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章，素材来源于作者周边生活，并非作者亲历，为方便采取一人称叙述
口述：王先生，文：小鹿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是抚养了我8年的恩师呢？如今他病危将不久于人世，眼里含泪，想要把幼小的女儿送人，我心里立马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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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杨老师的缘分，还要从18年前说起。
那年我14岁，正在上初二，因为一场家庭变故，我的生活便也和杨老师紧密的联系起来。
我家里出事那天，正下着瓢泼大雨。
那天，我刚下晚自习，因着下雨，我便在教室门口等父母来接。
这是我和父母的约定，如果天气晴朗，就自己走路回去。
那时候学校到家里的距离，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如果碰到刮风下雨，我就在学校等着父母来接。
这个约定自从我小学以来，已经持续了整整8年。
而这一次，我同样遵守着这个约定，但我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向准时的父母却爽约了。
眼看雨越下越大，班上的同学都被父母接回家了，除了我。
我在教室门口左右徘徊，心里的焦虑越来越甚，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我的班主任杨老师从教室出来，看我一个人，一脸关心的问道，“王文，怎么了，你家长还没过来吗？”
我点了点头，此时，心里对父母的担忧也更甚。
我想着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便打算冒着雨回家。
我正准备和老师打招呼，也就几秒的功夫，他锁好了教室门，随手递给我一个雨披，“这样吧，老师送你回家吧，这么大雨，你一个人回去也挺不安全的”
我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但还是打算拒绝，因为父母从小教育我，自己能做的事绝对不能麻烦别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我的老师。
老师也许看出了我的顾虑，“没事，也就半个小时的事，赶紧把雨披披上吧”
他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我只能乖乖披上雨披。
地上的雨水很厚，老师把我紧紧护在怀里，头顶上的伞也在尽力向我这边倾斜。
让我想到了我的爸爸，每次下雨，总是把我护在怀里，等到家的时候，他的衣服却湿了大半，老师也一样，才半个小时的距离，他仿佛被淋成了落汤鸡。
到家之后，我打开灯，房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我请杨老师坐下，便去找了一条干毛巾和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下雨天，就怕身上湿哒哒的，特别容易感冒。
老师换完衣服出来后，我正坐在板凳上焦灼不安，心里闪过许多不好的念头。
以前就算爸妈在工厂里加班的时候，都会提前知会我的，这样的情形真的是第一次见。
老师也许看到了我脸上的焦虑，也没急着回去，反而坐下来安慰我道，“没事啊孩子，你爸妈兴许有事情耽搁了，没来得及赶回来”
我听了点点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只是没过多会，家里的电话铃声响了。
我几乎是立刻接通了电话，却听到了让我绝望的消息。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却不自知，随着杨老师深一脚浅一脚赶到了医院。
手术室门口，年仅6岁的妹妹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我抱着她，心里的痛并不比她少半分。
妹妹在我怀里一边哭一边和我解释道，原来爸爸妈妈下班之后去接她放学的，却在学校门口出了意外，等他们发现的时候，肇事的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学校的老师急急忙忙把她和爸爸妈妈送到了医院，因为有事，又暂时离开了，所以只有妹妹一个人守在手术室门口，想到妹妹当时的无助，我又紧紧抱住她，试图给她更多的温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只是我们没有收到医生的好消息，而是很残忍的一句“请节哀”。
短短的三个字，却是我这10多年来听过的最残忍的字。
父母未留下只言片语，就这样残忍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我和妹妹。
我心里仿佛被针扎了无数个眼，各种钝痛传到我的四肢百骸，我差点没承受住晕倒过去，幸好杨老师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及时扶住了我。
