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未婚夫拿奖那天,当众向新人小花示爱。
我在后台,看着他们在无数闪光灯下拥抱激吻。
庆功宴上,我摘下订婚戒指,祝他们百年好合。
孟远洲神情轻佻:“小姑娘就想要个名分,公开而已,你耍什么小性子?”
他笃定我爱惨了他,最多三天就会回头。
可三天又三天,他等到的只有京城首富的结婚证。
孟远洲终于急了,赤红着双眼连连质问。
我裹紧男人宽大的衬衫,慵懒抬眼。
“我老公就想要个名分,领证而已,你破什么防?”
1
整整一周,孟远洲和赵昭昭的名字挂在媒体平台,热度居高不下。
新晋影帝和当红小花的拥吻视频,到了庆功宴还让人津津乐道。
我推开门时,孟远洲正在朋友的起哄下经典重现。
赵昭昭面带红晕,双手抓着他的衣领。
他扣着赵昭昭的后脑,吻得难分难舍。
我抬脚进去。
包厢里顷刻安静下来。
赵昭昭似有所感,先睁眼看到了我。
她慌乱地松开抓着孟远洲衣领的手,人却是怯生生地往他怀里躲。
而后抿了抿被亲得红肿的唇,紧张地叫了声:“苏颜姐。”
孟远洲转过来,神态自若,丝毫没有被未婚妻撞破奸情的窘迫。
他当着我的面揽赵昭昭入怀,在她颊边落下一吻,柔声安抚:“别怕。”
说完转向我:“小姑娘胆子小,你吓唬她干什么?”
我都还没开口,难道单是来这里就吓到他的新宠了?
我好笑地嗤了一声。
孟远洲搂着赵昭昭,戏谑地说:“气势汹汹的,孟太太这是宣示主权来了?”
孟太太是孟远洲对我的戏称。
他说他会把孟太太的位置留给我,叫我别贪得无厌。
订婚两年,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不计其数。
而我作为他的经纪人,因着可笑的爱,一直睁只眼闭只眼。
但如今,我不想再忍了。
我摘下手上的戒指,拉过赵昭昭的手套了上去。
孟远洲表情轻佻。
“还玩上欲擒故纵了,为了留住我,连订婚戒指都舍得拿出来做赌注。”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淡淡抬眸。
“大家做个见证,我和孟远洲到此为止,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半点关系。”
孟远洲变了脸色。
“苏颜,小姑娘就想要个名分,公开而已,你在耍什么小性子?”
赵昭昭想要名分,他就在人生高光时刻示爱。
可我们在一起三年,订婚两年。
整整五年时间,他却从未想过要向大众公开我的身份。
多么可笑。
我迎上他的视线:“那就祝你们终成眷属,百年好合。”
我转身离开。
孟远洲被下了面子,在我身后骂了句脏话。
赵昭昭佯装焦急地劝他:“孟哥,苏颜姐好像是来真的,你不去哄哄她吗?”
孟远洲不屑冷嗤:“她哪次不是‘来真的’?吸引我注意力的小把戏罢了。”
“不用管她,最多三天,她就乖乖回来跟我认错了。”
我身形一晃,难堪得险些站不稳。
孟远洲是我年幼的救赎,过去的我爱惨了他。
因此,从前的每一次争吵,都是以我低头认错作为结束。
我厌恶冷战,最多三天,我就会求着他和我重归于好。
他早就习惯了我的卑微跪舔。
可他不知道,爱会被消耗。
到了爆发的那一刻,爱意就清零了。
孟远洲后面还说了不少贬低我的话,但我没听见。
出了包厢,我约上闺蜜去了京城最大的会所。
我一连闷了五大杯,闺蜜阻止我。
“为孟远洲那种死渣男买醉,你还能再没出息点吗?”
“我早就说过,烂黄瓜不值得,分了也好,老娘以后整他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不就是男人么,来挑!都是干净的,嘴甜会哄人,比死渣男好一百倍。”
她拉出一排照片,全是盘亮条顺的男模。
我兴致缺缺,朝她摆手:“酒喝多了,我出去吹吹风。”
我有点走不稳,没两步就撞上一堵“墙”。
对方胸膛太硬,撞得我眼冒金星。
我有些恼:“你这人长不长……”
“眼”字被我吞了回去。
我望着眼前的人。
身形颀长,一把窄腰收在挺括的西装里,两条腿笔直修长,像是少女漫男主。
灯光从他身后打过来,轮廓清晰又锋利。
是顾宴清。
这家会所是顾家的产业,他偶尔会在这里谈生意。
顾宴清伸手扶了我一把,语调有种慢悠悠的欠揍感:“喝成这样,分手了?”
孟远洲和赵昭昭的事人尽皆知。
他的话,在我听来是嘲讽。
我一下子火了。
酒气连同闺蜜的话同时涌入脑海。
我扯唇一笑,顺势往前,故意恶心他。
“嗯,分了,顾总单身吗?要不要去我家?”
