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人漂泊一生,无儿无女,三次含冤入狱,手指被生生掰断。囚禁22年,写了65万字,却无抱怨之词。反而留下了经典名句。“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文学鲁滨逊木心对待苦难究竟有多坦然?
1947年,木心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上海美专,一腔爱国热情的他参加了当时的反内战学生运动,到街上游街抗议,分发反战宣传画。他没想到的是这竟然会为他带来牢狱之灾。
大学时的木心,不但独具绘画天赋还文笔斐然,更是深得艺术大家林风眠的喜爱。同校的一些同学早就看不惯木心的激进做派,于是偷偷的向政府诬告他组织反动团体。
在那个人人自危的时代谁都不敢冒进,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即使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国民党还是觉得木心有反动嫌疑,所以上海市市长吴国桢立即就下达了通缉令,并亲自开除了木心的学籍。
无奈之下,木心只得逃往台湾避难,直到两年后上海解放,木心才终于得以回来。
这时候他难以再在大学里深造,就去到杭州第一高中当任课老师,可这并非是木心想要的生活。
他觉得在这里一点乐子也没有,深思熟虑之后他选择回到莫干山闭关,这里的条件非常艰苦,生活只能靠自给自足,天寒地冻时也没有暖炉。可木心却热衷在这,即便是手上生满冻疮他也苦苦坚持。
在他看来,精神满足可以让他忽略掉物质的匮乏,木心甚至写了一篇《竹秀》来歌颂莫干山的风土人情。对于漫天大雪在他笔下却成了温柔的代表,寒风刺骨他只怪自己愚笨不知披床被子。
他在莫干山的六年里,总共创作了一百多部短中篇小说,但幸福时光总是转瞬即逝,他不得不为了生计下山工作。
母亲离世,难逃厄运下山后,木心选择了一家制品厂做设计师,看似安稳的生活被他的一句话彻底打破。面对陈伯达对海涅的嘲笑,木心愤慨的说了一句:“他也配对海涅乱叫?”
这时候正值文革时期,而陈伯达与江青、林彪一般,是反革命集团的主力军,根本没人敢说他的不是,木心这样的言辞本是说者无心,然而听者却有意。
他被单位的同事举报,很快就被带到了当地公安部门审查,并开始了长达半年的拘留。
一旦被扣上反动的罪名,他就很有可能会有被杀头的危险,木心的母亲心急如焚,但家徒四壁根本筹不出钱去救木心,只能在家里日夜忧思儿子的境况,没能撑到木心出狱便去世了。
由于得罪了陈伯达,木心出狱后又被冠以各种罪名,开始了对他长达二十年的监禁。
再度入狱,坚强求生在入狱的日子里,木心遭受到了无数次非人的折磨。被关押在防空洞,四处都是脏水,没有一处干燥之地,吃放了很久已经发酸发霉的馒头,甚至被活生生掰断了三根手指头。
当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可能活着走出来时,他却选择用文字自救,
他说:
“一死了之,这是容易的,而活下去苦啊,我选难的。我以‘不死’殉道。”
这句话一直支撑着木心,木心靠着写检讨节约下来的纸张,在牢狱之中写下了65万字的《狱中笔记》,一字一句都只是记录却没有埋怨。
有时闲暇他还绘画和谱曲,他这样形容自己,
“白天我是一个奴隶,晚上我是一个王子。”
可见他是多么乐观积极。
虽然在文革时创作的很多作品都被焚烧殆尽,而木心依然没有放弃写作,他希望在小说里能徜徉外面自由的世界。
后来,文革结束,好多被冤枉入狱的人都得到了平反,但他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迟迟没有被释放出来。
等到出狱时,一切却早已物是人非,家中早无亲人等他归来。而那些经历文革冤狱的人,大多留下了阴影,不是疯了就是自杀了。
只有木心铿锵的说:
“他要毁灭我,我不!”
没有生活来源他就四处做工,不管多累多苦只要有钱,木心都愿意去做。同时他还继续写作,终于在木心七十岁时,他创作的《散文一集》在台北洪范书店得以出版。
经历十年黑暗文革,断指丧母之痛,还依然能够调侃自己是暗夜里的王子,足以见得木心先生对人生是有多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