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奈的“背父叛君”

2.曹、马的如意算盘

马超被指责为“背父叛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样的评价的由来又是如何的呢？

事情还要从曹操说起。献帝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赤壁之战之前，曹操派张既游说马腾离开部队，入朝为官。到达许昌之后，曹操封其为卫尉，并拜其子马休为奉车都尉，马铁为骑都尉，同时将马腾的家属迁徙至邺城。马腾的长子马超被任命为偏将军，统帅马腾的部属。就这样，马腾那二百多口的一家子沦为了曹操的人质。

马腾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危险的决定呢？《三国志·张既传》记载：“太祖将征荆州，而腾等分据关中。太祖复遣既谕腾等，令释部曲求还。腾已许之而更犹豫，既恐为变，乃移诸县促储侍，二千石郊迎。腾不得已，发东。太祖表腾为卫尉，子超为将军，统其众。”从这段记载分析，马腾是中了张既的圈套。

而《三国志·马超传》记载：“腾与韩遂不和，求还京畿。于是征为卫尉，以超为偏将军，封都亭侯，领腾部曲。”《三国志·马超传》注引鱼豢《典略》说：“（建安）十三年，征（马腾）为卫尉，腾自见年老，遂入宿卫”，这两者的记载中的意思则是马腾主动去的。

那么，哪一个记载才是历史的真实呢？《三国志·张既传》的记载没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而后二者的记载中有个共同之处，更值得相信。历史的真实似乎是这样：马腾与韩遂之间的矛盾在逐渐加深，年事已高的马腾为了自己集团的生存，做出以入京为代价博得曹操的支持，换取曹操对于自己集团的扶持，以对抗来自韩遂的威胁，万一马超在与韩遂等割据势力的争斗中失利，自己也为马超留下了一条后路。另一方面，马超在外手握强兵，对于曹操来说也多了一层顾忌，曹操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曹操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三国志·张既传》注引《魏略》中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马超曾经说过：“前钟司隶任超使取将军，关东人不可复信也。”另《三国志·武帝纪》中曹操曾经对即将担任安定太守的毋丘兴说过这样一段话：“羌，胡欲与中国通，自当遣人来，慎勿遣人往。善人难得，必将教羌、胡妄有所请求，因欲以自利；不从便为失异俗意，从之则无益事。”此事发生在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已经是韩遂、马超集团即将覆灭之时的事情了。

从这两段记载中，我们可以大致了解曹操对于凉州管制的一个总体思路：以夷制夷。只要凉州的割据势力不严重威胁到自己，就采用坐山观虎斗的方式，任由其自生自灭，自己也好坐收渔人之利。也就是在这种总体思路的影响下，曹操便和马腾做了一个交易：留下了马超掌管马腾军事集团，用“二虎相吞”之计削弱凉州的割据势力。同时，有马腾全家在手，马超自然也就会投鼠忌器，乖乖地依附在自己的旗下，这对他以夷制夷的策略大有裨益。因此，马腾入京为质这件事情，无论对马腾还是对曹操都是很有好处的事情，双方一拍即合，顺利成交。

马腾入京给马超是带来了好处的。利用朝中有人的有利情况，短短的两三年时间里，马超军事集团的实力才得以迅速壮大，这不能不说是马腾事前就已经想到了的。

而马超逐渐强大后，对于马氏集团的掌控走向完全出乎了曹操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