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吧,我要结婚了。”
话音刚落,清脆的巴掌声,落到了薄慕深的脸上。
苏贝贝的脑袋里似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噬,让她无法言语。
她以为那张银行卡是薄慕深送的生日礼物,没想到竟是分手礼物。
七年的感情,换来的却是他轻描淡写地“分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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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看破不说破
仲夏夜,繁星满天。
“晚上不用等我,你先睡。”
薄慕深从浴室出来,换了身整洁的机场制服。
苏贝贝正铺着床,听到他的话手中的动作一顿。
“这么晚你还要出去吗?”
薄慕深淡淡嗯了一声,系着袖口的纽扣:“有事。”
苏贝贝心头微微一滞,什么事会要在刚结束飞行的深夜去处理呢?
看着薄慕深摘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旁若无人地放进裤口袋中,她知趣地没有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在一起七年,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是稳住这段感情最好的相处方式。
“早点回。”她涩声道,弯腰给他拿了门口的鞋。
薄慕深看着她眼角的细纹,拧了拧眉:“柜子里新买了面膜,有空记得收拾一下自己。”
明明是二十多岁的人,却憔悴得像三十五岁,他早已提不起最初的兴致。
看着他出门进电梯,苏贝贝默默将门关上,将满腔酸涩咽回心底。
这两年每次结束飞行,薄慕深都是将一身风尘仆仆的疲惫留在她这里,然后带着一身干净利落的气息去往别处。
她又何尝不知道,他是要去哪……
机场的流言蜚语,她早有耳闻,只是左耳听右耳出罢了。
一番洗漱后,苏贝贝毫无睡意,她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医学书籍,一边等薄慕深回来。
薄慕深是南阳机场的民航机长,她是机场的地勤急救医生。
一个在天上飞,一个在地上走,为南阳机场的来往旅客,各自尽责。
只是,薄慕深对他的工作尽职尽责,对他们这段感情却……
想起那个男人这两年的变化,苏贝贝的心底又涌上苦涩,久久未能散去。
凌晨四点,钥匙拧门的声音格外清晰。
薄慕深进屋开灯,入眼便看到一身白衣的苏贝贝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他当下就被吓了一跳,不由得烦躁道:“大半夜的不睡,坐在这里吓人吗?!”
“只是等你回来,忘了开灯而已。”
苏贝贝合上怀中未翻一页的书籍,默默坐了起来,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充斥至她的鼻腔,让她恍了神。
以前他还会遮遮掩掩,如今倒是明目张胆地带着味道回家了。
“说了要你别等,没事找事。”薄慕深冷声斥道,径直进了书房。
苏贝贝周身被冷漠侵袭,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这些年来,每次他夜归,自己都是这样等着。
从前的心疼温柔在岁月的打磨下变成了现在的不屑一顾。
他变得面不改色,她却无力承受。
苏贝贝还在晃神,薄慕深从书房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银行卡。
“卡里有五十万,密码是你生日。”他的语气很淡,让人分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苏贝贝的心一抖,心底的裂痕在这一瞬缓缓愈合起来。
“原来你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薄慕深接踵而来的话让她如遭电掣。
“我要结婚了。”
苏贝贝的脑袋嗡地一下变得空白,她错愕地看着薄慕深,浑身紧绷。
他说他要结婚了,而不是说他们两个该结婚了。
“所以呢?”苏贝贝的喉头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
薄慕深从口袋中拿出磨得有些陈旧的素银指环,跟着银行卡一起放在了茶几上。
“分手吧。”
第2章 不婚主义
结婚——
分手——
苏贝贝的脑袋里似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噬,让她无法言语。
她以为那张银行卡是薄慕深送的生日礼物,没想到竟是分手礼物。
七年的感情,换来的是他轻描淡写的分手二字。
“你不是说你……不婚主义吗?”
