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长了,就去找理发师;生病了,就去看医生
这是我们多年来固有的观念,而这两者看上去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种毫不相干的职业
但在千年前,理发师和外科医生可以说是一家的,甚至理发师算得上是外科医生的祖师爷
都知道当时的医疗技术不像现在这么先进,人们普遍信奉神明,认为生病就是有邪祟在作祟,我们的健康与否取决于正邪神明之间的较量
所以当人们生病时,第一时间不是用什么药物治疗,而是想方设法祛除邪祟
他们的主要方法有:念咒、放血、钻颅(在头骨上打洞)和剔除毛发等等
甚至很多人都会在换季时定期找理发师兼外科医生放血
听起来是不是很离谱?可在当时的人看来,放血、剔除毛发就是在医治的身体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千年前,理发师和外科医生的工作意义是一样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分彼此
真是难以置信
但一手剪刀,一手刀片,就是欧洲中世纪兼任外科医生的理发师的形象,台湾外科医生苏上豪的《开膛史》中曾这样描述:
在中世纪的欧洲(大约是11到13世纪左右),当时的手术有很多是由理发师完成的。所以,你能看到第一张图中的理发师右手拿着剪刀,代表平常帮人们修剪头发,而左手拿着的刀子可不只是替人刮胡子的剃刀,而是帮顾客割除身上的痔、皮肤肿瘤……等等赘生物的手术刀。 这听起来或许很可笑,甚至是很可怕,但是在那个时代,医生间有个普遍的想法,就是手上沾染到鲜血有损自己的尊严,加上当时的国家制度都是宗教凌驾政治之上,教会并不认为外科学是门重要的医学,只把它当作是一种附属的医疗行为,或是不到最后关头不得不使用的手段,如此的氛围就让一些江湖术士得以乘隙而入,手术质量自然良莠不齐,历史书里有时用“巡游的庸医”(wandering charlatans)来称呼这一群人
随着社会的发展,理发师手中的刀片逐步发展成外科手术的专用工具,俗称柳叶刀,英国著名医学杂志《柳叶刀》便是由此命名。
不过这一切在当时还只是一个雏形,理发师和外科医生还是一个职业,并且风靡于整个欧洲
正如《开膛史》中所言,当时的外科医生不受重视,只是一份社会底层的工作,自然也不像现在的外科医生一样那么挣钱
例如《堂吉诃德》的作者塞万提斯的父亲就是一名外科医生,其实就是剃头匠,附带做手术
而塞万提斯也是因为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才能写出那样一个堂吉诃德来
虽然外科医生不受重视,但很多疾病并不是内科医生能够解决的,所以像皮肤上的肉瘤、简单的外伤等还是需要熟练使用剃刀和剪刀等工具的理发师来处理的
所以,“理发师兼外科医生”也是被广泛认可的一个职业
于是中世纪的这些理发师们在理发之余,也会为饱受疾病困扰的人做一些简单的外科处理
不过随着科技的发展,专门的外科医生出现了,他们对人体结构的认识更加深入,对外伤的处理也更为精细,更多更加复杂的手术,如:枪伤、撕裂、肿瘤、颅骨骨折等等,外科医生都可以治疗
于是逐渐受到社会各界的认同,就连皇家海军也在船上配备训练有素的外科医生。
这些专门的外科医生逐渐取代了过去兼任外科医生的理发师,最后理发师就只是理发师,与外科医生都各立门户,变成两个互不相干的职业
但从某一方面说,二者之间还是有一些关联的
就拿现在理发店没钱那根不断旋转的红蓝白三色转筒来说,这三种颜色其实都有各自的医学象征:
红色代表动脉,蓝色代表静脉,白色则是纱布
直到今天,旋转柱在世界各地都被当作理发店的象征,甚至还出现在某些地方的法律文件中
例如,2011年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理发师执照法就要求“每个理发店应提供一根旋转柱,或一个表明能提供理发服务的标志”
尽管现在很少有人知道理发师曾兼任过外科医生,但发型师手中的那把剪刀也依然在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并创造出许多漂亮的发型
当初的手艺逐渐向时尚艺术靠拢,为有需要的人修剪出漂亮的发型
而那些没有头发的人也能通过佩戴假发,再由理发师修剪出能够和自己本身头发相融合的发型
这也算间接为脱发的人“治疗”了
从这一点上来讲,现在发型师依旧是专门研究头发的“外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