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将不服粟裕,饶书记当众狠批,粟裕却劝道:拳头是给敌人的

任我去 2024-11-07 09:54:43

1984年2月,开国大将粟裕病逝,享年77岁。许多原三野的老部下纷纷来到了北京,参加老首长的追悼会。

参加追悼会的人员中,有一人十分特殊,此人便是原三野第9兵团司令员宋时轮。宋时轮见到粟裕的遗孀楚青后热泪盈眶的说道:“感谢老首长多次力保我。”

之前坊间有传闻,宋时轮和粟裕关系不和,直到新中国成立之后,宋时轮依然多次针对粟裕。

其实这并非空穴来风,作为我军的一员虎将,宋时轮一向以性格直率、脾气火爆而著称,这种人骨子里难免会有一种傲气,即便当时粟裕是宋时轮的上级,两人因为种种原因也没少产生矛盾。

华东局书记饶漱石曾当众狠批宋时轮这种没有上下级观念,但粟裕却十分大度的为其说情:“拳头是留给敌人的。”

资历远胜粟裕

如果详细了解一下宋时轮的资历,我们不难发现,其实他是有足够的底气对粟裕“拍桌子”的,革命战争年代,宋时轮的职务大多数时候都是要高于粟裕的。

宋时轮是我军为数不多早年接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高级将领,虽说与粟裕同龄,但宋时轮接触军事时间要比粟裕早。16岁时,宋时轮就已经从醴陵县立中学毕业,并成为了吴佩孚创立的长沙教导团的一员。

后因旧军阀军官吃喝嫖赌,生活奢靡,宋时轮不愿与其为伍,因此在大革命时期弃暗投明,考入了黄埔军校,成为了第五期学员。

此时的粟裕还是湖南省立第二师范学院的一名学生,因和同学参加请愿活动,被反动当局追捕。多亏地下党成员将其秘密护送至武昌,成为了叶挺手下的一名学员班长,这才保证了人身安全。

由此可见,宋时轮参加革命的起点就比粟裕要高,粟裕当时的目标只是当好一名普通一卒,而宋时轮的目标则是成为一名将帅之才。

宋时轮从黄埔军校毕业时,正逢大革命失败,国民党在广州制造了“四一五惨案”,宋时轮因为“共党嫌疑”被逮捕。

由于国民党没有掌握有力证据,宋时轮一年后被释放,之后回到了家乡醴陵开展游击战争。随着游击队的规模越来越大,宋时轮带领游击队前往了井冈山与红军汇合,从此被纳入黄公略麾下。

所以,严格意义上说,宋时轮可以被视为是革命武装的创建者之一,这一殊荣在我军可谓是凤毛麟角。

粟裕虽说最早参加过南昌起义,但当时只是一名见习班长。在跟随部队转移以及井冈山斗争中,粟裕英勇无畏,轻伤不下火线,这才从一名班长晋升为了连级干部。

再看宋时轮,从1930年开始,先后担任湘东南第2纵队政治委员、红军学校第4分校校长、红35军参谋长、独立第3师师长、红21军参谋长等职务。

虽说同时期的粟裕也曾担任过红4军参谋长、红11军参谋长、红7军团参谋长等职务,也参加了中央苏区时期的历次反“围剿”作战,但是粟裕所在的红4军非常特殊,这支部队是毛主席,朱德红军的老底子,可谓是众星云集,粟裕参与决策的机会并不多。

所以论所在职位的含金量,土地革命时期的粟裕是不如宋时轮的。

中央红军开始长征之后,宋时轮又担任干部团教员、红15军团作战科科长等,红军抵达陕北后,宋时轮又先后担任红30军、红28军军长,并参加了东征、西征战斗。

粟裕则是在浙西南建立游击区,担任挺进师师长,当时的挺进师兵力只有400多人,经过粟裕几个月的经营后,兵员勉强扩充到了1000人左右。

虽说革命分工各有不同,粟裕等人留在中央苏区开展游击战争对于长征来说功不可没,但不可否认的是,粟裕在这一时期的统兵能力确实和宋时轮相比有一定的差距。

抗日战争时期,宋、粟二人的差距就更加明显了。抗战初期,粟裕率领的浙闽抗日游击队被编入了新四军战斗序列,粟裕被任命为第二支队副司令。而同时期的宋时轮则是八路军主力团(120师358旅716团)的团长。