我和妹妹做了个游戏，让她闭上眼睛，答应过后给她一个惊喜，她脸上的泪痕未干，但还是很听话的照做了。
趁着这个功夫，我掀开那层白布，看了父母最后一眼。
他们的脸色很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脑袋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我握着他们的手，向他们作了最后的告别。
之后几天，我又在亲戚的帮助下，浑浑噩噩的处理完了父母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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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我和妹妹日后的抚养问题也被提上了日程。
我的爷爷奶奶早逝，爸爸还有个妹妹就是我的姑姑，10年前远嫁，只是她参加完葬礼便匆匆离开了。
她临走的时候，递给我1000块钱，一脸无奈的和我说道，“孩子，姑姑家里有三个孩子，也无能为力，这1000块钱你留下，就当是姑姑对不起你们”
她虽然是我的姑姑，但并没有义务抚养我和妹妹，而且，我也理解她的为难。
最后，我把1000块钱还给了她，她决绝的离开了。
我的外公外婆住在另外一个镇上，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原本就不看重妈妈，现在更不会接收我和妹妹两个累赘。
唯一的舅舅有心收养我们，却被强势的舅妈驳回了，最后舅舅在舅妈的骂骂咧咧之下放弃了。
见过了他们的嘴脸，我才开始明白，这个世上，除了父母，没人会愿意为你掏心掏肺，直到杨老师的再次出现。
因为没人愿意抚养我和妹妹，所以我打算辍学了，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妹妹还小，我理应为她撑起一片天。
在父母丧事结束的第五天，我正准备去学校处理辍学的事，没想到杨老师亲自登门了。
杨老师一进门，什么话都没说，就给了我一个拥抱。
他的怀抱很温暖，就像爸爸的怀抱，此时，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一会，杨老师摸了摸我的脑袋，这才开口道，“王文，你爸妈的事情也处理好了，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他说话的语气多了几分小心翼翼，或许是怕一不小心触及到我的伤口了吧。
我勉强的笑了笑，回道，“老师，我打算辍学了”。
说完，我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独自玩耍的妹妹，一个小木马就让她足够开心了，真羡慕她正处于单纯又无忧无虑的年纪，而我，却在小小年纪，却要迫不得已放弃自己的学业。
“孩子，你真的决定了吗？”老师话充满了无奈和痛惜。
我明白他的心情，任何一个负责任的老师，看到自己班上的学生要终止学业，都会很可惜吧。
我在班级里虽然成绩只是中等，但因为性格好特别讨老师喜欢，特别是我们的班主任杨老师，我刚来这个班级没多久，就被杨老师任命为他的数学课代表。
杨老师虽然平常不苟言笑，但其实特别关心班上的同学，对待成绩好的和成绩差的也基本一视同仁，也因为如此，受到了学校老师和学生的一致好评。
想到要离开这样的好老师，我心里也不好受，但为了妹妹，也为了生存，我只能狠下心说了一句话，“老师，我也是没办法，但凡有选择，我也不会做出这么艰难的决定”
我的父母出身农村，自我懂事起，我的父母就告诫我，“文文，你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学习，要记住，只有读书，才是跳出农门，出人头地唯一的机会”
当时的我懵懵懂懂，但慢慢长大后，才开始明白父母话里的含义。
他们正是因为贫困失去了学习的机会，之后只能在工厂里做着最苦最累的活。
如今，他们所有努力的动力，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提供学习的机会，尽可能让他们以后过得舒服点。
我很愧疚，如今也只能让父母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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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杨老师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说，“如果老师愿意帮助你继续学习，你觉得怎么样？”
这句话，让我看到了希望，但想到幼小的妹妹，我不能这么自私，也不能对不起去世的父母，我曾在他们的灵前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
杨老师或许是察觉到了我心里的担忧，他又继续道，“关于你的妹妹的去处，咱们再想其他办法，看有没有其他亲朋好友愿意收养她，如果没有的话，老师承诺也带她一起，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无家可归”
老师三言两语就化解了我所有的焦虑。
不到一周的时间，一个远房伯伯回家探亲，听说我们家的事之后，就主动要求收养妹妹。
