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明知道我还喜欢她......”
他手里的橘子已经捏成了渣，橙黄的果汁沾满了手指。
“够了！快五十的人了，要点脸行吗？”
秦叔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
纸巾刚好在我另一侧，我顺手给他扯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他接过去的那一刻顺势抓住了我的手，苏万灵刚好从厨房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苏万灵端着碗里的煮好的糖醋排骨砸在地上。
啪——
碟子摔碎了。
“万灵，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秦景妈妈走过来，拿着抹布收拾地上的碎片和排骨。
我闭了闭眼，深深吸气。
真是越不想牵扯越见鬼。
我迅速挣脱他，坐了下来。
我得忍住，忍住，不能让老人难做。
“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叶初，你们一家都不要脸的吗？带着你妈，勾引男人勾引到我家里来了！”
1
苏万灵抱着秦景的腿，哭闹着要一个解释。
“秦景！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护着这个贱人！我才是你的妻子！”
秦景隐忍着怒火怒吼：“都转过去！看什么看！”
“苏万灵，闹够没有！几十年了，哪一次不是你先挑事？跟叶初道歉！”
我嘲讽地睨了一眼苏万灵。
好好的日子不过，都半身入土的人了还跟我玩这套小姑娘的小把戏？
改天应该让她多刷刷年轻人现在的招数。
秦景为了防止苏万灵再次对我动手，一只手护在我身前。
“秦景，放手。”
我扯掉他披在我身上的外套，眼神没在他身上停留多一秒。
打了个响指，裴野拿着一套崭新的高订礼服已经在候着了。
这么多年，只有他是我的固定伴侣。
也是唯一跟我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
我从不过问他的家世背景，他也从不找我拿钱。
这么多年，我们很有默契也从不谈结婚。
“宝贝，过来。”
都说四十的男人一枝花，我觉得是猛虎。
乖巧的脸皮下，狠劲可不少。
裴野替我换好衣服后，秦景带着苏万灵过来道歉。
“叶初，抱歉...”
看得出来，秦景有些恼火了，焦急地努力解释。
“离初初远点！”
裴野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
每次苏万灵来惹我，秦景都是最惨的那个。
其实秦景没多大过错，主要是苏万灵太能挑事儿了。
我跟秦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
若不是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我早跟他闹掰了。
怎么可能还让他来参加我的生日会。
当年秦景一头黑丝我都没看上，怎么可能饥不择食挑银发的他来啃！
要是我看得上，哪里还轮得到她当女主？
老娘年轻的秘诀就是阅男无数，从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秦景，今天趁着认识的人都在，说清楚吧！”
“我叶初，从18岁到现在45岁，从未喜欢过你。我们的关系也只是邻里关系，麻烦你管理好你的家务事，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念世交情。”
从发现他喜欢我之后，我已经很刻意保持距离了。
可奈何，秦景是个恋爱脑。
以为觉得我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就连他跟苏万灵结婚，也是为了刺激我。
这点，我就超级鄙视他。
“还有，你们看清楚了，我叶初喜欢的类型，是他这样的。”
我挽着裴野的手臂，贴着他炫耀。
“苏万灵，你跟秦景闹了几十年，明知道他不爱你，你也非要缠着嫁给他。现在，你都快当奶奶了吧？还跟我玩20岁的吃醋梗？你不累，我都替你尴尬。”
秦景和苏万灵的儿子今年娶了儿媳妇，年底孙子都要出来了。
她倒好，天天盯着我和秦景不放。
稍微说多一句话，就跟抢了她老公似的。
秦景被我说得有些挂不住脸，跟我道歉后拽着苏万灵走了出去。
2
我以为苏万灵经过这次教训能消停了。
我妈提出去秦家聚会时，我也没拒绝。
几个70岁的老人见面，真的是见一次少一次。
毕竟我妈和秦景的父母是好友，平时难免也会碰面。
我也不能让他们断了往来。
这次看着苏万灵安静地在厨房忙活，应该不会再闹事了吧？
我妈拉着秦景的妈妈唠嗑，秦叔叔则在一旁喝茶。
我爸没去世的时候，他还有伴下棋。
现在只剩他一个孤零零地喝着茶。
我忽然觉得，人的生离死别很痛，后遗症也很久。
“秦叔...我陪您下棋吧？”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温和笑着。
“哦？我们小初也会下棋吗？”
我爸在的时候，也是这么叫我小名的。
我扬起脸，眨了眨眼。
泪水潮湿了眼眶。
努力地抑制住自己心头的情绪，应声道：“裴叔还叫我小初呢！我都45了，您都快抱孙子了。”
秦景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
只见他皱了皱眉头，随后坐在我旁边。
“爸，初初，吃橘子。”
他递过来剥好的橘子的时候，我接住了。
“谢谢。”
“秦叔，您先吃。”
他看了看裴景，又看了看我。
叹了一口气。
我低头抿了一口茶。
“你也吃点，我试过了，很甜。”
“知道你不爱酸的，我特意尝过才给.......”
