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新年前,电话那头母亲急切的声音让我怔住:“你弟弟忙,没人照顾我。
你就回来吧,带着钱。”我努力平复心情:“妈,我也要工作,谁给我钱?”母亲不耐烦地说:“你的活算什么正经工作?
照顾我是天经地义的!”
早年在纺织厂辛勤工作小时候,我家有四个孩子。
两个哥哥,一个弟弟,我是唯一的女儿。
老家在县城,一个只能靠肩顶手扛的地方。
我小学毕业后,就进了县城的纺织厂。
布满尘埃的车间里,机器轰鸣,我的生活也在这里重复。
常常一天在厂里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手上满是伤口和老茧。
这些辛苦我都受得了,因为那时的我知道,这份稳定的工作能养家。
艰难的离婚和重新开始30岁时,我嫁给了同厂的丈夫。
我们攒钱买了房,日子虽然不富裕,但终究有个安稳的家。
一年后,女儿出生了,当时我还以为未来一片光明。
但我错了。
婆家重男轻女,丈夫受了他们影响,对女儿冷淡。
女儿五岁时,丈夫竟和厂里的女工暧昧不清,甚至逼我离婚。
他们一家合力逼迫,在拳脚相向下,我无奈签了字,带着女儿净身出户。
回娘家没指望,母亲骂我是赔钱货,父亲和哥哥也没好脸色。
那时,我明白了,这个家从未真正接纳我。
我带着女儿去外地,靠做保姆和钟点工维持生计。
最初的几年,我和女儿流落街头,睡过公园长椅,吃最便宜的馒头。
但我拼命坚持,为的是女儿的未来能有指望。
外地漂泊多年,女儿成了唯一的希望后来,我找到一个住家保姆的工作,雇主家有个瘫痪的老人需要照顾,包吃包住,这让我母女有了落脚地。
我每天照顾老人,做饭洗衣,能多待一天就努力干活。
女儿读书很用功,也很争气,最后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那段时间,我心底的自豪感,让我觉得一切苦累也值得。
就在女儿上大学前,娘家的电话又来了。
母亲温柔地说家里困难,哥哥的孩子婚礼缺钱,我手头宽裕的话支援一点吧。
我省吃俭用,攒下的钱都准备给女儿学费,但母亲这番话,让我咬牙从积蓄里拿出一万块寄了回去。
没有想到,从此家里条件不好,弟弟买房、母亲生病、二哥孩子上学,接踵而至,每次都是我掏钱。
当女儿上大学需要学费时,我提出要钱,娘家却一副冷漠,母亲甚至不耐烦地说:“你自己想办法去!”这让我心寒,从那时起,我明白。
我在娘家不过是提款机,用完即丢。
过去二十多年,我给人做保姆,拼命干活,好不容易把女儿送进大学,看到她生活稳定,我才觉得自己苦尽甘来。
这时母亲的电话又来了,让我回去照顾她,还要我带着钱。
那一刻,我终于清醒,娘家从未真正关心我,自始至终只是利用我。
挂了电话,我在房间坐了很久,回想这些年的点滴,泪水不自觉地流下来。
我想起小时候被母亲扯着头发骂“赔钱货”,流落街头时家里紧闭大门,一次次勒索让我心寒。
这一刻,我决心不再为了他们牺牲自己。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母亲,语气平静:“妈,我可能回不去了,这些年我也老了,要为自己活一次了。”电话那头,母亲大骂我没良心、白眼狼。
我只是默默听着,没有解释。
窗外天渐渐亮了,一缕阳光透过窗打在地上,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开始学会为自己活了。
在这个折磨与煎熬中成长,一次次恳求与绝望的反复中,我渐渐明白,一个人不能一辈子为别人的要求而活。
母亲、兄弟,他们眼中只有利益,这样的家人,不值得付出我的一生。
55岁的我,身体已不再年轻,但内心终于觉醒。
我决定不再被无情的亲情束缚,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人生无常,我们不能决定别人怎么看自己,但可以决定自己如何活。
一辈子,终究是自己的,不必为了别人而忘记了初衷,忘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