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志强，今年38岁，出生在湖南一个小县城，家里条件一般，从小我爸妈就忙着做小生意，开了个粮油店。
初中时，我的成绩只能算中等，因为家里不太管得上我，后来高中没考好，复读了一年才勉强上了个普通本科。
大学毕业后，我没留在大城市，回了县城，进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销售。
工作几年后，靠着自己的努力，攒下了点积蓄，再加上父母的支持，买了套小两居。
我28岁那年，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婆刘芳。
她比我小两岁，家里是本地的，父母是退休老师，条件比我们家好些。
她长得不算惊艳，但干净利落，个性也爽朗，特别会照顾人。
我妈第一次见她就夸她是“贤惠型”的。
我们处了两年就结了婚，婚后她辞了原来的工作，支教了一年，回来后就成了全职太太。
我们过得还算平稳，没孩子之前，她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我也能安心工作。
但婚后第一个春节开始，我就发现了问题。
我结婚前，家里过年都是在老家大院和亲戚们一起过。
每年腊月二十几，我爸妈就会张罗着买年货，杀鸡宰鱼，而年三十这天，亲戚们会轮流到家里吃年夜饭。
亲戚多，热闹是热闹，但场面也很混乱。
母亲总是大半天都在厨房里忙活，饭菜上了桌后，她几乎吃不上几口，就得赶紧再去厨房准备后面的菜了。
小时候我觉得过年就是应该这样，后来才明白，这样的热闹都是靠女人们的辛苦换来的。
婚后第一个春节，我带着刘芳回了老家。
那时候她还不熟悉家里的情况，刚开始挺兴奋的，觉得农村的年味浓。
但到了年三十，她一整天都泡在厨房里，帮我妈打下手。
等饭菜上桌，她累得一口饭都吃不下了。
而且桌上全是我家亲戚，大家吃得高兴，没人注意她的辛苦。
饭后，她想歇一会儿，但我爸妈又催着收拾厨房。
她刚嫁过来，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做了。回城后，她和我大吵了一架。
她说：“你们一家人过年热闹是热闹，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一个外人凭什么就得进厨房忙来忙去？你妈那么多亲戚，一个人也不帮忙，我图什么？”我听了有些不高兴，觉得她矫情。
农村不都这样吗？女人本来就该在厨房里忙活，谁家不是这样过年的？但她哭得厉害，我只好安慰她，说以后过年可以少回去。
第二年，她坚持不回老家过年。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那年我们在城里过的，清清静静，她买了几个菜，我做了顿简单的年夜饭。她说，这才叫家。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爸妈觉得，我娶了媳妇后就变得不孝顺了。
尤其是我妈，三天两头打电话说：“你爸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你又是我唯一的儿子，过年不回来，你让我怎么跟亲戚们交代？”
我一开始还能敷衍，但后来我妈的话越来越难听，说我娶了老婆忘了娘，还说刘芳是个“娇气的城里人”，连厨房都不愿意进。
我两头为难，只能继续劝刘芳。
第三年，我提出回老家过年，她勉强同意了，但说好只待两天。
可一到老家，情况就失控了。
亲戚们看到我们回来，立刻把年夜饭安排在了我家。
她又被拉进厨房，忙得脚不沾地。
年夜饭后，亲戚们坐在炕上喝酒聊天，她一个人收拾碗筷，手都冻红了。
我看在眼里，却不好说什么。
后来她终于忍不住摔了筷子，跑到房间里哭了。
那天夜里，她问我：“你结婚是找老婆，还是找个免费保姆？”我怔住了，说不出话来。
她继续道：“你家亲戚那么多，没一个能搭把手的，每年过年就靠你妈一个人忙活，现在又加上我，我嫁给你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受罪的！”
我被她说得心里也憋屈，忍不住顶了一句：“那不是都这样吗？你至于这么计较吗？”
她听了脸色一变，第二天就拉着行李箱回了城。
今年是结婚的第十个年头，矛盾却越积越深。
腊月初，我妈又打电话过来，说亲戚们今年还要来我家过年。
我支支吾吾地答应了，但挂了电话后却不知道怎么和刘芳开口。
果然，她听完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志强，我以为你去年说的是真的，咱们以后不过这样的年了。”
我苦笑着解释：“今年情况特殊，我爸身体不好，妈一个人撑不住，咱们总得回去吧？”她盯着我看了半天，没说话。
腊月二十，我妈又打电话来催，说今年家里有11口人要来吃年夜饭，让我们提前买些菜，准备好。
我一边应付她，一边转头看刘芳，果然，她的脸已经拉了下来。
挂了电话后，她冷冷地问我：“今年又要我一个人去厨房伺候他们呗？”
我说：“这次我一定帮你。”
她笑了笑：“你帮？你哪年真帮过我？”
她的话让我哑口无言。
昨晚，她收拾了行李。
我急了，问她干什么。
她淡淡地说：“我要回娘家过年，你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我愣住了，赶紧拉住她：“不就是吃顿饭嘛，我答应你，这次大家一起动手，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忙。”
她冷笑一声：“志强，你家那些亲戚，有一个能动手的？别骗自己了。”
我看着她拎着行李箱走出家门，心里五味杂陈。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我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我从未真正为她考虑过。
今年的年夜饭，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刘芳离开后，我妈又打来了电话，问买菜的事。我沉默了很久，才告诉她：“妈，这次的年夜饭，大家得一起动手了。芳芳走了，她累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长久的沉默，接着是我妈低低的叹息。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想起刘芳这些年为我付出的点点滴滴，想起她满手油腻地端菜给亲戚们时的疲惫，想起她一个人收拾厨房时的孤单，想起她摔筷子时的愤怒……她从不是娇气的人，只是她的倔强被这些年磨平了。
今年的年夜饭，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如果我再不改变，我们的婚姻可能真的会走到尽头。
结尾：
我给刘芳发了一条消息：“过年后，我们去旅游吧，换种方式过年。”很久，她回了我一句：“等过完年再说吧。”
短信很冷淡，却也让我松了一口气。或许，她的心门还没有完全关上。而我，也该学着放下那些所谓的传统和习惯，去重新审视婚姻的意义。
门外的鞭炮声渐渐响起，年越来越近了。但我的心，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沉甸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