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泥蝉
当匕首刺进我的身体里,我还乐观地以为皇姐和盛国都有救了,结局却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我不甘,命运居然给了我重生一世的机会,杀了国师,却进了幻境。
而大殿内一个人的到来却揭开了国师的秘密,可怜这人凄苦半生,仍落了个如此结局,也算大义了。
1
我死在那年夏天最热的一日,
那天,池塘里的荷花开得别样盛。
尤有一朵并蒂莲开在池塘中央,
宫内盛传,这是战事祥瑞之兆,与当年的预言一模一样!
我起了心思,让茯苓带着我去御花园看看。
茯苓不肯,把门闭了,赌气似的拦在门前
“郡主,您明知晓女帝在那儿,又何必去找不痛快呢?”
我倚着门,轻笑道:“再不济,今儿是我生辰,我爱去哪去哪,女帝是我同胞的姊妹,她还能撵我不成?咱们盛国国主还没这点气量了?”
茯苓拗不过我,只好带了一堆丫鬟扶着我来了这御花园。
谁知这太阳这样狠辣,这一小段路,让我本就虚弱的身子不禁微微发抖,额头蒙上了密密的细汗。
突然,一股凉意袭来,
我舒坦地抻了抻身子,睁开了刚刚被汗迷了的眼睛,笑道:“多谢徐公公了。”
徐公公捧着冰玉炉,谄媚道:“奴才应该做的。郡主,女帝邀您去池中心一叙。”
茯苓白了脸,半步挡在我面前,“不可,我家郡主身子愈发弱了,在船上这样曝晒,怕是要了半条命去。”
徐公公面不改色,行礼僵持,“女帝的旨意,奴才们不得违抗,也劳烦郡主不要让我们为难才好。”
我摆了摆手,笑着拉过茯苓,向着小船走去,“小丫头的话你还跟她计较什么?徐公公我们这便走吧。”
船浅,伸手便能摸到荷花,
我顺手掐了一朵,准备献给我的皇姐,
作为她十八岁生辰的贺礼。
“你们都退下吧,这亭中,只站得下我跟郡主。”
女帝一身华服,妖治的丹凤眼微微抬眸,冷冷出声。
我轻笑,自得地坐了下来
“阿姐这般架势,真是比这寒玉还冻人啊。”
女帝没有吭声,也没有看我。
我戏谑地拿出莲花,捧到她面前,
“阿姐,你看,这池子唯一一株并蒂莲被我摘了。”
她端起茶杯,饮了半口,盯着我的眸子看,“阿容,这宫中所有东西都是你的。”
我勾起唇角,眼神暗了几分,
“阿姐,你可看到这是什么花?”
温凌定睛一看,接过了这朵开得最盛的并蒂莲,怔怔开口道:
“并蒂莲....紫虚元君预言的那般吗?”
一个枝条上相背的两朵同样盛放的莲花,相互依靠又拼命向着两个方向生长的花。
我轻轻地站起身,走到温凌身旁,掏出匕首抵住她的脖颈
“阿姐,我只要一秒就能要了你的命。”
“你不会的。”
温凌拉住我的衣角,往上移,扯下来我随身携带的玉佩
“这是我给你的,这么多年从未见你拿下来。”
她红了眼,哽咽道:“容儿,这场戏我演够了。”
“阿姐,你信他吗?白渠。”
匕首轻轻刮过温凌的喉咙,
“阿姐,你知道吗?这朵花多么像我们,这面的是你,那面的是我。就像十八年前的那场预言!并蒂莲,双生女,祸福相依,一株二艳,争斗不止,一朵必须不断吸取另一朵的精魂,否则两朵都会败落,此刻也是国将覆灭之际。”
眼角的泪滑落,滴到温凌的发丝上,
“阿姐,我不想死。可我没办法,我们斗不过白渠,太晚了。”
温凌瘫软在地,像掉入了无边黑洞,她手忙脚乱地地拿出母皇给的保命符,“她会救我们的!我不信!”
纸上赫然几个字
“吾女温容,愿为国死,甚幸之。”
天上不知何时刮来了乌云,黑压压的层云像要扼住两人的喉咙一般,不远处,铁骑声向此处逼近
我侧身露出此时局面,湖边的侍卫大惊,一片慌乱。
我将匕首塞进温凌手中,狠狠刺向自己,鲜血蔓延至华服,浸红了阿姐的手及手中的并蒂莲。
温凌惊慌地扯开手,猩红的血覆盖在上面,她跌倒在地,眼泪像串线珠子一样,嘶声悲号:“我不许你死!我不要!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
这莲花兀然变得妖治。我轻轻抚摸着它,“阿姐,莲花清丽,带回去吧。”
看着阿姐冰冷颤抖的身体,再也无力睁开眼,只得喃喃道:“我十八岁的生辰礼物,阿姐,允了我吧。”
随后,一阵天旋地转,我的意识也渐渐消散,还期待着一切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