说话的人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听着的人却能浮想联翩。
“阿景！”
秦叔厉声喝止，看了一眼厨房。
秦景像是做错事的小孩紧紧握拳，眼神却又倔强得可怕。
“爸！您明知道我喜欢......”
他手里的橘子已经捏成了渣，橙黄的果汁沾满了手指。
“够了！快五十的人了，要点脸行吗？”
秦叔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
纸巾刚好在我另一侧，我顺手给他扯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他接过去的那一刻顺势抓住了我的手，苏万灵刚好从厨房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苏万灵端着碗里的煮好的糖醋排骨砸在地上。
啪——
碟子摔碎了。
惊动到了我妈和秦景妈妈。
“万灵，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秦景妈妈走过来，拿着抹布收拾地上的碎片和排骨。
“好好的食物就这么糟蹋了，作孽啊！”
秦景妈妈小时候差点饿死，所以对于浪费食物的这种行为她很介意，也很生气。
我闭了闭眼，深深吸气。
真是越不想牵扯越见鬼。
我迅速挣脱他，坐了下来。
我得忍住，忍住，不能让老人难做。
“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叶初，你们一家都不要脸的吗？带着你妈，勾引男人勾引到我家里来了！”
3
啪！啪——
话音刚落，她就被秦景扇了俩巴掌。
秦叔更是气得捂着胸口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我妈脸色惨白，痛苦地捂着耳朵，不知道怎么开口反驳。
秦景妈妈也被她气得被陶瓷碎片划伤了手。
“苏万灵！你发什么疯！闹了几十年，闹够没有！这个家你不想待就给我滚出去！”
“滚啊！”
秦景拽着苏万灵的胳膊，用力将她地往外拖。
“秦景，你觉得公平吗？对得起我和儿子吗？”
“是，当初是我缠着要嫁给你勾你，但是你惩罚了我几十年，也够了吧？我给你生儿子，替你照顾两老，我操持着这个家，你现在让我滚？”
“要不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我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我用得着害怕你们在一起说话吗？你敢说，你不爱她？”
秦景被苏万灵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想而知，这几十年，他确实有多对不起苏万灵。
“小初，带你妈妈先回去吧。是我们家事连累了你们娘俩，替我给老叶上柱香，赔个不是。”
秦叔稳住了情绪，带着歉意对我点点头。
秦景忙着给他妈妈包扎伤口。
我沉默着去搀扶我妈，不想再与他们一家有纠葛。
表面上勉强维持的关系，太累了，不要也罢。
“妈......我们回家吧！爸爸肯定不会想看到我们受委屈的...”
我爸和我妈很相爱，哪能听到有人这么诋毁他心爱的女人啊！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战友的儿媳妇。
当年，我爸和秦叔是过命的交情，秦叔受伤，是我爸替他挡了那颗子弹。
苏万灵今天不但解开了所有人的伤疤。
还侮辱了我妈和我爸的感情。
认识的人都知道，他们到底有多相爱。
秦叔一家很愧疚，花了很多年才逐渐走出这份痛苦。
苏万灵凭一张嘴，一句话，彻底将痛苦重新插进一个钩子。
撕裂着每个人的心。
“初初...对不起，让你和兰姨受伤了...”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秦景很无措，因为他知道这道伤疤是两家心底的禁忌，谁都不能提。
但凡有人揭开伤口，关系就再也恢复不了了.......
而今天，苏万灵，成了伤口上的那把利刃。
再一次将愈合的伤口从新掀开，还撒了一把盐。
“秦叔，阿姨，我们回去了。”
“从今往后，您二老保重身体。”
我不想再看一眼秦景，太累了。
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纵容苏万灵一次又一次的挖苦和污蔑我。
她又怎么能靠近得了我？
说到底，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哪有什么情爱，都是在骗他自己。
“叶初！以后.......我们还会再见吗？”
路过他身边时，他揪住了我的衣角。
明知道会让人误会，却每次都要做这些动作。
他明明就享受着苏万灵给他带来的安心，又窥视、贪恋着想要拥有我。
“秦景，做人不能那么贪心的。”
“别让我看不起你，别再纠缠了。你只是不甘心，扪心自问，你真的是爱我吗？”
“你孙子都快出生了，你只是，不甘心得不到我。”
4
他爸妈我相信也明白，却也跟着纵容那么多年。
我知道是为了弥补我。
我也不能怪他们长辈。
但是，弥补我，并不需要这样的方式。
秦景爸妈看着我道歉：“小初...我们只是想弥补你...”