苏贝贝的脑子很乱,这两年薄慕深在外有人的时候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以为他玩玩就能收心,从未料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已经到了要结婚的地步。
“以前说不想结婚是认真的,现在想结婚也是认真的。”
薄慕深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敲着沙发扶手,似乎自己只是在说着无关痛痒的事情。
苏贝贝看着他,心脏的温度一点点变凉。
“所以是我没有让你有结婚的念头……现在你遇到了那样一个人,我这七年陪伴就什么都不是了?”她嘶声质问着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男人。
薄慕深蹙了蹙眉:“只是分个手而已,你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说罢,他拉着苏贝贝坐到自己怀中,用那操控着飞机生死大权的手摩挲着她带着泪痕的脸庞。
亲密温柔的动作,伴随着刺骨无情的话语,让苏贝贝成了溺水而又缺氧的鱼。
“给你一个月时间适应,下个月我们正式分开。”
薄慕深说着,将吻落在了她颤抖的唇上。
苏贝贝的心好似被撕裂成两半,肆意挣脱开他的攻城略地。
“啪——”清脆的巴掌声,落到了薄慕深的脸上。
苏贝贝红着眼眶看着他,甩过巴掌的手气得发抖。
“薄慕深,你可以移情别恋,也可以喜新厌旧,但你不能用这种方式亵渎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她哽咽道。
薄慕深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他擦了擦嘴角缠绵后的余温,径直起身朝大门走去。
他一门心思想跟她好聚好散,她不领情也不给好脸色,那他也没必要继续在这里对牛谈琴!
屋子里空荡荡,徒留一室冷清包裹着苏贝贝。
明明是闷热的仲夏夜,她却觉得如寒冬般冰冷。
她和薄慕深走过了三年之痛,却没走过七年之痒,本以为这道坎儿睁眼闭眼就能过去,却没想到还是断得如此寒酸……
浑噩着到了天亮,手机上的闹铃突兀刺耳地响起,提醒着苏贝贝该上班了。
她深吸一口气,去浴室用冷水冲了一下脸,让自己清醒几分。
右手无名指上素面的银圈有些刺手,苏贝贝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两人在一起一周年的见证。
回想薄慕深毫不留恋地摘下戒指的画面,她一点点将自己指间的戒指褪下。
指环上一道白而浅的痕迹,是这段感情残留的印记。
……
南阳机场。
苏贝贝用粉底遮掩一脸的憔悴,换上了白大褂。
小小的医务室,偌大的航站楼。
一部对讲机,一个急救箱,是苏贝贝上班的标准装备。
她仔细核对着医务室中药品柜上的药品种类,一丝不苟。
虽然在感情上失利,但是身为机场医生,她担负着南阳机场突发事件应急救护保障任务,必须对自己的工作负责。
对讲机传来一阵急救呼叫,有即将登机的旅客不适,需要苏贝贝去处理。
她拿着急救箱,迅速跑到登机口。
正要问询旅客在哪,便看到一身机长制服的薄慕深抱着一个娇小的女人朝自己奔来。
那个女人是南阳机场的形象大使,也是这阵子一直活跃在微博热搜的当红艺人李曼……
第3章 新欢
旁边有几个记者不停拍照追问:“瞿机长,曼曼小姐发烧您为何如此着急?”
“曼曼小姐曾说她有个圈外男友,请问是不是您?”
“曼曼小姐手上的鸽子蛋钻戒,是您送的吗?”
薄慕深抱着李曼走到苏贝贝身旁,眉眼深沉地扫了身穿白大褂的女人一眼,回答了记者的提问。
“曼曼是我未婚妻,我们择日将举行婚礼。”
众人哗然,苏贝贝更是震惊到差点站不稳。
这两年让薄慕深变了心的女人,居然是她?
身边熙熙攘攘,苏贝贝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保安阻拦了记者们的追问,薄慕深抱着李曼跟随苏贝贝到了医务室。
“发烧39度,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苏贝贝公事公办地做好检查记录。
李曼依偎在薄慕深怀中,一副软绵绵的样子。
“航哥你先飞吧,工作要紧,我下次再坐你的航班……”
薄慕深抚了抚她的脑袋:“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眸看向苏贝贝,眸底的温柔神色变成了冷淡:“覃医生,我未婚妻就交给你了。”
苏贝贝握着体温计的手一紧,紧咬着下唇没有出声。
他们昨天才分手,他今天就能面不改色地要她这个前女友来照顾他的新欢,真够可以!