新四军的支队规模其实与八路军的主力团相当,按照此逻辑推算,抗战初期宋时轮的职务是要比粟裕高半级的。

1938年6月,宋时轮配合邓华、李运昌、胡锡奎等人发动了冀东抗日武装暴动,随后宋时轮被任命为冀察热辽军区司令。

相比于八路军,新四军的作战强度要低很多,基本以经营根据地、破袭日伪交通线为主,即便是与日伪顽军作战,也是以小规模的游击战为主。直到皖南事变之后,粟裕才升任新四军第一师师长,职位与四年前的宋时轮相同。

所以,以宋时轮的资历,他是有底气去顶撞粟裕的。但是华野诸多将领中比粟裕资历深的人大有人在,他们之所以无条件服从粟裕的指挥,主要是因为粟裕在历次战斗中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就连陈毅都十分放心的将军事大权交给了他。

宋时轮身为我党的高级干部,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点觉悟还是应该有的。至于宋时轮为何去顶撞粟裕,大概率也不是因为曾经职务比粟裕高半头。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或许并非大家想的那样简单。

“拳头是给敌人的”

宋时轮与粟裕有段时间关系紧张,其实主要是因为两人性格方面的差异,宋时轮性格直率、大开大合,粟裕性格内敛、不精人情世故,再加上两人都是我军的高级将领,平时公务繁忙,缺乏沟通,因此难免产生一些误会。

1947年,为了配合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华野调派了6个纵队保卫“刘邓”左右两翼,其中陈士榘兵团下辖第3、第8、第10纵队,负责右翼。

第10纵队司令宋时轮按照中央的命令跨过津浦线进入鲁西南地区,由于情况有变,宋时轮接到陈士榘命令:第10纵队立即在梁山一带构筑防线,阻击敌军的整编第5师和整编第84师。

这两支部队装备精良,都是曾经的抗日铁军,尤其是邱清泉指挥的整编第5师,前身是第5军,曾在昆仑关战役中力克日军,是国民党五大主力之一。梁山一带地形平坦,无险可守,而且身后就是黄河,部队也没有展开运动战的空间。

情急之下,宋时轮当即决定趁敌人没有形成攻势,率先北渡黄河,依托黄河阻击敌军,并将此计划上报给了陈士榘。

但是,宋时轮低估了整编第5师的行进速度,部队在渡河时便遭到了敌军的猛烈炮火打击,当即损失了1400多人。

这一巨大的损失惊动了中央,毛主席并不知道宋时轮在行动前已经向直属上级陈士榘进行了汇报,于是亲自致电陈毅,要求陈毅严肃处理宋时轮擅作主张的行为。

粟裕统兵多年,深知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这个道理,前线指挥官需要有随机应变的能力,所以这次部队损失的责任并不在宋时轮,如果按照预先计划,第10纵队背靠黄河,在开阔地阻击敌军两个整编师,伤亡或许会更大。

所以,粟裕并没有按照毛主席的意思,对宋时轮严肃处理,仅仅是在总结大会上对宋时轮进行了警告,理由是擅自调动部队。

一向脾气耿直的宋时轮自然不能接受这个警告,因为他确实向自己的上级请示过这件事了,只不过因为情况紧急,陈士榘还没来得及向野司通报,第10纵队的悲剧就已经发生了。于是宋时轮与粟裕的矛盾就由此产生了。

其实回看这件事,两人都没有错,甚至粟裕还站在了宋时轮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没有给他更严厉的处分。宋时轮也并不知道粟裕已经对他网开一面,说白了两人之间的隔阂还是因为缺乏沟通。

1948年,粟裕带领华野打赢了豫东战役,整个华北地区只剩下了济南一座孤城负隅顽抗。在济南战役的战前会议上,粟裕曾提出让第3、第10、鲁中南纵队组成西进兵团阻敌增援。

