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母亲去香橼山祭拜,路上竟遭山匪刺杀,千钧一发之际被人救下

鲜阅 2024-05-24 08:38:43

犹记得那日的雪下的很大,地上的雪深到脚踝,一踩一个坑。

刘承景跪在我的面前,坚挺的背影下此刻瞧不见了傲气,米粒大般大雪花落在肩处,渐渐浸湿了衣裳,声音沙哑,话中带着强烈的哀求道:“阿樾,我错了,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我站在屋檐下默默拢紧了狐裘,冷漠的望着他,没有回答。

“阿樾,我记了十年的人是你,对不起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如同这雪天一般冷漠无情。

“刘公子,莫要逾矩。”

——兹元九年冬天我随母亲去香橼山祭拜神佛,回来的路上竟遭山匪刺杀,千钧一发之际幸得义士相救。

我护住娘亲小心翼翼地从马车底下爬出来,还未来得及从方才慌乱的场面中回过神来,就被眼前身姿挺拔的人儿夺去了目光。

“姑娘可有哪里受伤?”

男子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这漫天大雪中显得格外温暖。

母亲尚未从惊险中缓过神来,我扶住她那颤抖不停的身子朝他摇了摇头,十分感激道:“公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还请问公子大名,宣平侯府定当涌泉相报。”

“路见不平,理应相助。”

他将剑收回鞘中看着我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乌黑的眸子明亮如星,嘴角呈上扬的弧度,雪花落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耀眼。

风继续吹着,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衬得他的背影圣洁无比。

虽是天寒地冻我望着那双眼睛却也不觉得冷了。

香橼山随行仆人皆惨遭杀害,我和娘亲躲在马车底下才所幸逃过一劫。事后,外公得知连夜上奏,请求亲自出兵,皇上查看奏章后,龙颜大怒,立即下令命锦衣卫清剿山匪,不得留有余孽。

宫中源源不断的补品送到侯府,后才堪堪将外公安抚住,至于为什么皇上会这么重视,是因为我的父亲林赋是执掌虎骑军的宣平候,母亲秦氏乃是陪从当今皇上经历夺嫡之路,刀山火海的冯老将军之女,皇上亲封的霄云郡主。

自那天后我夜夜被梦魇缠绕,仆人身死的模样在我脑海里自此挥之不去,鲜血淋漓的雪地上站着的人儿亦然无法忘却。

这一年我刚好及笄。

“小姐,明日除夕宴准备的衣服做好送来了,要试试吗?”

竹芋把衣服端到了我面前,我翻看着用以上好蜀锦裁成的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忽的,想到了前几日听闻永安公主近日喜欢蝴蝶样式的衣裙,想到这我收回手来,揉了揉太阳穴道:“送到永安公主宫里,再加上兄长赠的点翠流金钗一并送去。”

竹芋迟迟不动,我抬起头看到了她眼中的疑惑不解,我不禁笑出了声:“好了,快去。要是让旁人夺了先机就晚啦。”

“可这钗子是大公子送给小姐的,为何要送出去?”

我道:“那你认为兄长送我两副是为何意?我那二妹妹自小便不愿意同我来往。”

“快去吧。”

竹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端着衣服退出门去。

明日的除夕宴定是有趣。

除夕宫宴上朝中重臣携带家眷,问天子安。席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鼓乐喧天,热闹非凡。

“宣平侯,刺杀侯夫人和郡主的人可抓到了?”

大臣中不知是谁开口问了句,竟让宴席安静下来众人皆闭上了嘴巴,都翘首以待,望着林赋的位置,目光灼灼。其中不免有和父亲不对付正准备看笑话的臣子和家眷。

皇上闻声望了过来,天子的威压感瞬间袭来,我那宠女儿的外公也在死死的盯着父亲。

我饮着果酒很是期待父亲的回答,余光瞧见母亲煞白的脸色,把手覆在身旁母亲的手背上,手心传来的温度安慰着她,母亲看着我渐渐安心下来。

是了,父亲与母亲相敬如宾二十余年却不如他在扬州带回来的小妾相爱,母亲从一开始便知道父亲心中没有她,所以她做着主母应尽的本分,从不怨怼,面对小妾的飞扬跋扈也是宽容接纳。

只愿有一天父亲能看到身边默默付出的她。

自幼时我便知晓父亲对我并不喜爱,所以我不奢求多余的亲情,若是他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我自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两个月过去了,但父亲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是不想查还是根本不曾在意,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在如今的场面下,他必须要有一个满意的答复。

“哈哈,自是早已降诛。”

林赋干咳两声回应了这番晦气事,面上流露出些许愠怒之意,仿佛还在因为妻儿遇害,气愤懊恼。我瞧着他那副嘴脸,心里觉得可笑。

山匪在事后的第二日就被神机营清剿干净,怕是我那个好父亲还没来得及去,就收到了消息,此刻的他已经汗流浃背了吧。

我侧首看向母亲,见她神色如常,缓了口气,历经生死后,母亲对父亲已经心如死灰。

一个男人就如同一件衣服,不合身换一件便是。

气氛逐渐冷清下来,永安公主趁机离座走上前来向皇上俯身行礼道:“父皇,儿臣得一乐师琴艺之绝,故此特地献上。”

