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来，普里戈津遇难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这个曾在俄乌冲突中发挥重要作用的男人，以一种大多数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死去，令人唏嘘不已。

不过，自从两个月前瓦格纳哗变后，普里戈津和他创办的瓦格纳实际上已经退出了俄乌冲突。如今乌克兰反攻无力，只能在后方搞搞破坏，时不时用无人机袭击一下莫斯科，普里戈津和瓦格纳也算功成身退。

普里戈津死了，核污水排了，我却还在上班

而这场历时一年半的军事冲突，也终于拨开层层迷雾，得以窥见些许前景。比起乌克兰在战场上获胜的可能，人们开始越来越多地讨论其战后重建的话题，以及在后战争时代，乌克兰社会的现状，究竟如何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俄乌冲突刚开始时引发巨大争议的亚速营突然消失在公众视野了，不管是亲乌派媒体还是亲俄派媒体，都鲜少提及，以至于有人猜测亚速营是不是在前线被俄军消灭了。

其实啊，亚速营依然存在，只不过是趋于“正常化”了。在前线，他们已经被收编到正规军当中，成为西方媒体笔下的“常规武装单位”；在民间，人们也似乎忘记了亚速营曾经的残忍暴虐和纳粹属性，而是将他们视为保家卫国的功臣。

近日，亚速营的元老成员还受邀到美国参加学术交流活动，受到美知名学者福山的热烈欢迎，实在是有些讽刺。

纳粹都能去大学开讲座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亚速营变得更加温和无害，而是乌克兰政治和社会氛围普遍右移导致的。在一个极右的社会，极右翼分子就是正常人，以前的极端分子和少数派，现在已经成为乌克兰主流共识的一部分。

有包容就必然有排斥，以前不入流的亚速营成为主流，向来被排斥的东部和南部居民则被进一步边缘化，与西部社会明显割裂开来。

今年春天，有国外研究机构对乌克兰进行了年度市政调查，抽查样本来自乌克兰“剩余领土”的各个地区，样本容量也足够大，受访者高达16800人，也算是全面客观。

在对乌克兰战后重建的评估上，东部和南部居民普遍感到悲观，包括哈尔科夫、扎波罗热、敖德萨等经历过战火摧残的州，而在中部和西部居民中，过半数对未来保持乐观，期待依靠西方援助来完成重建。

赫尔松等待救济的居民，这一幕像极了苏联时代

价值观不同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根源在于中央政府的财政倾斜。在战争中，西部和中部遭受的炮火袭击较少，但却得到了基辅当局强有力的财政支持。东部和南部地区轮番被轰炸，基辅却置之不理，任由其自生自灭。

最具代表性的是位于乌克兰东部的哈尔科夫和西部的文尼察的道路情况。哈尔科夫大家都不陌生，隔三差五就因为打仗上热搜，道路损毁严重，到处都是坑洼和裂缝，开车在上面经过都能开出一种摇摇车的感觉。

文尼察就不一样了，当地政府有足够的资金用来补路修路，当地的基建设施是除了首都基辅之外的第二好的地区。

去年12月，正在欢度圣诞节的基辅居民

当然，这也归功于文尼察那位实干派州长——弗拉基米尔·格罗伊斯曼早在2014年颜色革命之前就是这里的领导者，也是乌克兰当今政坛中少有的中立派，他算不上亲俄，但很务实，和那些成天把价值观挂在嘴边的政客截然不同。

即便在战时，格罗伊斯曼也督促文尼察建立起了有效的公共服务体系，有条不紊地为当地居民服务。有这样一位市长，是文尼察人的福气。

调查显示，截止到今年开春，基辅当局对西部州的家庭财政补贴达到了18亿美元，而受损最严重的东部地区却只拿到了2亿美元，名义上是拨了15亿美元，真正落实的只有2亿美元。乌克兰的贪腐，果然名不虚传。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关于对战争的看法，东西部也存在着巨大差异。

东部居民大多数时间都在经历战火，眼看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自然希望战争能早日结束；西部居民对战争的认识更多的是通过社交媒体和电视报纸，无法深刻体会战争的残酷性，所以才会对当局的顽强抵抗表示支持。

狂热的好战情绪和麻木的生存欲望交织在一起，造就了今日乌克兰社会的撕扯和分裂。这种创伤不仅限于战时，战争结束后也会一直存在。所谓家国情怀，打仗时自是该以国事为重，待到和平来临，乌克兰又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