但是战前宋时轮却说:“10纵在北渡黄河时兵员、弹药损失严重,如果野司不给予补充,10纵恐怕难以参战。”

宋时轮此时提起之前北渡黄河的事,其实是想对粟裕进行旁敲侧击,但粟裕为人比较单纯,察言观色一直以来都是他的短板,粟裕并没有察觉到宋时轮对自己的怨气,还态度诚恳的请求宋时轮率部参战。

然而,宋时轮丝毫不顾及粟裕的面子,站起身来拂袖而去,留下众人在座位上呆若木鸡。

当天晚上,粟裕前往了宋时轮的住处,希望进一步说服他参战,但得到的却是宋时轮的一张病假条:“因身体异样,望组织批准我前往东北养病。”

事已至此,粟裕总算察觉到了宋时轮内心可能存在情绪。于是只能致电中央军委,向毛主席汇报了这件事。

毛主席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大战在即,这个宋时轮竟然耍起性子来了?如果他不打就撤了他的职!”

毛主席还亲自给宋时轮发了一封电报,对他好一顿训斥,迫于毛主席的压力,宋时轮只好答应率部出征。

由于宋时轮的行为惊动了中央,粟裕也预感到即便我军攻下了济南,宋时轮也难免会受到处分。于是粟裕临时把宋时轮的部队调进了攻城兵团,想要让他戴罪立功。

1948年9月16日,济南战役正式打响,宋时轮率领第10纵队直冲国民党军的西郊机场,该机场是济南守军的唯一补给通道。

18日,第10纵队基本已经拿下了西郊机场,宋时轮命令部下摧毁了机场跑道,国民党运送补给的飞机见跑道无法起降,在机场上空徘徊片刻后飞回了徐州。

宋时轮的第10纵队在济南战役中功不可没,极大的缓解了正面攻城的许世友部的压力,使得济南解放的时间大幅度缩短。

结果正如粟裕预想的那样,战役虽说胜利了,但宋时轮免不了会受到批评。

在召开济南战役的总结大会时,华东局书记饶漱石严厉的批评了宋时轮战前的行为:“任弼时同志曾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支不讲纪律的部队,是不可能打胜仗的。”

原本应该是一场庆功会,却被饶漱石搞成了一场批斗会。在会上,宋时轮作出了深刻的检讨,并致电中央军委,请求予以处分。

作为当事人,粟裕再次为宋时轮求情:“拳头是留给敌人的,我们对自己的同志应该多加包容。”

虽说中央军委命令粟裕对宋时轮予以处分,但粟裕并未剥夺其兵权,在之后的战斗中,依然将宋时轮部视为主力部队。

粟裕的大度也赢得了宋时轮的尊重,第10纵队逐渐成为了华野的一支劲旅。淮海战役时,华野准备围歼黄百韬兵团,第10纵队奉命阻击徐州方向援军,宋时轮指挥部队顽强战斗,曾经的老冤家邱清泉兵团未能前进半步,为华野主力部队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解放战争末期,宋时轮被任命为第9兵团司令,新中国成立后,宋时轮率部奔赴朝鲜,在长津湖战役中力挫美第10军,打破了美陆战1师不败的神话。

结语

在国民党军中,许多人评价粟裕“用兵狠毒”,黄埔名将胡琏更是对粟裕十分忌惮,胡琏的儿子胡之光曾说:“父亲在台湾著书立说,期间从来不敢提粟裕,父亲的一生曾三次陷入粟裕的包围,这三次经历成为了他晚年的噩梦。”

粟裕在战场上横扫千军,但对待自己的同志却始终保持无比宽容的态度。其实不光是宋时轮,黄克诚、谭震林、彭德怀都曾与粟裕有过矛盾,即便遭受误会,粟裕也从未怨天尤人,他总是以平静的心态去面对挫折。

有的时候不禁让人联想,假如没有战争,粟裕这种温文尔雅、宽厚待人的性格,一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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