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民间说书从明末就有野史记载,说张献忠就喜欢听书。清代愈发繁荣,成都顺城街安乐寺、盐市口锦江、纱帽街芷泉居、椒子街三多巷,有许多茶馆书场,常有艺人说书。宣统年间《通俗报》所载《成都通览》,有图画标明“说评书”。光绪时成都人邢锦生写竹枝词记载当时说书景象:“萧条市井上初灯,取次停门顾客疏,生意数他茶馆好,满堂人听说评书。”
四川评书分“清棚”(也叫清谈)、“擂棚”两种,另外还分为有底本的“墨书”和有提纲无底本的“条书”。“清棚”讲究引经据典,批讲评论,书情合理,说表细腻,多由文人改行说书。“擂棚”讲究身段架势,以武打为主,多是艺人表演。民国年间,《三国》在成都最流行,有李润民的“文三国”、苏启堂的“武三国”、傅平川的“白话三国”、刘联夫的“花样三国”。
程梓贤,是四川巴县曾家场人,自幼爱看小说,经常与邻里“摆龙门阵”讲古。他经常去茶馆听书,回来后为周围邻居模仿说书,经人介绍拜余鉴帆为师。他继承了“清棚”与“擂棚”相结合的演法,形成了独特的风格,泼辣豪爽,大开大阖。50年代四川评书的代表人物是徐勍,说新书,演出过《林海雪原》《红岩》等。
四川评书又慢慢传到西南各地,形成了云南评书,贵州评书。清代中叶就有四川评书艺人到贵州演出,收徒传艺,这些人的弟子们多以贵州当地方言演出,日久天长形成了浓郁的当地特色。
到民国时期,贵州评书以贵阳评书为代表,几乎都是文人改行说书。王兆林在贵阳马棚街自开茶馆,看书抱本宣科讲故事,谓之“清谈”。遵义北门肖三爸,手抱生铜水烟袋,边吸边讲故事,亦称“清谈”。贵阳世杰花园周文潇讲书,口齿清白,比手划脚,谓之“武案”。后来,四川评书艺人徐俊、廖沛镛二位先生来了贵阳,他们的评书有声有色,擅长刻画人物,谓之“擂棚”。1937年天津评书艺人宋轸华到贵阳,将北方评书的代表书目《五女七贞》(《施公案》)、《百鸟朝凤》(《彭公案》)、《三侠五义》(《包公案》)带到贵州,落地生根。
云南评书也是直接受四川评书影响。乾隆年间,昆明最早的清唱茶铺四合园和宜春园内,演唱乱弹之外,也有四川艺人说演四川评书。至光绪年间,众多四川评书艺人来到云南,从昆明流动到全省各地,楚雄有顺口溜:“四川柳志诚,来到楚雄城。一会讲评书,二会捏面人。”
昆明的南门、东门、复兴巷等地,均有搭棚说书的艺人。有的四川评书艺人在昆明定居,收徒传艺,坐茶馆听书成了云南民众的日常生活场景。当时流传的书目主要是《蜀山剑侠》《七侠五义》《三侠五义》等短打书。云南本地评书艺人龙玉田擅说演《三国演义》《万花园》《三丰传》。
抗战爆发后,各地曲艺艺人随着新文艺工作者涌入大后方云南,北方曲艺艺人马鸿钧到昆明,后定居楚雄,培养了一批当地评书演员。抗战胜利后,有些新文艺工作者及曲艺演员定居云南,云南评书得到进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