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佳,今年34岁,出生在南方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家里世代务农,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父母从小就教导我要勤劳本分。
后来,我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专,毕业后就在省城安了家,做着一份普通的销售工作。
丈夫李程是本地人,我们结婚七年,有一个五岁的女儿。
日子虽不算富裕,但小家庭温馨和睦。
我的原生家庭却没那么简单。
家里有三个孩子,我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弟弟陈浩比我小两岁,妹妹陈玲比我小四岁。
父母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供我们三兄妹读书,但无论是经济还是情感上,他们对弟弟总是偏爱有加。
我小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成年后,这种偏心越来越明显,甚至影响到了我的人生选择与家庭关系。
我的故事,要从我父亲去世的那天说起。
父亲是去年年底查出癌症的,检查出来时已经是晚期。
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我第一时间赶回老家,陪着母亲一起照顾父亲。
那个冬天格外冷,父亲的病情发展很快,到了今年元旦,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父亲去世前的那晚,我守在他床边。母亲坐在床尾,低着头一声不吭,陈浩和陈玲站在门口,脸上看不出太多悲伤。父亲断断续续地拉着我的手,嘴唇翕动着:“佳佳……你……以后……”他的话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我哭得几乎晕了过去。陈浩却在一旁嘟囔:“姐,你别哭了,爸都走了,哭也没用。”母亲没说话,只是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叹了口气。
父亲走后,我们忙着办丧事。乡下的规矩多,事情也杂,几天下来,所有人都筋疲力尽。丧事结束后,母亲把我们兄妹三人叫到堂屋,说要分家产。
母亲的语气很平静:“你爸走了,家里的东西也该分一分了。以后你们有各自的日子,我也不想拖累你们。”
家里的财产并不多。一套旧瓦房,一个三亩地的果园,再加上父亲生前攒下的一些存款。一听说要分家产,陈浩的眼睛亮了:“妈,你说怎么分吧,我们都听你的。”
母亲点点头:“房子和果园归陈浩,存款也给他一半。剩下的钱,陈玲拿去做嫁妆。”
我愣住了,忍不住问:“那我呢?”
母亲皱了皱眉:“你嫁出去的人了,家里的东西就不用你操心了吧?再说了,你在省城安了家,过得比你弟弟和妹妹好,他们比你更需要这些。”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
我知道母亲偏心,但没想到会这么赤裸裸。
房子、地、存款,甚至一分嫁妆都没有我的份,就因为我是“嫁出去的女儿”。
我看向陈浩,他低着头装作没听见;陈玲倒是拉了拉母亲的袖子,小声说:“妈,姐姐也不容易,要不给她留点?”
母亲却摆了摆手:“你姐有工作有家庭,不差这点东西。你和你哥一个没成家,一个日子紧巴,妈只能顾着你们了。”
我没再说什么,站起来就走出了堂屋。眼泪止不住地流,我不明白,为什么在母亲眼里,我永远是个“外人”。
父亲下葬后,我回了省城。母亲没留我,她甚至没问我什么时候再回来。我心里清楚,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回到家后,我把这些事告诉了李程。他听完后皱起眉头:“你妈也太过分了!就算再偏心,怎么能一点都不给你?要不以后咱少回去吧,免得你受气。”
我苦笑着点头。其实我早就心灰意冷了,只是碍于父亲在世时的嘱托,我一直忍着。现在父亲走了,我也该放下了。
可是没想到,事情并没有结束。
春节前两周,母亲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想让我回去看看。我犹豫了很久,还是请了假赶回老家。
到家时,母亲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陈浩和陈玲都不在,只有邻居大婶在旁边照顾她。见我进门,母亲睁开眼,低声说:“佳佳,你回来啦。”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上前扶起她:“妈,你怎么病成这样?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母亲摇摇头,眼圈红了:“你弟弟忙着果园,妹妹又要嫁人,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我这身体,真是不中用了。”
我听得一阵心酸,把她扶起来喂了点水,又简单收拾了屋子。做完这些,我坐在她床边,轻声问:“妈,你想去医院吗?我陪你去看看。”
母亲摇头:“不用了,老毛病,养养就好了。佳佳啊,妈知道这些年对不起你,可妈也是没办法。你弟弟没本事,妹妹又娇气,妈只能多操心他们一点。”
我低着头没说话。这些话,她不是第一次说,但每次都会让我心里堵得慌。
母亲拉住我的手:“佳佳,妈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以后妈老了,还得指望你照顾。”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抬起头,看着母亲,声音发颤:“妈,你说什么?不是还有弟弟和妹妹吗?”
母亲叹了口气:“你弟弟忙,妹妹嫁人了也顾不上。妈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妈相信你不会不管我的。”
这话像一颗石头砸在我心头。我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妈,你当初分家产的时候,可没想过以后要靠我。现在你一句话就想让我养你,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母亲愣住了,眼神里有些不安:“佳佳,妈不是这个意思……妈知道对不起你,可你是妈的女儿啊!”
“正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所以你就觉得我一定会无条件付出吗?”我站起来,声音有些哽咽,“妈,我不是圣人,我也会心寒。你偏心弟弟妹妹可以,但你不能什么都让我扛。”
母亲没再说话,低头沉默了很久。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有些感情,真的无法强求。
春节前夕,我辞掉了老家的工作,决定彻底搬回省城。临走前,我最后一次回了老家,把母亲托付给陈浩。她没挽留我,只是看着我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我清楚,人生的路只能自己走。也许有一天,我会释怀过去的种种,但至少现在,我需要为自己和我的小家庭而活。
这个故事没有大团圆的结局,但却是真实生活的写照。每个人都在亲情与自我之间寻找平衡,而我的选择,或许只是无数普通人中的一个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