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3月6日的上午,德国吕贝克市法院正在进行一场奸杀案的审判,旁听席上坐满了市民,人们对这个案子十分关注,电视台正在录像。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在法庭旁听席附近徘徊,这名女子徘徊到凶犯背后三四米处时,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凶犯连开8枪,
凶犯瞬间倒地,一命呜呼。
旁听席上响起响亮的掌声,女子扔掉手枪,面对来到她面前的警察,伸出了双手,很配合地戴上了手铐。
之后,女子法庭上枪杀凶犯的录像在电视台播出,民众瞬间沸腾了,大呼女子是英雄母亲。
01玛丽安出生在德国一个十分保守的家庭,父母都是虔诚的宗教徒,父亲是一名纳粹党军官,经常酗酒,喝醉了就打骂老婆孩子。
玛丽安经常被父亲呼来喝去,父亲经常用极为粗鄙的语言喝令玛丽安去做事,小小年纪的玛丽安十分有勇气,她敢于看着父亲的眼睛,与父亲大吼大叫。
可玛丽安无法给母亲带来庇护,因为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弱小的小女子而已,后来玛丽安逐渐长大,撺掇着母亲离婚,母亲离婚了,带着玛丽安离开了父亲。
本来以为离婚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可玛丽安的母亲无法独立,她不得不依赖男人,离婚后,母亲很快再婚了,继父是一个更加暴躁的男人,依然会对玛丽安母子大打出手,玛丽安和母亲抱成团与继父对抗,玛丽安经常跳着脚反抗继父,与继父对骂。
继父发现一切都是玛丽安的主意,他开始在母亲面前说玛丽安的坏话,甚至恶毒的攻击玛丽安,说她引诱他。
母亲或许什么都不明白,或许什么都明白,但是不得不向继父屈服,很快母亲不再与玛丽安站在一起,玛丽安被母亲赶出了家。
那一年玛丽安15岁,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成为了一名流浪女孩。
玛丽安闯荡社会,她拼命干活,努力活着,玛丽安没有说她到底是如何拼命的,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复杂且险恶的社会里到底会遇到什么,用脚指头想想也都能明白。
16岁时,一个混混用几块糖和一大堆的甜言蜜语将玛丽安诱骗到了手里,玛丽安当时还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她怀孕了。那个男人不想负责,也不想结婚,孩子生下来后,男人就将孩子送去了福利院。
等到玛丽安追到福利院时,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告诉她孩子已经被领养走了,玛丽安极为难过,可想到孩子跟着自己或许只能遭受更多的苦难,玛丽安释怀了。
玛丽安与那名混混分了手,18岁时玛丽安被人强奸,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可玛丽安没有能力养育这个孩子,说起这段过往玛丽安支支吾吾,再三的追问,她敷衍道:“这个孩子也被别人领养了。”
或许重新揭开往日的伤疤,重新面对过去血淋淋的现实,会痛得抽筋拔骨。后来,玛丽安遇到了一名酒吧经理,年龄要比她大很多,这名酒吧经理对玛丽安嘘寒问暖,展开了猛烈的追求,玛丽安以为遇到了真爱,就同意了。
不久,玛丽安怀孕了,这名酒吧经理表示自己还年轻,不想那么早进入婚姻,希望玛丽安打掉孩子,玛丽安拒绝了,从此他们分了手。
玛丽安生下了这个孩子,她就是安娜,玛丽安一边打工一边带孩子,日子过得十分潦倒,有时孩子不得不被带到上班的地方,德国吕贝克市。
1980年,安娜七岁了,玛丽安总算是度过了人生中最为艰难的一段时光。
021980年5月4日,安娜早晨与母亲发生了争吵,安娜哭着跑出了家,来到了附近的一座小公园里。
安娜在小公园里一边闲逛,一边纾解内心的小情绪,就在此时,安娜的邻居克劳斯恰好路过公园,看到了可爱的安娜。
