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9世纪,周王朝国势衰颓,北方玁狁强盛,常举兵南侵,与周王朝发生战争。为止,周王朝多次命令众诸侯王与玁狁相抗衡。其时,虢(虢系西周初年虢仲的封地,在今陕西宝鸡)的第三个儿子白,在洛水之北与玁狁打了一仗,取得了大胜。周王为表示对他的褒奖,特赐赏其弓箭、战马等物。
为了使自己的这一殊荣流传后世,虢季子白制作“宝盘”以资纪念。此盘是用铜、锡以及其他多种稀有金属混合铸成。重300公斤,外形成盘状,故又称“汤盘”。盘高1.2尺、长3.9尺、宽2.4尺、围12尺,中空,腹深1.1尺,与现代浴缸相似。盘腹部四侧是匀称和谐的花纹,左右前后各有两只纹饰精美的御环,盘的底部用玁文记载了白与玁狁作战的全过程和受到周王嘉奖的情况,铭文共110字。
这件稀世国宝传到中古时期突然失踪。清光道年间,“虢盘”在陕西宝鸡虢川司出土了,随机被郦县县令徐燮均得之,徐系江苏武进人,颇有学识,他马上将其带回老家,并特邀请当时享有盛名的考古学家吴云(字平斋,曾任苏州知府)考释。经吴鉴定,此物确实是“失踪”了数千年之久的虢季子白盘。徐燮均大喜过望,命家人精心保存。太平天国时期,太平军占常州,此盘又为护王陈坤书获得。同治三年(1864),淮军将领刘铭传克常州,虢盘又为刘占有。刘铭传了解了此盘的经历,遂将它运回安徽合肥肥西老家,并专门筑亭保护。在1950年3月,这件稀世国宝由刘铭传的后裔献给国家,现存于北京中国历史博物馆。
虢季子白盘的出土,解开了“无器存辞”之谜,但也因此引起了一件历史公案:虢季子白盘究竟铸造于何年?
历来典籍记载,均说此盘建造于周夷王时期,可是此说到了20世纪初被著名学者王国维经过长时间的研究率先推翻,他认为:虢季子白盘的建造年代应是在比周夷王晚近百年的周宣王时期。
然而,对王国维这番苦心考证,近代学者提出质疑的不乏其人。其中以著名史学家翦伯赞为代表,翦伯赞在他主编的《中国史纲》一书(第一册)中说:“穆王之后,玁狁日益强盛,经常向南袭击,成为周的严重威胁,《后汉书·西羌传》中说,‘夷王命虢公率六师伐太原之戎至于俞泉,获马千匹’。《虢季子白盘》铭也提到这次战争,说虢季子白‘经纬四方,薄伐玁狁,于洛之阳,斩首五百,执讯五十’。”翦伯赞对照《后汉书》的记载,又根据虢季子白盘的铭文进行考证,认为:虢季子白盘铸造的时间应在周夷王时期。
但是,持不同意见的专家学者认为:《后汉书·西羌传》记载与虢季子白盘的铭文不合,虽主帅虢公可信,但作战地点不同。《后汉书·西羌传》说的作战地点是“太原、俞泉”,而虢季子白盘铭文确实“洛水之阳”,两地相距甚远。故而郭沫若主编的《中国史稿》(第一册)中沿袭王国维之说,认为虢季子白盘的铸造时间应该在周宣王时期。
虢季子白盘是件国宝。它铸造用料精当,工艺精致绝伦,体现了我国劳动人民早在数千年前就掌握了精湛的冶炼、铸造技术,尤为可贵的是它盘底留下的110个铭文,为研究我国上古史和文字提供了宝贵的资料。因此,继续弄清虢季子白盘的铸造时间,对于我国上古史的研究是很有价值的。
《国宝传奇之谜》 主编 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