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国庆，今年45岁，初中毕业后进了一家工厂做学徒，如今在小县城里经营着一家五金店，生意一般，但勉强能养家糊口。我结婚早，妻子比我小两岁，我们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女儿。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家里穷，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弟弟，我是家中老二。我爸在我二十岁那年因病去世，家里就剩下我妈一个人操持。
我哥比我大五岁，早早地娶了媳妇，生了个儿子，也就是这次摆升学宴的侄子。我弟弟比我小三岁，后来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在省城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听说年薪二十多万，但平时很少回老家。
因为家里穷，我初中没毕业就得去打工，供哥哥娶媳妇，也供弟弟上学。
那时候家里所有的活儿都是我干，地里的农活、家里的杂活，甚至连家里盖房子，都是我去外面打工攒的钱。
但这些事，我妈从来没记在心里，她只觉得我哥是长子，应该享福，弟弟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前途光明，也该重点培养，而我，就是一个不上不下的“中间人”，谁有需要就得我来顶上。
我结婚的时候，家里没给我多少彩礼钱，甚至连婚房都是我自己借钱建的。而我哥的婚事，家里却操办得风风光光，光彩礼就出了两万块，那可是九十年代，一笔天文数字。
我妈说：“你哥是长子，得体面点，你自己盖的房子，已经占了便宜。”
我当时心寒，但也没说什么，毕竟家里条件不好，我觉得自己能自立就行。可后来，我才发现，这种“偏心”并不是偶然，而是一直持续到今天。
这次侄子考上了大学，家里要摆升学宴，我妈特意打电话让我过去，还说：“你哥家条件不好，你做叔叔的，得帮衬点。”
我听完这句话，心里冷笑了一声。我哥家条件不好？那我呢？ 我一个月累死累活地跑五金店，供女儿上学，妻子也在超市打工，我们夫妻俩省吃俭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而我哥呢？在镇上开了个烟酒店，生意比我好得多，平时出入都是电动车换小轿车，侄子刚考上大学，家里就给买了新手机、新电脑，甚至还说要给他在城里租房子住。这样的条件，居然还让我出三万学费？
但我没当场拒绝，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行，宴席我一定到。”
升学宴那天，场面很大，我哥在镇上最好的酒楼摆了十几桌，亲戚朋友都来了，热热闹闹的。我带着妻子和女儿去了，我们坐在角落里，没人怎么搭理我们，倒是我妈，一直坐在主桌上，逢人就夸：“我们家大孙子有出息，以后能在城里立足了。”
吃饭的时候，我妈悄悄把我拉到一旁，小声说：“国庆啊，你侄子考上大学不容易，你哥家条件也不好，你弟弟在省城忙，你是二叔，得操点心。我想了想，你拿三万块，给侄子交第一年的学费。”
我愣了一下，问：“妈，这话什么意思？”
她皱了皱眉，语气理所当然：“你哥家负担重，你弟弟又刚买了房，压力大，这个家就你能拿得出钱了。三万块，对你来说不算啥，侄子可是我们家的希望，你不该帮衬点？”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妈，我一个月挣多少钱你知道吗？我女儿明年也要高考了，我得给她攒学费，你让我拿三万给侄子？那我女儿呢？”
我妈脸色一沉，语气不耐烦：“你个做叔叔的，哪能跟亲爹比？你哥以后还得给侄子买房呢，你就不能帮帮？”
我冷冷地看着她，心里彻底凉了。我从小到大，在这个家里从来都是个“工具人”，小时候干活，长大了赚钱，现在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如侄子重要？
这时，宴席上开始发红包了，亲戚们纷纷上前递红包，我也走过去，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侄子。他笑着接过，说：“谢谢二叔！”
但就在他要收起来的时候，我伸手把红包又抽了回来，淡淡地说：“侄子，红包就别收了，这三万块，我给你奶奶当赡养费，每个月五百，不多不少，正好够她养老。”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妈脸色瞬间变了，厉声道：“你胡说什么？你这钱是给侄子的，怎么能当我的赡养费？”
我冷笑：“妈，你不是说我该出三万吗？那行，我就当提前孝敬您了。以后每个月五百，您就别再开口让我给侄子掏钱了。”
我哥脸色也变了，赶紧拉着我妈说：“妈，别跟他计较，侄子的学费我自己想办法。”
可我妈哪肯罢休，指着我大骂：“你个白眼狼，侄子上学你都不肯帮衬，将来谁给你养老？”
我笑了，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妈，养老是子女的责任，可如果子女在家里永远是被剥削的，哪还有心思养老？”
我没再多说，拉着妻子和女儿转身离开。这顿升学宴，我吃得很饱，也彻底看清了这个家。
03宴席过后，我妈没再找过我，我哥也没再提钱的事。只是弟弟后来给我打了个电话，叹了口气，说：“哥，妈一直偏心，我们都知道。但你这一闹，怕是以后家里更难相处了。”
我笑了笑，语气平静：“难相处又怎样？这几十年，我在这个家里，过得舒服过？”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终弟弟叹息：“哥，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别管他们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这一生，我已经为这个家付出太多，现在，该为自己的小家考虑了。
从那天起，每个月五百块，我按时打到我妈的卡上。她偶尔还会打电话抱怨，说我不孝顺，不像我哥那样对她好。我只是淡淡地回一句：“妈，我哥是长子，该享福，我是老二，已经尽到责任了。”
电话那头，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