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42岁，在杭州一家私企上班。
前几天过年回老家，看到我妈依然坚持每天早上4点出门捡废品，我实在忍不住和她大吵了一架。
说起我妈，她是退休教师，每月有6300的退休金。
这些年，我妈靠着退休金和房租收入，存下了70多万。
按理说，这样的经济条件在我们那个小地方完全可以过上舒适的晚年生活。
可我妈偏不，她每天凌晨4点就要出门，拎着蛇皮袋到处捡废品。
夏天顶着烈日，冬天冒着寒风，风雨无阻。我劝过她无数次，可她就是不听，说这是她的习惯，改不了。
今年大年三十早上，我被门响声吵醒。一看表才4点，我妈又要出门。
我一把拉住她："妈，大过年的，能不能消停会儿？你这么大年纪了，天还没亮就到处跑，多危险啊！"
我妈执意要走："没事，这周围我熟，不会出问题。"
我一股火冒上来："您到底图什么啊？家里不缺钱，您退休金也不少，存款都七十多万了。您这是要干嘛？存钱带进棺材吗？"
我妈愣了一下，放下蛇皮袋，看着我说："儿子，你觉得妈是为了钱吗？"
我噎住了。确实，这些年我妈虽然捡废品，但从来没因为钱的事找过我。
相反，每次我回家，她都会给我钱，说是给我补贴家用。
"那您是为了什么？"我不解地问。
我妈叹了口气，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坐下："你还记得你上初中那年吗？"
我点点头。那年我爸查出肝癌晚期，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
我妈为了给我爸治病，不得不到处借钱。最后我爸还是走了，留下一屁股债。
"那时候，要不是靠着捡废品的钱，我们连饭都吃不上。"我妈说着，眼圈红了，"你知道吗，那会儿我最怕的就是碰到学生家长。我怕他们看到我捡废品，会看不起你。所以我每天趁天没亮就出门，等太阳出来就回家。"
我心里一阵酸楚。那些年，我从没见过我妈捡废品。每天上学时，她都是光鲜整洁地站在校门口送我。
"后来你考上大学，我东拼西凑才帮你交上学费。那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都要存着点钱，不能再让你受苦。"
我妈擦了擦眼泪："这些年，我知道你在杭州生活不容易，每个月要还房贷。你说不用我操心，但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能不心疼？我捡这些废品换来的钱，一分都没花，全都存着。等你们小两口实在困难的时候，也好帮衬一把。"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哭了出来："妈，对不起，儿子让你操心了。"
我妈红着眼说道："这不怪你，只是妈穷怕了，等我哪天给你存够100万，我就不去捡废品了。"
这一刻，我才明白，我妈这么多年坚持捡废品，不是因为缺钱，而是因为害怕。
她害怕我们再经历那些艰难的日子，害怕我在外面过得不好却无力相助。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劝过我妈别捡废品。
过年在家这几天，我都会早起陪她一起去。路上，她会给我讲很多往事，有些是我从未听过的故事。
现在想想，或许对我妈来说，捡废品早已不是一种谋生手段，而是一种习惯，一种寄托。
那个蛇皮袋里装的，是她对我们这个家的爱与牵挂。
这个春节，我特意多待了几天。
每天早上陪我妈出门的时候，看着她在晨曦中忙碌的身影，我总会想起她说的那句话："等我哪天给你存够100万，我就不去捡废品了。"
一句话道尽了我妈辛酸的一生，也道尽了我妈作为母亲，对孩子深沉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