克劳斯是一名职业屠夫,他刚搬到安娜家附近不久,安娜的母亲玛丽安与克劳斯颇为熟络,渐渐的安娜对克劳斯也很信任。
玛丽安是单身母亲,在酒吧从事招待工作,她与女儿安娜相依为命。
因为一个人带孩子,玛丽安有很多的不方便,经常会麻烦克劳斯帮忙,安娜与克劳斯因此颇为熟悉,克劳斯很喜欢安娜,对安娜很好,安娜也很信赖克劳斯。
中年大叔克劳斯,还有一位美貌的未婚妻,一切都那么正常,没人知道他其实是一个有着犯罪前科的变态。
早些年,克劳斯曾因猥亵两名儿童而入狱数年,当时法院让克劳斯自己选择惩罚方式,终身监禁还是化学阉割。
克劳斯选择了化学阉割。
出狱后,克劳斯为了躲避警方的监管,偷摸搬到了吕贝克市,换了个城市换了个面目重新开始生活。
在吕贝克市,克劳斯混的还行,收入可观,还谈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
更重要的是,他伪装的很好,街坊邻居没有人知道他的不堪过往。
只要他不再犯错,他的人生就真的完成了新生。
可事实上,哪怕是化学阉割都无法改变他内心的变态。
从他第一次见到安娜,内心里那种不正常的欲望就蓬勃而生,哪怕阉割了他的性功能,可依旧无法阉割掉他猥琐的内心。
他偷偷找到一家私人诊所,向医生哭诉了自己的悲惨遭遇,描绘了未婚妻因为他不具备性能力而要离开他的凄惨,眼泪加上大把的马克,让私人诊所的医生忘记了行业规则,竟然同意使用药物让克劳斯重新恢复男性功能。
克劳斯男性功能恢复后,他就在筹划着如何“得到”安娜。
为了逃避法律责任,在作恶后不被追究,克劳斯甚至想要去办理一张精神病证明,他还没来得及去办理证明,就先发现了独自在小公园徘徊的安娜。
克劳斯认为机会来了,他顺利的将安娜哄骗到自己家里,当房门在克劳斯背后砰的一声关闭,克劳斯立马露出了恶魔的嘴脸,他抱起安娜就走进了卧室。
在卧室里,克劳斯不顾安娜的哭喊,强奸了安娜。
等到他发泄完兽欲,他发现安娜已经一动不动了,原来安娜早已经被他“玩”死了。
克劳斯在发现安娜死亡后,丝毫没有慌张,因为他并没有打算让安娜这个七岁小女孩活着出卧室。
他将安娜塞进一个纸箱里,然后开车将纸箱扔在了距离居住地较远的路边。
克劳斯回到家,发现卧室里到处是安娜留下的血渍,还有安娜撕碎的衣服。他还没来得及收拾这一切,未婚妻就来了。
克劳斯想了很多借口,想要将未婚妻支出去,没有成功。
未婚妻发现了克劳斯的秘密,这名颇有正义感的女子立刻报了警。
而就在克劳斯作案的同时,玛丽安正在到处寻找安娜,当玛丽安看到门口的警察时,还没有意识到安娜已经出了事。
克劳斯被抓,安娜的尸体被找了回来,当玛丽安看到女儿小小的身体满是伤痕,她的心都碎了。
03克劳斯的罪过是显而易见的,然而克劳斯却在诡辩是七岁的安娜勾引了他,他没有控制住才犯下了错误,并且指责七岁的安娜在事后向他索要5马克,否则就告诉妈妈。
克劳斯此等行径引起群众激愤,人们要求对克劳斯实施极刑。
可当时德国已经废除了死刑,也就是说克劳斯不必为安娜偿命。
法律是讲究证据的,安娜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形,克劳斯可以编造各种谎言来为自己的罪行狡辩,甚至还提出了他有精神病。
克劳斯的律师想尽办法为自己的当事人辩护,克劳斯很有可能会被轻判。
玛丽安自从女儿安娜死后,就痛不欲生,每当想到克劳斯不需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生命代价,玛丽安就痛到不能呼吸,就恨到全身颤抖。
玛丽安只是一名酒吧招待,拿着微薄的薪水,她想要扑上去掐死克劳斯,可是奈何她不是克劳斯的对手。
她想要将克劳斯千刀万剐,可是无法做到。
就在玛丽安在痛苦的深渊里沉沦时,一个男人造访了玛丽安的家,他与玛丽安彻夜长谈,从那一夜开始玛丽安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脚步变得坚定且轻盈起来。
1981年3月份,克劳斯的案子即将进行最后审判。
因为没有充足的证据,克劳斯可能不会为自己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民众们对这个案子极为关注,他们希望法官可以从重制裁克劳斯,可是法律有时候也无能为力。
既然法律无能为力,民众还能期待什么呢?
