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建明在专心创作油画

《霞光朗秋》

《山村新貌》
王曦彤
第一次与王建民相识,是在青边口的山上。当时,他蹲在地上用丙烯画。我还很诧异,几十个颜料灌摆在地上,还有一只很脏的水桶放在旁边。
之后,在朋友圈子里,就逐渐成了相熟的朋友,我们都叫他王哥,或者叫大王。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体格高大,穿着朴素,为人和善谦逊,总是一副乐呵呵豪爽的样子。从友人们的言谈中得知,王建民以前在中央电视台扛摄像机,工作了几年之后,又回到了张家口。他包地养过羊,赔了三十万,最后也淡然了。在北京期间,他还创作了很多当代艺术作品。我曾经在他的画室里看过,色彩艳丽,形象复杂,有些抽象的感觉。现在,被他摞起来放在一个格子上面。
王建民是一个艺术的“实干家”,正是这种实干,积累了他作品的特征。当然,这种实干也源于其性格中的“勤快”。当友人们组织出去画画的时候,都是他负责伙食,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烙饼,面条,甚至在野外,大家还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饺子。这种快乐的“勤快”与“实干”也慢慢地转移到了这几年对作品的打磨中。所有的油画内外框,都是他自己亲手制作,为此,他还购买了一台制作画框的机器,放在自己的画室里。
勤快的性格使他的作品在短短几年里形成了某些强有力的视觉表象。例如他的画面语言,少有拖泥带水的感觉,总给人一种猛烈,一气呵成的气势。他在野外画画的时候,一米五至一米八的框子一上午画完是常有的事。勤快的人大抵是精力相当充沛的人,不知道累。大画框架在汽车上,各种大刷子放在旁边,然后开画。他不喜欢慢慢地画,他用画刀将颜料刮在刷子上,然后用刷子将没有调和过的颜料直接涂抹在画布上,使其产生厚重和色彩生动的特征。当然,有时候,也用松节油在画布上混合颜料,但主要还是通过刷子的笔触来形成画面的表现力。
也因为“手快”的原因,快速达成的画面效果,需要不断在厚重的颜料和色层中调整形象和整体关系,使他反复在画面中进行塑造。从而让他的画面看起来有一种难得的艺术品质——倔强的笔触和造型感。这让我想起他的画与梵高的作品气质看起来有些相似。
总体而言,王建民的油画表现方法,没有脱离通常人们认为的表现主义的范畴。但是对绘画和人的性情而言,王建民的油画充满了对艺术和自然的爱。他喜欢动手,喜欢大自然,热爱生活。张家口的春天虽然来得晚,时间也短,但只要王家寨和各地的桃花一开,那些地方就成了他的乐园。
他爱画桃花,友人们开他玩笑,说他有了桃花运。其实是他真的爱艺术和这自然,他真的乐此不疲。他几乎对每一个开放的和含苞待放的花朵都反复的,倔强的进行表现性的塑造,直到满意为止。他有一副大作品叫《怒放》,真是画得精彩极了,无论是远观还是近看,能感受到当时他激动的样子。当然,最重要的是那满树桃花盛开的氛围。我很共情于我曾经站在桃花树下闻到的花香,也依稀记得孩童时看见家里的果园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情景。
王建民还喜欢画山和水。前几年,我们经常去泥河湾一带,属于太行山一脉,雄壮巍峨。他高兴地在山里大喊大叫。我分析除了本身喜欢山的那种自然的原因之外,他是找到了太行山的气势与他画面语言的某些契合之处。他试图用厚厚的颜料笔触很自然地拖拉出山的肌理,也就是所谓的意象造型,而不是通过很细腻的方法慢慢地去塑造。即使有时候需要“钻入”画面里,他也不会画得很“腻歪”,仍然是大刀阔斧。他画水的时候就这样,经过反复的在画面上“和泥”似地表现,仿佛能听见大山脚下水流潺潺的声响。
他直接将颜料涂抹在画布上,以求达到一种自然生动的效果,这都来自于现代艺术所追求的,对“艺术自我”形式本身的某些关注。虽然我不知道王建民对这些所谓的艺术认知有多少了解,但通过他的性情,他已然在艺术语言的摸索中,不断实现了这些人们都在追求的艺术目标。这相当难能可贵。
这次“张垣河山春知晓太行精神传四方”主题油画展中,他的作品近百幅,满满的成果是通过实干而形成的一种猛烈的对大自然的爱和表达。他有两辆车,一辆是面壳子,一辆是后来买的柴油全顺。我当然记得无论是哪辆车,里面总是装满了画框,还有一张自制的床、锅碗瓢盆和一套很脏的糊满了颜料的衣服,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刷子。带着这些画画的“家伙”,跑新疆、西藏还有南边很多地方,还是不知道累。
每每想起我和他在一起的经历和交往的这些画面,实在有感。我想这应该是他这个主题展览所体现的那种真正地对张垣这个地方的深情,又或是一种内在的对巍巍太行那种昂扬生命气势的表达。
这次画展是他对自己艺术追求的一个阶段性总结。他嘱我写些啥,我是懂他、理解他的,有感受就写些永远也聊不完的话,也实在对一个追求艺术且努力实践的画家不敢“造次”。大王的故事也还很多,艺也无止境。我相信,不远的将来,他还要继续目前这种艺术生活,重要的是他从未间断地走在真正追求艺术的路上。(作者系河北建筑工程学院艺术学院副教授,美术批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