薄慕深走后,苏贝贝一言不发地低头在病历本上写着患者情况,一只涂满指甲油的白皙细手伸了过来,拦住了她。
“一直想着和你正式见面,别出心裁地用了这种方式,希望没有打扰到覃医生。”
李曼柔声说道,自怀中拿出一个暖宝宝,随意扔在了诊台上。
苏贝贝抬眸看着她,拧了拧眉。
不愧是艺人,演技入木三分,还随身自带发热道具。
“如果没发烧,还请自行离开,现在是我工作时间……”
她的话还没说话,便被勾着红唇的李曼打断。
“我听说你和航哥在一起七年他都没想过要娶你,挺同情你的。”李曼叹了口气,扬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语气骤然带上一丝幸灾乐祸,“我跟他正式交往才七个月,他又是给我买戒指又是给我买婚房……这一对比起来,同为女人我更替你觉得不值呢。”
苏贝贝睫毛颤了颤,这个女人的话无疑戳到了她心尖。
“李曼小姐,请不要妨碍我工作。”她尽可能地稳住自己的情绪。
李曼挑了挑眉,从精致皮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病历本上。
“换个地方工作吧,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不能接受我未来老公的前女友还跟他在同一个机场上班。”
苏贝贝愣住,随即扯了扯嘴角:“既然你眼里容不得沙子,那你让薄慕深换个机场飞,我看着他也膈应。”
被分手的是她,如今还要被离职吗?荒唐!
李曼听着她的话,脸上佯装出来的笑意瞬间消散。
“我给你钱是看的起你,你要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有的是手段让你滚蛋……”
她蹬着高跟鞋站起来,趾高气昂地往外走。
忽的,李曼似想起了什么,神色晦暗地勾了勾唇,轻蔑回头看着苏贝贝。
“当年我妈能做到的,现如今我也能……苏贝贝,手下败将的滋味好不好受吧?”
第4章 保持距离
她话音刚落,苏贝贝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几分,握笔的手都隐隐有些颤抖。
笔尖在素白纸张上晕开一个墨色黑点,越染越大。
“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住进覃家十几年都没能改姓覃,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她一字一顿,语调清冷中透着生硬。
李曼被她话中的事实噎住,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她冷哼一声,恼羞成怒到嗓音尖锐:“我能让覃家将你逐出族谱,还能让航哥弃如敝履地甩了你,这就是本事!”
说完,她气冲冲地离开,甚至都忘了在公众场合佯装病态。
医务室中只剩苏贝贝一人,她将废弃的病历本扔进垃圾筒,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
过往的陈年旧事早被她封存至心底最深处,随着李曼的出现一点点从心脏裂缝中迸出来,让她心潮起伏。
混沌了许久,对讲机中又传来呼叫,候机厅有旅客需要帮助。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收敛心思,提着药箱往外走。
有时用工作麻痹自我,是最佳的调节方式。
苏贝贝值班到第二天早上,手机上推送来的头条新闻,全都是李曼和薄慕深的恋情。
“最美形象大使和最帅中国机长婚期将至,全民送祝福……”
看来越想避开什么,越是躲不掉。
胃里有些翻滚,她放下手机捂嘴去洗手间干呕,想起月事延迟了好久都没来,她心底一阵咯噔。
苏贝贝从药柜中拿出一支验孕棒再次进了厕所,看着上面两条清晰的红杠,她脑袋里有片刻空白。
怀孕了?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苏贝贝来不及多想连忙将验孕棒收进包中。
医务室门被人从外推开,机场塔台空管员谭言钧走了进来。
“瞿机长不是你男朋友吗,他怎么要和李曼结婚了?”他直言不讳问道,似是专门为此事来这里找她。
苏贝贝神色微微暗淡,轻声道:“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尽管,是昨天才分的手。
谭言钧愣住,看着她那憔悴而又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些懊恼自己揭她伤疤。
“没事,森林里的好树多着呢,少了一棵还有别的围着你转……”他声音低微了下来,带着几分怜惜。
苏贝贝低头未语,她知道谭言钧话里有话。
门外,凉风嗖嗖刮来,带着阵阵寒意,让她不由得拢了拢胳膊。
“变天了,我送你回去。”谭言钧将外套披到她身上,不由分说带着她去了停车场。
苏贝贝因为刚才那验孕棒的事脑子里乱哄哄的,加上值班整宿让她现在也精疲力竭,便跟着他了车。
到了小区楼下,苏贝贝对着谭言钧道谢后进了电梯。
身心疲惫不堪,她开门进屋正要洗个澡然后去医院做个彻底检查,却看到沙发上坐着薄慕深。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屋子里萦绕着刺鼻的烟味。
“你怎么在这里?”苏贝贝拧眉看着他。
薄慕深将手中的烟深吸一口,吞云吐雾。
“我要是不在,还不知道你有夜不归宿的习惯。”他冷声道。
“我在值班。”苏贝贝习惯性解释,但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根本不需要跟他解释。
薄慕深淡淡扫了她身上的男士外套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在谭言钧怀里值了一夜的班?”
