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到底是什么，是今天人们经常提出的问题。有人说书法是艺术，不是任何人都能懂的，如果谁都看得懂，那就不叫书法艺术，只能叫写字了。还有人说书法就是写字，写得多了自然能写得好。

这两种观点，看起来好像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如果书法只是艺术，还真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得懂。也因此，有些人就趁机钻了空子，搞出来形形色色的“乱书”来。

王镛

“乱书”也有人叫它“丑书”，说它是“丑书”无非是从作品的外形着眼来说的，在书法方面说就不那么严谨，因为书法的好与不好，不在于外观的能否入眼。

这要从书法的本质说起，书写被当作“六艺”之一后，就不再是简单地书写文字。蔡邕给超出了“书写”范围的写字定义为：“书者，散也”。也就是说，能遣兴怡情的书写才可以叫作书法，其他的都只能算作记录的工具而已。

王镛作品

书写本来只是只是替代结绳记事的符号，因为这种符号产生于物象，文字也就有了各种各样不同的姿态。在后来的运用中有心人发现，不同的姿态可以表达无数种不同的情趣。前期可能是无意识地表达了书写者的情志，后来被人们意识到以后，这种在写字之外，兼可表达性情的书写形成开始形成。

这就明确了书法首先是书写汉字，同时要能遣兴怡情，二者缺一不可，同等重要。王镛说过，“书法要不是艺术，那还有什么意思？”就是说书法不能只有写字没有散情，是强调不能把书法只当成写字。

孙晓云讲话截图

王镛这种“书法是艺术”的提法，源于早前文化界“书法是不是艺术”的辩论。早在1933年朱自清的一篇日记里，就有了“振铎在席上力说书法非艺术，众皆不谓然。”的记录。

这种争论一直延续到建国以后，随着各种专业的细化，书法的归属问题就更明显了。最近二十年，汉字更是逐渐失去了书写的必要性，使书写文化面临被淘汰的尴尬境地。要想书写有意义地存在，书法的舒散情怀的特性就被着重提出来。

孙晓云作品

在这种环境下，王镛提出来“书法不是艺术，就没意思”的观点。这句话被放大源于他央美书法教授的身份，还是“现代书法”的带头人，只不过，这种书风“现代”的有点过。

甚至后来出现了一种违背书法本质的声音，说书法作为艺术可以舍弃文字而单纯地用“线”表达情志，使书法界混乱不堪。如果丢掉了书法的“文字”的本质，那跟画画就没有区别了。

孙晓云作品

在这种状况下，新上任的中书协主席孙晓云，拨乱反正，提出来“书法不是纯艺术”。这句话也被人误解了一个字，那就是“纯”。孙晓云并不是说书法不是“纯粹”的艺术，而是说，书法不单纯是艺术，并非是有人误读的“书法就是简单的写字”。

书法自古就不单纯是艺术，他还有文化性，是有艺术性的文化，是高于纯艺术的。这通过古人对“书”的解释就能看出来，《说文解字》中说“书者，如也。”

孙晓云作品

从蔡邕、王羲之等人开始，在书写还是个记录的唯一工具时，就已经提出来书法的概念是在写字的基础上遣兴怡情。所以有生命的活的字，才是书法。状如算子，象火柴棍摆出来机械的字，便不是书法。

不管王镛后来把书法做成什么样，他的那句“书法不是艺术，还有什么意思”并没有错。孙晓云主席的“书法不是纯艺术”也没有毛病。他们的话只是被有些人极端化了，而孙晓云的主张不但不是给书坛添乱，而是在给书坛拨乱反正，是把“书法不是艺术就没有意思”极端化了的乱像拨乱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