材修长，据说平均身高1.65米以上。她们轮廓分明，面部圆润，眼窝既不像西欧女那么深，也不像东亚女人那么浅，恰到好处，晶亮有神。她们的魅惑与生俱来，完全不同于江南美女的风情。

正是这种魅惑，楼兰人民据此塑造了一个巨型的石雕——楼兰美女——在那大漠之中，守望风沙，守望苍穹，守望这方古国。

风沙是她的面纱，雅丹石头化为她的头冠，下方的岩画为丝绸之路上的驼队。驼铃声声，那是西域文化的悠远与灿烂。一头秀发被大漠雄风拂起，她就在风沙中侧耳聆听这世间的声响；一对明眸凝视着过往之客，恍惚之中，她要启唇诉说——一个关于她的故事，关于楼兰的神秘且美丽的传说。

我沉浸在这传说中，我伸出双手想把她轻轻托起。可讨厌的热闹总是把我拉回现实。

若羌的夜市真的热闹，这点与内地城市无别。不同的是，你在美享食物之时，许多婀娜多姿的楼兰女孩突然间就跳起舞来，手臂招展，腰肢灵活，一频一笑韵味十足，大伙儿的魂儿都让那媚眼儿勾了去。

“不破楼兰终不还”，古人的这句誓言还是有原因的。在我看来，楼兰一破，完全可以做个春秋大梦，索要一个楼兰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