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世后,我爸很快再次结婚。
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这句话果然没错。
狠毒继母用猪食喂我长大,可我却对她感激万分。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
接上集:
父亲带回了继母,为了保护冬冬我只能被继母逼迫吃下猪食。
没想到阳阳又来抢走冬冬唯一的玩具,争抢间继母走了过来,狠狠打了我一顿。
我暗自发誓一定要给冬冬找一个新的家!
在牛棚里的小窝躺着捱了几天,父亲没有来问过一句,我靠着冬冬偷偷藏在衣服里的馒头活了下来。
一周过后,后背的伤好了些,我也渐渐能起来活动了,这天下午,我刚坐在院里晒了会太阳,突然传来了砰砰的拍门声。
紧接着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请问这里是大丫的家吗?大丫?在家吗?”
是周老师的声音!那一瞬间我的脊背僵直,恍惚间以为是在做梦,我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这个声音了,我疾步向远门跑去。
周老师是大城市来的支教老师,他的声音并没有多好听,但是很清脆,平时和我们讲课,周老师读课文的声音就像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流进我的心间,那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如同天籁。
其实我们都知道周老师的支教期早已结束,但是他却没有像之前的老师那样离开,而是留在了我们这个小村子里。
喊门声再次传来,回过神来我却反而踌躇起来,自从母亲去世,我就没再去过学校,相当于是间接辍学了。
以前我曾向周老师许诺,我要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以后出人头地,但现在我连学都上不了,还谈什么出人头地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我不去上学的原因,正犹豫间,周老师却透过门缝看到了我:
“大丫,快来给老师开门,我有事要问你。”
周老师已经看到了我,我无法再退缩,只好走过去打开了院门。
周老师进来后,关切地看着我:“大丫,听说你的母亲去世了,老师很难过,前段时间老师回老家那边办了些事,没能参加你母亲的葬礼,老师很遗憾,你还好吗?”
我心中悲凉,母亲被发现溺亡后,父亲嫌弃她晦气,又不舍得花钱,随便一卷草席就葬了她。
由于母亲总是疯疯癫癫的,妈那边的亲人也从未露过面,甚至这么多年都没有来过一点消息,哪来的什么葬礼呢?
但我知道没必要让周老师知道这些,否则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嘴角牵起一个微笑,我抬头看向周老师:
“周老师,谢谢您来看我,我没事的,我妈她走的突然,您有事情要忙,没赶上是情理之中,不用自责的。”
周老师摸了摸我的头:“大丫,你是咱们班最懂事的小孩了,妈妈走了老师也替你难过,但是过去这么多天了,怎么不来上学呢?”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摸过我的头,妈妈走了,我是冬冬的姐姐,也做起了他的小妈妈,事事以弟弟为先。
周老师掌心的温暖透过头发传到我的头顶,我的心里突然很酸涩,一股莫名的委屈感汹涌而出,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从低声哭泣到嚎啕大哭。
周老师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半蹲下身子抱住我,我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仿佛断了一样,所有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在周老师的怀里发泄出来。
周老师也没有说话,他静静抱着我待我哭完,等我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后,他才安慰我:“大丫,跟老师说,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说完不待我开口,他突然瞥到了我垂在身侧的右手,那天被继母打过后,这只手上就遍布了淤血,青青紫紫的一大片,看起来十分狰狞。
周老师握起我的手腕,但我的右手却因为使不上力气,不自然地耷拉下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语气严肃了几分:“大丫,手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谁给你弄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周老师关于我继母的事情,垂下头来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老师。
我想,我不应该麻烦周老师,但是转念间我又想到了弟弟,冬冬本是个活泼淘气的小男孩,可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变得不爱说话了。
除了我要求他给我读课文,夸他读的好时,冬冬会对着我露出开心的微笑外,他的脸上很少再出现笑容。
周老师,对不起,这件事会麻烦到您,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正当我准备把一切告诉周老师时,继母的声音从堂屋传出来:
“咳咳,大丫啊,家里来客人了吗?”她端着一盆猪食走出来,一边说一边往院子里瞧。
待看到周老师后,继母急忙换上一副笑容,快步走了出来,她把猪食放到小石桌上,来到我们身边:“原来是周老师来了呀,大丫,去把猪喂了,记得把猪食放好,不要让冬冬再误吃了!”