苏贝贝呼吸一滞,扯了扯嘴角:“瞿机长,我们已经分手,你不觉得你问太多了吗……”
他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喜新厌旧完全不需要时间过度?
“你们不合适,以后跟他保持距离。”薄慕深说道。
苏贝贝冷冷扫了他一眼便往卧室走,薄慕深起身抓住她的手腕,不小心将她包中的验孕棒撞了出来。
苏贝贝瞳孔一缩,弯腰想捡但晚了一步。
薄慕深拧眉捡起,狭长眼眸微微眯了眯。
“你怀孕了?”
他的语气让苏贝贝打了个寒颤。
在一起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怀过孕,偏偏在分手后发现怀孕。
怀的还真是时候……
“放心,我会打掉。”苏贝贝清冷说着,伸手想拿回他手中的验孕棒。
薄慕深黑如深潭的眸子闪过一丝波动,神情莫测。
“把孩子生下来。”
第5章 仗着我爱你
苏贝贝面色一僵,不敢置信看着他:“什么?”
她以为她听错了,但薄慕深接踵而来的话更让她错愕不已。
“我妈一直想抱孙子,但曼曼事业刚上升,她这几年都不会要孩子,你把孩子生下来,我给你补偿。”薄慕深面无表情说道。
苏贝贝心头一窒,被他的一番话堵得喘不过气来。
“瞿机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曾经亲密无比的恋人,此刻在她眼中就像是个陌生人。
“说个数吧,你想要多少?”薄慕深不理会她的质问,径直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支票。
苏贝贝荒唐一笑:“我七年青春你用五十万打发,现在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还想用同样的招数?”
“他的生死由我决定,我想生就生,不想生没人拦得住!”
苏贝贝一字一句说道,泛红的眼眶里的涌上一层水雾。
薄慕深足足盯着她看了一分钟,才动了动薄唇。
“如果我没记错,以前医生说过你子宫壁天生很薄,如果刮宫会导致终生不育。”
苏贝贝一顿,麻木的心再次难受不已。
薄慕深还记得那些过往,但不是因为还喜欢,而是因为他自己的私欲。
她眼眶中的水雾越涌越多,变成泪水爬满了脸庞。
“薄慕深,你以为我真的不会痛不会哭吗?我把一个女人最美好的七年青春都给你了,你说不要就不要我了……现在还想要我给你生孩子,凭什么?你之所以能在我的世界里横行霸道,不过是仗着我爱你罢了!”她嘶声道。
薄慕深蹙着眉,眼神中凝聚着复杂的情绪。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徒留一室烟草气息。
听着关门声,苏贝贝跌坐在地上,直接低头埋在双膝失声痛哭。
原来,一段感情,最难堪的不是他不爱你——
而是他说他很爱之后弃如敝屣地丢弃你,还仗着你对他的爱为所欲为。
七年青春,七年感情,换来的是他的这般对待!
清冷的屋子,除了女人的呜咽,再无其他……
苏贝贝花一天一夜的时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去医院预约了人流手术时间。
她绝不会给一个移情别恋的男人生孩子,就算那个男人是她曾掏心挖肺爱过的星星月亮。
他们之间,已经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
翌日,苏贝贝孤身一人进了手术室,没让任何人陪同。
两个小时过去,她虚弱地从医院中走出,腹痛让她站都不稳。
想起那血肉模糊的一团,她的心底又蔓延起细密连绵的涩意。
宝宝,下次要选个好的妈妈,这样才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苏贝贝费力地走到马路边,想扬停出租车回家休息。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她身边,车窗摇下,驾驶座坐着谭言钧。
“上车,我送你。”
他语调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在医院见到她而感到惊讶。
就好像,他知道一切一般。
“谢谢。”再次被他送回家,苏贝贝说不出心底什么滋味。
自己并不想欠谭言钧任何人情,可接连两次她都处于需要帮助的时候,而他又恰巧出现。
“这几天不要碰生水,也别自己动手下厨,我给你煲鸡汤送来。”谭言钧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他越这样说,苏贝贝心情越沉重。
“不用……”她不想再欠他,“坐你车已经够麻烦你, 你要再给我做饭,只怕机场那些暗恋你的女孩子会个个看我不顺眼……”
苏贝贝说着,嘴角微微扯开一抹故作轻松的笑意。
谭言钧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待车停到小区门口,他才开口说话。
“他们看你不顺眼,也好过你一个人来医院无人照顾的好。”
苏贝贝心里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凄凉,哽着喉头沉默着从车上下来。
谭言钧下车追上她,有些情绪失控地拉住她的手。
“沁沁,你我都单身,别再拒绝我的好,成吗?”