041981年3月6日,吕贝克法庭开庭审理克劳斯奸杀幼儿案,旁听席上座无虚席,大家都期待给予克劳斯最严厉的惩罚。
可是毫无廉耻的克劳斯在法庭上大声叫嚣,是安娜勾引我的,我是身不由己的,我有精神病,不应该被惩罚。
民众听着克劳斯的疯狂叫嚣,义愤填膺。
此时,玛丽安作为受害者家属在座位上再也坐不下去,她站起身,在旁听席的走廊上徘徊。
很快,她掏出了手枪,对着克劳斯连开八枪,其中七枪命中。
克劳斯血溅当场。
玛丽安在射击完毕后,表情轻松,像是完成了一件光荣且艰巨的任务。
她将手枪扔在地上,面对赶到她面前的警察,主动伸出了双手,戴上了手铐。
法庭上的民众没有惊慌失措,没有人尖叫逃跑,大家都十分安静,过了一分钟,旁听席上发出响亮的鼓掌声,有人喊了一句:“英雄母亲。”
很多人落下了眼泪。
看似玛丽安法庭行刺是玛丽安的个人行为,可是细细思考,我们就不难看到,其实在玛丽安的背后,有无数的无名英雄帮助了她。
作为一名底层酒吧接待,她是如何获得一支适合自己的枪支的呢?
她从来没有接受过枪支,那么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法庭上沉着冷静,八枪七中的呢?
另外,法庭是严肃的,肯定是不允许携带武器进入的,那么玛丽安到底是怎么轻松将手枪带进法庭的呢?
在法庭上,警察在玛丽安射击的时候,没有及时的拔枪相向,而是从容不迫的走到玛丽安面前,给她戴上手铐,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反应呢?
虽然没有人调查,也没有证据。
可是人们不难猜测出,那位与玛丽安深夜长谈的男子或许为玛丽安提供了枪支,并且训练了她,为她筹划了复仇的所有细节。
法庭检查的警察或许早已经发现了玛丽安携带着手枪,可他们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法庭上的警察更加是在面对玛丽安突然射击的时候,听之任之,所以玛丽安才不仅仅当场杀死仇人,且还能够全身而退。
05玛丽安作为一名复仇母亲,亲手杀死了奸杀女儿的克劳斯,玛丽安的名字一时间在吕贝克市广为传颂,大家都纷纷力挺玛丽安,呼吁法官放过她。
甚至吕贝克市的市民走上街头,为玛丽安请命。
1982年11月2日,法庭开庭审理玛丽安案件,检察院在汹汹民意面前压力山大,但是玛丽安的行为有目共睹,是法律所不允许的,检察院指控玛丽安犯故意杀人罪。
民意汹汹,大家走上街头表达对玛丽安的支持,表达对检察院指控罪行的不认可,检察院不得不召开会议重新商讨玛丽安案子的处理。
四个月后,检察院撤销了对玛丽安的指控,认定玛丽安患有精神疾病,行凶时失去了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重新起诉玛丽安犯过失杀人和非法持有枪支罪。
最终玛丽安被判六年有期徒刑。
玛丽安案的判决让民众们终于心中快慰了一些,法官和检察院则忙着表示:“不是我们徇私枉法,确确实实民意难平啊。”
玛丽安案件爆发后,各种媒体争相报道,大家将玛丽安描绘成了一位手刃仇人的大侠,玛丽安成为了母爱新的代名词。
可玛丽安是社会最底层的女人,她微薄的薪水根本不足以支付高额的律师费,她请不起律师为自己辩护。
某杂志对玛丽安说:“将你的故事独家出卖给我,我将支付给你10万马克。”
玛丽安没有更好的选择,她只能将自己的人生出卖,换取请律师的费用。
玛丽安的故事被这家杂志独家买断,德国人都对玛丽安极为关注,登载玛丽安故事的杂志毫无疑问的卖脱销了,杂志社因为玛丽安赚得盆满钵满。
06玛丽安入狱后,表现很好,只在监狱里呆了三年就出狱了。
出狱后,玛丽安与一名老师结了婚,两个人离开了德国,去了距离吕贝克5000公里以外的加纳生活,之后,玛丽安经历了离婚、搬家的动荡,她一直都没有再回德国。
1995年,玛丽安接受了德国一档电视节目的采访,在节目里,她承认枪杀克劳斯确实早有预谋,是故意杀人。
是那个人提供了枪支,并且训练了她,她在地下训练场练习了一个多月。
她说,安娜是无辜的受害者,克劳斯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她恳请人们不要相信那些谣言,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发泄的出口,她愿意承担一切。
当主持人问,她难道不怕法庭重新追追究她的故意杀人罪吗?
她笑着摇摇头,当时的她已经是胰脏癌晚期患者。
1996年九月份,玛丽安因病去世了,享年46岁。
玛丽安去世后,根据她的遗愿,她的骨灰被安葬在了德国了吕贝克市城堡门公墓,她的旁边睡着她最爱的女儿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