2
传闻中的顾宴清洁身自好,我只是想膈应一下他,出口恶气。
但我没想到,他真的跟我回了家。
一进门,他就把我抵在门板上亲吻。
我被他吻得喘不上气,晕乎乎地推他:“别。”
他扣着我的腰,稍稍用力,把我抱坐在玄关矮柜上,一条腿挤开我的膝盖黏上来。
“现在拒绝,不觉得晚了点吗?”
滚烫的吻转移到脖颈,细小的血管在他唇瓣下跳动。
他伸手挑开我连衣裙的系带:“喜欢客厅还是卧室?”
我缩了下:“卧室吧。”
他笑了笑:“正合我意。”
他抱着我进屋,开发了卧室里所有用具的新玩法。
直到快天亮,我才疲惫不堪地睡着。
一觉到中午,我被手机铃声吵醒。
我闭着眼摸过接通,电话那边是孟远洲。
他语气讥诮:“昨天说得那么决绝,今天就找人截胡昭昭的资源。”
“苏颜,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
我皱眉:“有病去治,别来找骂。”
短短八个字,说得我喉咙生疼。
孟远洲问:“你嗓子怎么哑成这样,感冒了?”
我正要回答,卧室门被推开。
顾宴清就围了条浴巾,腰腹肌肉线条分明,小腹上的抓痕无比惹眼。
他指了指我的手机,意思问是谁。
我用口型回答:“孟远洲。”
他露出个了然的表情。
就在我以为他会回避时,他却单膝跪到床上,把蜂蜜水递了过来。
“昨晚叫太久了,喝点蜂蜜水润润喉。”
为什么叫那么久,我们心知肚明。
我脸上腾地泛起热意。
还来不及说什么,电话那边的孟远洲炸了。
“苏颜,谁在说话?你和谁在一起?你们做了什么?”
我回过神:“和你有关吗?好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少在这儿诈尸。”
顾宴清笑出声:“挺会骂。”
那语气,自然得好像我们昨晚只是盖棉被纯聊天。
我惊得电话都忘了挂。
里面传来孟远洲的声音。
“不挂电话就调情,故意刺激我呢?苏颜,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话里是毫不掩饰的轻浮与蔑视。
我一阵恶心,在他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切断了通话。
顾宴清把蜂蜜水递到我嘴边,垂着眉眼凝视我。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黑白分明。
这样看人,我有点招架不住。
我匆忙接过蜂蜜水喝了一大口,没话找话:“你还不走?”
顾宴清挑眉:“提上裤子不认人?”
不然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总不能要我负责吧?
许是我不想负责的表情太明显,顾宴清恼怒又无奈地咬了咬牙。
片刻,他忽而问我:“你爷爷那个你结婚才能生效的遗嘱,还有多少期限?”
我一怔。
后妈带着私生女登堂入室,爷爷为了保证家产不旁落,临终前立了遗嘱,将家产留给我。
他怕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所以要我二十五岁之前结了婚才能继承。
在此之前,财产都放信托公司。
但这是我们家的事,顾宴清怎么会知道?
他显然没想解释,接着说:“你容忍孟远洲寻花问柳,也有这个原因在吧?”
我犹豫着点了下头。
这个原因只占了一小部分。
更多的,还是因为我母亲早逝,他在我被后妈虐待时温暖了我。
顾宴清话锋一转:“要说婚后为你提供助力,我比孟远洲更合适。”
我嘴角一扯:“怎么,堂堂京城首富,看上我这点家产了?”
顾宴清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就当你付的嫖资。”
3
两天后,我和顾宴清并肩走出民政局。
他把结婚证拍了照,然后小心地收进兜里,问我:“可以发朋友圈吗?”
“你想发就发。”
他于是编辑了个“已婚”的文案,配上图,立刻发了动态。
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个不停,全是朋友和生意伙伴的询问。
他就在我面前挑了几条回复。
我不经意一瞥,看到一条消息——【真是她?可以啊,暗恋这么多年,这福也是让你小子享上了。】
暗恋?
顾宴清顶着这张脸和这身材身家搞暗恋?
暗恋谁?
我心生疑惑。
正要问,顾宴清收起手机,说:“走吧。”
我下意识以为要去信托公司:“这个点,我们到那边人家都下班了。”
顾宴清轻笑:“想什么呢,真以为我觊觎你那点家产啊。”
我迷茫:“那去哪里?”
顾宴清摸了下我的脑袋:“度蜜月。”
他显然早有计划。
私人飞机在夜晚升空,第一站就是我曾在朋友圈提过的圣托里尼。
美丽的海滩和独特的建筑,是我向往已久的风景。
和孟远洲在一起时,我跟他提过无数次,但他总说工作忙。
渐渐地,我便也失去了兴趣。
可当游艇破开海天一色的水浪时,我仍激动地喊出了声。
顾宴清从身后抱着我,嘴唇贴在我颊边:“想在海上做点疯狂的事。”
我心口一跳:“不会去沙漠你也要疯狂吧?”