误吃两个字她咬的极重,我知道她是在威胁我,如果说错了话,冬冬就又要吃猪食了。
我知道猪食是什么滋味,又想起刚刚差点对周老师和盘托出,背后惊起了一身冷汗,是啊!周老师或许可以解救我,但冬冬呢?
冬冬身上没有被虐待的证据,肯定不能离开,如果我走了,王巧芳她说不定会变本加厉的折磨冬冬!
汗液蛰到后背的伤口,又痒又麻的痛感传来,我的大脑清醒了几分,不能告诉周老师!否则冬冬就会彻底落入王巧芳的魔爪!
我连忙推开周老师的手,用左手抱着猪食盆,来到西边的猪圈喂猪,猪圈的臭味传来,我看着肥猪们争抢吃食的模样,眼泪再次落下。
“来来来,周老师,进屋坐,您来是要问阳阳的情况吗?他可乖啦,在家经常帮我做事呢!我给您说.......”
王巧芳拉着周老师想要进堂屋去,没想到周老师打断了她:“不好意思,阳阳妈,阳阳确实是个好孩子,但今天我主要是来了解一下大丫的情况,她已经很久不来学校了,这是怎么回事?”
王巧芳眼睛一转,打起哈哈:“哎呀,周老师,您有所不知啊,这个丫头太懂事了,咱们家里穷,周老师您也看到了,堂屋不够住,大丫就带着冬冬搬到牛棚里去住,听说了阳阳要上学,大丫就说她不上学了,让弟弟上,哎呀我这心里呦,像是被热锅煎了一般,疼啊。”
说罢,她还用手抹了抹眼角处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周老师听到我们住在牛棚,扭头朝那里看了一眼,接着问道:“那大丫手上的伤呢?是怎么回事?”
继母立马收起了哭,讪笑两声:“小孩子,哪有不淘气的,是大丫不小心弄的。”
周老师转向我:“大丫,你的伤是意外吗?”
我看着周老师,余光却接收到继母在后面的瞪视,最终开口道:“周老师,是我贪玩,想用门框夹小松果,没想到不小心夹到了手。”
周老师听我这么说,微微松了口气,他转身对继母说道:“阳阳妈妈,我知道你们是重组家庭,生活也不容易,但是孩子还小,教育不能丢,不然长大只能做个睁眼瞎。”
继母当然不愿意我去上学,她这次真的挤出了几滴泪:“周老师,不是我不想让孩子上学,实在是家庭揭不开锅啊,再说了,大丫自己也不想上了,孩子懂事,大人也不好逼她啊。”
周老师的目光转向我:“大丫,你还想上学吗?”
我又想起了书本里的小白杨,我想上学,但是我的背却挺不直了,我低垂着头,告诉周老师:“老师,我不爱上学了,上学没意思。”
我说谎了,周老师曾教导我们,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但是我如今却不得不对着敬爱的周老师说出违心的话。
但为了冬冬,我不得不这样做,周老师,对不起,大丫不是个好孩子了。
周老师听我这样说,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旋即转了话题,他转身走到继母面前:“阳阳妈妈,大丫这么懂事,我看了都心疼,这样吧,以后我给孩子带来些书本,有空了就来教她认几个字,您看咋样?”
王巧芳为了维持她慈爱的继母形象,自然是满口答应。
周老师接着又道:“我带着大丫去村里的卫生所看看手,俩孩子也不能一直住在牛棚里,刮风下雨的怎么住得了,您看着给收拾收拾,给孩子安排个屋吧。”
王巧芳疑惑周老师为何对我们这俩个没娘的孩子这么照顾,不等她拒绝,周老师再次开口:“阳阳很聪明,但是小马再好,也得有识途的老马引路,您说是吗?”