他们的欲言又止，惭愧又自责的表情确认了我的推测。
这一家子真的够了。
“叔叔阿姨，真的够了。我爸的选择，我不怪你们任何人。”
“到此为止吧，我不想我妈再因为我，被人得那么难听。我爸会伤心的，你们的家事我也不会插手，但是，苏万灵下次再敢冒犯我妈，我不会放过她。”
我推开门，扶着我妈准备离开。
谁知刚踏出门口，我妈却被人突然狠狠推倒在地。
秦逸恶狠狠地盯着我们。
他蹲下身扶起苏万灵，询问伤势。
“妈，伤哪儿了？又是这臭娘们惹你了？”
我不知道苏万灵是怎么教育她和秦景的儿子的，脾气很臭。
为人处事都不太行。
至少，见过的人对他都没有好评。
她没有回答，只会呜呜哭泣。
“秦逸，对你伯母和叶姨尊重些！你妈就是这么教你对待长辈的吗？”
秦景走过来批评了他。
“也对，她自己都活得像个疯子，能把你教好才怪。”
我不知道秦景说出这句话是在自嘲还是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很自责很后悔。
“你有关心过我吗？从小到大，你正眼看过自己的儿子一眼吗？”
“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妈！”
“你整个魂都在这个女人身上！我妈不都是被你逼的吗？”
秦逸一步一步将秦景逼到角落，两个老人看不下去出来阻拦。
“小逸，跟爷爷进去吧，你爸他并不是故意...”
被迫牵扯进别人家的破事，真烦。
这乌烟瘴气的一家子真的受够了。
苏万灵仗着自己儿子来了，越哭越大声。
活脱脱就像她才是受害者。
我妈摔在地上扭到了脚，一时半会又走不了。
我只好给裴野发了个信息，让他开车来接我和我妈。
本来不想让他看见这些破事的，影响心情。
“你们就是因为这两个女人看不起我妈，我妈活该给你们当牛做马是吗？”
“也对，这一老一小两个女人长得那么勾人，怪不得你们一个个那么护着她们！”
“爷爷，你也惦记着地上那位吧？不然，你怎么背着我奶看着她们母女的照片？”
你们父子怎么那么恶心啊！”
秦景被自己儿子突如其来的责备和辱骂懵了。
反而是秦叔气得把手里的拐杖砸在秦逸的脑袋上。
但是秦逸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可能不还手。
正在气头上的他，根本不记得那是自己的亲爷爷。
只见他抓着他爷爷的拐杖，将他往门外用力一推。
嘭——
秦叔就这么被他甩开，从楼梯上滚下去砸在墙壁上。
5
红色的液体瞬间从老人的脑袋上蔓延下来。
“爸！”
秦景冲下去检查他的伤势，无论他怎么压，脑袋上的鲜血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出。
所有人都吓到傻眼，秦逸更是大气不敢出。
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拐杖。
“快！叫救护车！”
我反应过来，猛地大喊。
人命关天，再怎么想撇清关系也不是现在。
裴野来到的时候，我先让他带我妈回去休息。
他是个很贴心的人，从来不会多问一句。
“放心，交给我。安抚好妈妈了，我去医院找你。”
第一次，我么与反驳他对我妈的称呼。
苏万灵依旧哭哭啼啼，秦景的妈妈虽然也难过，但是她只是自己忍着痛握着秦叔的手不说话。
秦逸见自己的爷爷晕倒的那一刻就怂了。
“都怪叶初，都怪她们母女！不是我的错...”
“爷爷你别怪我...”
嘴里叨叨着不是他，不是故意的，明晃晃地把责任都推到我和我妈身上。
是不是故意推下去的先不说，他做事的方法说话的语气就是故意的。
“闭嘴！”
我愤怒地厉声训斥他们母子，哀嚎也要分时候。
秦景妈妈已经很难过了，他们还要添油加醋。
去到医院抢救了四个钟，秦叔还是没能撑下来。
秦叔说秦逸本性不坏，就他一个孙子，他也不怪他。
还说活够了，他早就该去陪我爸了...
临死前，他跟我说要去见我爸了，到时候亲自跟我爸好好道歉...还恳求我别报警。
原来，他也知道是秦逸故意的。
我咬着牙应了下来。
他利用了我这个弱点，保下了秦逸。
“叶初，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一个好好的家庭，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一辈子不嫁人不就是因为秦景吗？装什么清高啊！”
秦叔的葬礼上，苏万灵还是没放过我。
什么事都能往我身上扯。
包括她自己没教育好儿子这件事，也怪我。
出于礼貌和对秦叔的尊重，我没搭理她。
我妈为了避嫌，没来。
我怕什么？
葬礼结束后，秦景追了出来。
“初初...”
“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释放出对他的爱意的？
他总能第一时间来跟我说这些引人遐想的话。
“离初初远一点！”
裴野黑脸的时候，谁都怕。
秦景看见他站在我身边，悄悄后退了一步。
我安抚了一下暴怒的男人，示意他我自己可以解决。
“秦景，引人猜测的话以后别对我说，还有，你要是管不好自己的老婆孩子，我就让人替你教教！”
“秦叔怎么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别逼我亲自动手收拾他们！”
“你快五十了，不是五岁，别活在自己营造的幻想里。放过我吧！”
苏万灵追出来的时候，又开始哭哭啼啼闹别扭。
怒骂我为什么还没走。
控诉着秦景为什么又和我单独说话。
参加葬礼的人都替她感到丢脸，但碍于场合不允许，大家都默不作声。
全场就听到她一个人在鬼哭狼嚎。
最终还是她儿媳妇看不下去，将她拽了回去。
谁曾想，这一拽，反而害她儿媳妇流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