“我儿有心了。”

永安拍拍手琴师便从台下而来,行礼坐下奏乐。

一曲高歌猛进过后,余音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甚是悦耳,赏。”

“谢父皇。”永安公主瞥了一眼父亲身侧的兄长,头上的点翠流金钗轻微一晃,与身上的宝蓝彩绣牡丹织金锦裙相得映彰,脸颊不知为何浮出淡淡红晕,位置也从方才的上座挪到了下方中去。

皇上听得开心了便喜欢替臣子的儿女指婚,乱凑姻缘,这不喝了小酒醉醺醺的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指着左后方的尚书大人道:“刘爱卿啊,令郎婚配否?”

刘尚书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起身到中央来回道:“回,皇上尚未。不过令子他已有心上,”

“好!”

皇上大赞,打断了刘尚书即将说出口的话,他扭头看着臣子们的女儿,眯着眼仔细挑选着。

而我则不慌不忙地从母亲那儿抽回手来,整理好仪态端正地坐着,目不斜视地看着对面林赋,我的父亲。

“就你了。”

众人顺着皇上指的方向看去,一脸懵,指的人正是方才话题中心的人儿,宣平侯嫡女林樾,也就是我。

我朝父亲浅然一笑,扭头看向高坐在龙椅上的九五之尊,面露慌张故作娇羞的低下头来,走上前去谢恩:“臣女林樾谢皇上隆恩。”

皇上自是十分满意我的态度,不过面对突如其来的旨意刘尚书定是傻了眼,但在皇权面前他也是极有眼力见,立马招呼令郎出来谢恩。

只见刘承景行至我身旁跪下,语气平平,细听还夹杂些无奈,但又不得不接受的说道:“微臣谢皇上隆恩。”

我偏头偷瞄着日后要与我成亲的男子,那止不住扬起的嘴角出卖了我此刻的心情,正巧同他视线相撞,迎入彼此眼中。

“朕,再看看,还有哪家儿郎尚未婚配啊。”

“父皇,御膳房精心烹饪的佳肴,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永安公主不顾在座的人尚在恍惚的神情,耍起小脾气打断道。

“哈哈,众爱卿你们看,这孩子竟还挑起朕的不是了。”皇上的笑声爽朗,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面露尴尬,随后立马应着皇上的话笑了起来。

紧接着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皇上说:“永安也到了尚驸马的年纪,宣平侯之子林叡品德兼备,才华斐然,甚是相配。”

“一并择吉日完婚罢。”皇上指着两对新人的方向说道。

言罢,宴席上寂静无声,众人挂在脸上的笑,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从此刻起在座的所有人心思千转百回,开始提早规避可能要面临的风险,这三家可是谁都得罪不得。

只见兄长率先出声叩恩:“微臣接旨。”永安公主跟着出来跪在旁边,道:“儿臣接旨。”

虽然大臣们对于皇上上爱赐婚的事已经习惯了,但最受盛宠的霄云郡主也不能幸免,真真是皇权压人,圣心难测。

林赋面不改色的饮着酒,应付起周边接连不断响起恭贺声,不过他心底正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难耐,揣测起皇上此举是为何意,此番定是有皇上的谋略所在,绝不可能是随便指配。

可为何偏偏是他?林赋有些搞不懂。

当今皇上登基六年,便将朝局稳稳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朝中大臣无一人站队分立而行,可知其手段,假借指婚之好拨乱反正,分散势力,巩固权位。

而现在偏偏选了刘尚书家与自己结亲,林赋仔细想着其中利害,却始终不得其解。

我看着父亲微沉的脸色便知道,他对皇上的旨意感到十分困惑,且不愿。他不知道的是,皇上早就对他失了信任,父亲身为一品军侯,自掌管虎骑军以来毫无作为,其手下将士一个个好吃懒做,年前接连输掉南汾,温岭两座城池,皇上怎能不心寒。

可林赋还在洋洋得意,在朝堂上意图支持大殿下为太子,参与党争立储一事,然不知自己早已失了圣心。

皇上正值壮年,子嗣不多,膝下只有三个公主和一位大皇子,大皇子并非中宫所出,而是贵妃之子。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对子嗣一事虽是念盼,但不曾急切。

朝堂之上,参奏劝陛下开枝散叶,延绵子嗣的奏章越来越多,不少大臣纷纷站队,刘尚书暗中和齐王交好,父亲则是站在了大皇子的阵营,故此皇上和外公将计就计,设计了这么一出好戏。

外公早早地便和我将其中利害讲述清楚,以皇上的手段定不会留下刘尚书,我提出两家联姻,日后由外公作保,或许会保住刘承景。届时,刘承景自会明白我的心意。

只是那时的我不知,一个人如果不喜欢你,那么无论付出再多,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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