苏贝贝还未来得及回应,一只大手从侧方伸来,带着劲力将她从谭言钧身边扯开!
第6章 是你不要我的
“啊!”苏贝贝被这剧烈动作拉扯得下腹一阵绞痛,泪水肆意。
“薄慕深,你干什么?!”谭言钧喊道。
薄慕深拽着苏贝贝往公寓楼里走,丝毫未搭理路边气愤的男人。
进屋后,薄慕深一把将苏贝贝扔到沙发上,眸光如寒潭般冷寂。
“你居然私自打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他在一起吗?”他质问道。
苏贝贝看着他,麻木而又晦涩的心似被他如利刃的话切成两瓣,鲜血淋漓。
“薄慕深,是你不要我的……”
是你移情别恋爱上她人,是你将我如旧衣服般随手一扔,是你亲手埋葬了我们过往七年的感情!
听着她那没有撕心裂肺却又凄惨委屈的话,薄慕深的心脏像被什么猛地撞击了一下,甚至有些不敢直视她此刻的凄楚眼神。
“谭言钧年纪比你小,她母亲极其传统,是不会接受一个堕过胎的女人做她儿媳妇,你自己好自为之,别做后悔的事。”
薄慕深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稍纵即逝。
他说完便拿着外套往外走,步态透着凌乱。
苏贝贝坐在沙发上,小腹的坠痛让她冷汗淋淋,但她无暇顾及。
回想起薄慕深最后说的那句话,她心底更是凄凉无比。
后悔——
她唯一后悔的,是爱上了他,为他放弃自己在医院的大好前途来机场做个小小医务者,后悔没能在他第一次出轨的时候就跟他一刀两断!
枯坐到天黑,手机上传来谭言钧的电话和微信,但苏贝贝都选择避而不见。
谭言钧于自己而言,是个很好的工作同事,除此之外,她再无任何想法。
他那样的大男孩,值得遇到一个更好的女孩给他幸福……
苏贝贝休息这几天,给单位申请了年假。
一来调理身子,二来搬家换房子。
房东突然打电话说已将房子转手卖掉,要她立即搬走,并会照合同赔付违约金。
苏贝贝并没有感到太多意外,立即着手收拾行李。
这里是她和薄慕深住了七年的住处,有太多两个人从青涩到熟悉的回忆。
她本就不想再被那些记忆包裹,更不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思念折磨到辗转难眠。
七年感情,不是七天便能放下的。
换个新环境,多少能分散些情绪……
“叩叩叩”
苏贝贝正在收拾行李,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本以为是搬家公司,开门一看却是久未谋面的李曼。
她不请自进,摘了墨镜踩着高跟鞋进屋打量着一切。
“准备搬家?这是要彻底从南阳消失吗?”
苏贝贝拧着眉,不想跟这个女人浪费口舌。
“有事说事,没事离开。”
李曼勾了勾红唇,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闪过一丝晦暗,随即将视线定格在她平坦的腹部上。
“听说你刚做完人流手术,怕你和你妈一样对麻醉药过敏直接死在手术台……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姐姐何必咄咄逼人非要赶我走呢?”
苏贝贝心头一窒,颤抖地抬手指向大门方向:“出去。”
短短两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力道。
李曼倒是不恼,她想看到的本就是苏贝贝这狼狈又无力的样子。
“后天是爸六十大寿,覃家所有亲戚都会过来祝贺……我跟爸撒了好一会娇,他才同意让我给你送张寿贴,毕竟你妈的灵位还在覃家摆着,回不回去你自己看着办。”
李曼说着,自鳄鱼皮包中拿出一张大红烫金请帖,轻飘飘地甩到了桌上,随即扭着腰肢往外走。
离开前,她又笑盈盈地回眸,红唇勾起一弯高傲的弧度。
“忘了告诉你,这房子被我买下了,是我让房东赶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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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薄慕深 苏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