周老师在村里本就极有威望,没人不说他的好话,再加上现在的学校里只有这么一位老师,王巧芳一听周老师可以多关照阳阳的学习,顿时乐开了花,对周老师的话一口答应下来。
我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周老师,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一样好看。
周老师领着我来到村里的卫生所,还好,我的手没有被打断,养几个月就能慢慢地恢复了。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周老师帮我支付了药费,我说不出推辞的话,
因为现在的没有什么能支付给周老师。
走在村里的土路上,周老师对我说,他知道我身处这样的家庭,有很多的难处:“大丫,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公,也有很多苦难,但是老师能看出来,你的眼里还有光,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好吗?”
我知道周老师是想让我继续上学,我对他笑了笑:“老师,我知道了,我不会放弃自己的,但是我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去学校了。”
周老师也笑了:“老师知道,你是爱读书的,不能去学堂不怕,以后老师送书给你,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让写下来让冬冬带给我,我会为你解答。”
晚风轻轻袭来,我们走到了我家的路口,我郑重向周老师鞠了一躬,周老师,谢谢您,大丫以后一定会报答您。
……
02
回到家,继母把西屋杂货间收拾了出来,我和冬冬从牛棚搬到了这里,虽然这里很脏,但是有墙、有门,还有一个烂床能躺,已经比以前好了太多。
我用砖块在窗户下砌起来一个小台面,再搬来两个大石头当椅子,以后这里就是我和冬冬学习的地方。
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继母走了进来,环视四周后对我说:“你今天还算老实,看在周老师的面子上,阳阳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了,以后给我注意点,不妨告诉你,阳阳是你的亲弟弟,如果他有什么闪失,你那个爹也不会护着你的。”
怪不得,继母和她的儿子阳阳来之后,父亲的眼里就再也没有我和冬冬,原来阳阳竟然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我心里发苦,但冬冬还小,日子只能就这样过下去。
那之后,继母看我不再如鲠在喉,但到底是讨厌我的,我也知道继母一直看我不顺眼,如果不是因为想要留着我替她干活,她早就想把我扔出去了。
只是继母每天仍然只允许我午饭吃猪食,其实何止是午饭,我从来没有上过堂屋的饭桌。
粘腻的猪食被我吞下腹,是用多久都无法消化的屈辱,我心里又怒又恨,但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
03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我们姐弟俩就在这个破败的小屋子生活了五年,我的思想也早已在这样的环境下迅速早熟。
我今年已经16岁,得益于周老师送来的很多书,一些事情我也渐渐明白该怎么做。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20年,方得攻破吴都,报仇雪恨,我视他为榜样,将每日的猪食看作那不忘初心的苦胆。
我一直想给冬冬再找一个家,也就是从这里逃出去,但我知道这并非易事,在父亲眼中,冬冬是他的血脉,在继母眼中,我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不仅能受她的奴役,以后嫁了人还能从我身上捞一笔油水。
我知道他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这些年我虽然营养不良,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但是却没有耽误我的个子像柳条抽枝一样长高。
我知道我这是随了母亲,虽然当年母亲时而会犯疯癫,但是她却是附近几个村子的村花,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父亲愿意娶了母亲,一是不要彩礼,二是母亲确实生的极美。
十里八乡都知道我们家有一个女儿,只待再过两年就能出嫁,但我知道嫁人不过是从这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罢了。
晚上爬到父亲和继母的窗下,总能听到他们在比较哪家的礼金最高,根本不管对方的条件怎么样。
我并不惊讶,也不怎么惊慌,因为我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如今我们只差一个机会,一个有人能够领养冬冬的机会。
只是我没想到,那个机会来的如此及时,这一次,我要让继母和父亲亲手把冬冬送到新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