这话不知戳到了顾宴清哪里,他愉悦地笑起来。
健硕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带着心跳低低地震动。
我没出息地红了脸,理所当然地被他蛊惑。
我们在圣托里尼盘桓近一周,又去了迪拜。
纸醉金迷的繁华之外,我们在沙漠之城依偎着看夕阳。
顾宴清在落日染红细沙时吻了我。
回酒店的车上,我才发现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是孟远洲打来的。
我刚要把他拉黑,电话又响了。
我接起,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苏颜你闹够了没有?信息不回,电话不接,我太惯着你了是不是?你人在哪里?”
我提醒他:“孟远洲,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的行程,不需要向你汇报。”
孟远洲沉默须臾,旋即不以为意地笑出声。
“你不就是因为我和昭昭公开闹脾气么,大不了回头我不要她了,也把你公开。”
“我都给你打电话了,你差不多得了,别蹬鼻子上脸的。”
在孟远洲看来,他纡尊降贵打给我,是天大的恩赐。
我应该感恩戴德,无怨无悔地继续做他的舔狗。
否则就是我不识抬举。
我无语至极:“你爱公开谁公开谁,跟我没关系,别烦我就行。”
孟远洲被惹恼了:“苏颜,给你搭个台阶,你想上天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这么不知好歹,你以后就算是哭着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要你!”
我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孟远洲气得呼吸不稳。
我直接挂了电话,反手将他拖进黑名单。
此后的旅程轻松自在。
4
回国没多久,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孟远洲和赵昭昭的消息。
无他,孟远洲在拍卖会上豪掷千金,为赵昭昭拍下了一顶红宝石满钻皇冠。
那曾是我最喜欢的东西。
我以前跟孟远洲说过,等我们结婚,我想要那顶皇冠配婚纱。
他当时笑话我:“多大人了,还想当公主呢?洗洗睡吧。”
我只当是他觉得那皇冠太贵重,买来只用一次不划算。
却原来,是他打从心底认为我配不上那么好的冠冕。
无所谓了。
他和赵昭昭,一个烂黄瓜,一个小三,锁死最好!
我屏蔽掉关于他们的消息,坐上顾宴清的副驾。
他带我回了他在会所顶楼的三百平大平层,卷起衬衫袖子下厨。
我很惊讶:“你会做饭?”
顾宴清把围裙递给我:“帮我系上。”
话虽如此,他却没转过身,一直面对着我。
我只好双手穿过他的腰,慢腾腾地在他背后打了个结。
不得不说, 他的腰真的很好抱。
顾宴清把我往怀里按了按,薄唇在我发上贴了一下,说:“做得不错。”
我哑然失笑。
系个围裙而已,这有什么值得夸的?
却不想,他下一秒就从兜里摸出个戒指盒,郑重地说:“这是奖励。”
戒指的造型有些古朴,硕大的钻石镶嵌在戒托上,耀眼又古典。
看起来,像是个不断改良的传家物件。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我微愣:“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顾宴清抓起我的手,低头亲吻我戴了戒指的无名指。
“看别人送礼,我也想送。”
别人?
说的该不会是高调得全世界都知道的孟远洲吧?
我用食指勾他掌心:“我们顾总这是吃醋了吗?”
顾宴清颔首:“嗯,想办法哄哄吧。”
认真吃醋的男人,褪去对外雷厉风行的凛冽,可爱得人心软软。
我偎进他怀里:“没经验,怎么办?”
顾宴清垂眸看我,酸不啦唧的:“哄别人怎么就有了?”
我凑上去亲他喉结,指腹蹭过他耳垂:“这么哄,行吗?”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莫名地,我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于是我踢掉拖鞋,光脚踩上他的脚背,说:“没这么哄过别人。”
顾宴清嘴角倏地弯起,眉目舒展。
他单手抱起我,捡起地上的鞋,大步去了卧室。
饭到底是没做成。
我在他的天价床垫上呜呜咽咽。
以至于第二天去公司交接工作时,我还一脸疲惫。
本想赶紧完事回家,没想到碰到了孟远洲和赵昭昭。
二人从休息室出来,嘴唇红肿,满脸春色,一看就知道刚刚做了什么。
赵昭昭还是那副柔弱小白兔的样子,乖巧唤我:“苏颜姐。”
我本着素养冲她点了下头。
孟远洲下巴微昂,讥诮地说:“哟,来了,我想想这次忍了多久,一个月呢,厉害啊,有长进了。”
他没压低声音,周围过来几个知道内情的员工,投来看热闹的目光。
“以前最多三天,没想到苏颜姐这次居然能忍这么久。”
“也没多久吧,这不一看孟哥送礼物就坐不住了,又屁颠屁颠地来找孟哥复合了吗。”
孟远洲面容带笑,笑里全是有恃无恐。
“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可是已经分手了。”
“孟哥,颜姐抱着求和的心思来,你就先别搂着赵姐了,万一旧怨没去又添新仇,再给闹崩了。”
他的助理察觉我脸色不对,低声劝他。
“她也得有那个骨气,我……”
我懒得和他废话,困意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耳边孟远洲的话戛然而止。
下一瞬,就见他猛地松开赵昭昭,一大步跨到我面前,用力抓住我的手腕,紧紧盯着我手上的那枚钻戒。
“苏颜,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