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大国，今年六十二岁，出生在一个北方的小村子里。
家里兄弟姐妹多，排行老二，初中毕业后就不上学了，跟着村里的木匠学了一手活计。
后来，木匠活儿不好做了，我就转行当了建筑工地的小工，跑东跑西干了几十年，养活一家老小。
我的老伴在十年前因为病去世了，家里只剩下我和一个儿子。
儿子叫李强，今年三十八岁，没考上大学，高中一毕业就跟着我跑工地。
后来他娶了媳妇，在城里安了家，可生活一直过得紧巴巴的。
我这辈子老实本分，没什么大志向，儿子也是随我，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直到五年前，我因为腿伤不能干重活了，只能回老家养老。
一个人过日子太冷清，村里人劝我再找一个老伴搭伙过日子。
我犹豫了很久，毕竟年纪大了，再找一个怕儿子不高兴。
但后来我还是认识了现在的老伴赵秀英，比我小两岁，性格爽快，做饭干活都利索。
她和前夫离婚多年，有一个女儿在南方工作。
我们结婚后，她搬来和我一起住，日子虽然简单，但两个人有个伴，总比一个人强。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时我种点地，她做饭收拾屋子，儿子也会隔三差五回来看我们，赵秀英对他也不错，给他做饭，打包些吃的带回去。可今年春节前的一件事，却让我这个家一下子乱了。
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这本该是家人团聚的日子。那天吃晚饭的时候，赵秀英突然对我说：“大国，今年我想去女儿家过年，她前段时间还打电话让我过去，说好几年没陪她一起过年了。”
我一愣，筷子停在了半空中。赵秀英的女儿结婚后一直在南方生活，我们平时联系不多。我心里有些别扭，毕竟这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她要走，我一个人留下，总觉得冷冷清清。
“去你女儿家过年，这儿怎么办？”我试着问她。
赵秀英放下碗筷，看着我说：“你和强子一家过年不就行了？强子你不是说好要回来的吗？我这几年一直在你这边，过年也没去过女儿家。这次她主动开口，我总不能不去吧？”
我没说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人家母女多年没团聚过，这也情有可原。可第二天，儿子李强知道这件事后，直接急了。
“爸，她要走，那咱家这年怎么过？我回来是想着全家团圆的，她一走，咱家算怎么回事儿？”李强一脸不高兴，“再说了，家里年夜饭谁做？孩子们还指着吃她做的饺子呢！”
我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子说得没错，赵秀英在家里确实是个顶梁柱，平时家里里外外都是她操心。她要走了，家里这摊子事儿，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我试着劝儿子：“强子，你也别怪她，毕竟她也是人家的妈，过年去看看女儿也正常。再说了，你们一家三口回来，我也能陪着你们过年，不会冷清。”
可李强脾气上来了，根本听不进去，“爸，那你想过没有，她走了，咱家这年就不完整了！她要是真心把咱家当家，还能说走就走？”
我听得出来，李强这是觉得赵秀英不拿我们当一家人。我心里叹了口气，赵秀英这些年对我们家确实不错，可在儿子心里，她始终是个“外人”。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变得很微妙。赵秀英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去女儿家，一边对我嘱咐：“我过几天就回来，你别听强子瞎说，他就是不懂事。我去女儿家也是为了尽点母亲的责任，总不能一辈子不管她吧？”
我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赵秀英和我再婚后，一直小心翼翼地处理和我儿子的关系，生怕哪件事做得不合适。可这次，她似乎没法再退让了。
后来，李强干脆带着一家三口提前回来了。刚进门，他就对赵秀英冷着脸说：“秀英姨，你真要走？”
赵秀英听了，脸色也不好看：“怎么？我去女儿家过年，你有意见？”
“不是有意见，是觉得你这样不合适。咱家都准备过年了，你突然说走就走，这不是把我们撂下了吗？”李强语气不善。
赵秀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强子，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你想想，我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这个家里操心操劳？
你爸身体不好，我也没少照顾他。
可我也是个人，也是个妈，女儿开口让我去陪她过年，我总不能不去吧？”
李强还想说什么，我赶紧拦住他：“强子，别说了！赵秀英不欠咱们什么，她愿意去女儿家，是她的自由。咱们过咱们的年，不要计较这些。”
可李强根本不听，放下话就走了：“爸，你惯着她吧！我就不信，咱家没她就过不了年！”
赵秀英脸色铁青，转身回了房间。我叹了一口气，这个家，怎么越过越像两条平行线，谁都不肯让一步。
大年三十的早晨，赵秀英还是提着行李走了。临走前，她对我说：“大国，不是我不想陪你过年，我是真的想女儿了。你别怪我，也别和强子生气。等我从女儿家回来，再好好给你们做顿饭补上。”
我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心里五味杂陈。儿子一家三口在家，却始终没提和赵秀英有关的话题。年夜饭是我和儿媳一起做的，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可我的心却空落落的。
几天后，赵秀英回来了，脸上带着疲惫。她从包里拿出一堆东西，说是从南方带回来的特产，还特意给孩子们买了礼物。可李强却冷冷地说了一句：“不用了，我们不稀罕。”
赵秀英愣了一下，把东西放下就回了房间。我坐在那儿，心里不是滋味。后来，我试着和儿子聊了一次：“强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再婚是个错误？”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爸，我没说你不该再婚，可你也得想想，她要是真把咱家当家，能这样吗？”
我叹了口气：“强子，秀英这些年对咱们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她是个好人，只是你一直没把她当家里人。”
儿子听了，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这个春节过得不算圆满，但也给我提了个醒。
家，不是靠一个人维系的，过日子需要互相理解和包容。
我和赵秀英能不能继续走下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家里的每个人都需要学会换位思考，学会让步。
否则，日子只会越过越难。
现实生活中，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有个人的选择和坚持。而这些选择，最终会决定我们的人生走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