因为他们夫妻俩都是医生，只有一个儿子，如今年纪大了，愈发想要一个女儿，只是想生也生不了了，就有了收养一个女孩的打算。
他们初次登门的时候，就给妹妹带来了五颜六色的糖果和各种款式的连衣裙。
他们夫妻俩看着妹妹的眼神，全是喜欢和疼爱，看得出，妹妹也挺喜欢他们的。
夫妻俩走后，我试探的问妹妹，“小妹，如果让你跟着刚刚的伯伯和伯娘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妹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像个小大人般思考了一会，才回道，“我愿意”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有种莫名的难受，难道妹妹就真的如此没心没肺，对我这个哥哥没有任何留恋吗？
我没有说话，妹妹又继续说了一句，“虽然我舍不得哥哥，但我不想哥哥太累，也不想哥哥为了我放弃上学的机会”
以前只以为妹妹没心没肺的，不知何时，她悄悄长大了。
我一把抱住妹妹，“小妹，你放心，伯伯和伯娘都是很好的人，你过去了，哥哥会经常和你打电话的”
把妹妹安置好后，我就跟着老师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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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家不算很大，但装饰的很温馨。
不到100平方，三室一厅的格局，两个卧室外加一个小书房。
我来老师家第一天，师母就做了一大桌菜对我表示欢迎。
师母人很好，说话很温柔，就像一汪山泉沁人心脾。
我突然感叹老天的不公，师母这么好的人，却因为身体原因，已经40岁了，却没有属于自己的小孩。
她看我的眼神，一脸慈爱，看得出也是极喜欢小孩的。
特别是她带我去卧室的时候，和我说了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让我觉得特别温暖。
她说，“文文，以后就当这是自己家里，且安安心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如果不方便和老师说，就和师母说，你也知道，师母没有自己的小孩，一看到你，就很喜欢，也觉得和你特别投缘”
她的这番话，无疑给了我最大的安全感。
此后，我也就在这个家安心住下来了。
我每天和老师一起去学校，但距离学校100米距离左右，他又会特意加大步子，把我甩在后面，先我一步进入学校。
我知道，老师是怕伤了我的自尊。
他知道我虽然性格外向，但其实自尊心很强，如今父母双亡，妹妹又被送走，这成了我心里一道不可触及的伤口。
所以，老师用这种方式在保护着我的隐私，对此，我心里很是感激。
在课堂上，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从不会因为我家的变故对我有特殊照顾。
回到家里，他又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对我嘘寒问暖，生怕怠慢了我。
师母更是走到哪，把我带到哪，遇到亲朋好友，也会很大方的把我介绍给他们。
当他们说我懂事有礼貌的时候，师母就会开心的眯起眼睛，看着我，就仿佛在看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
我每周都会和妹妹联系，知道她的养父母对她很好的时候，我心里安心了不少。
记得她刚去新家的那天，刚好打雷了，我心里担心的很。
因为我这个妹妹从小就很害怕打雷，一打雷就喜欢往我被窝里钻。
而那天，她说她一点都不害怕，一整晚养母都抱着她不曾放开。
如此，甚好。养父养母家里条件都不错，也很看重她，听说她那边的哥哥对她是极好的，如今她的日子也算是幸福的，总比跟着我过苦日子强。
中考的时候，我如愿考上了县城里唯一一所公立高中。
为了给我庆祝，师母特意一大清早去了菜市场，做了整整一桌我喜欢吃的菜。
我没想到，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到了饭点的时候，老师却带了一个人回来。
我一看是妹妹，心里欢喜的很。
距离上次和妹妹见面，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妹妹随着养父母在外省定居，加上平时我们都要上学，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我也没想到，妹妹竟然回来了，只是才大半年没见，妹妹好像长高了不少。
我上下打量了妹妹一番，除了长高，身体也圆润了不少，看来确实没受到亏待。
这时，师母从厨房出来，笑着说道，“好了，人都到齐了，咱们开饭吧”
如今，餐桌上多了妹妹，倒是热闹了不少，小丫头叽叽喳喳的，不停的和我分享着外面的新鲜事物。
老师在一旁附和着，而师母忙着给我们夹菜，眼看我们的碗都堆成了小山，师母还没有停止的动作，我不得不开口道，“师母，已经够了”
师母却笑了笑，“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
这时老师也笑着说道，“你师母说的对，你现在正在长身体，要多吃点，高中三年学业也吃紧，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怎么熬的住？”
他们都是为了我好，这都是他们的心意，我也不再好拒绝。
晚上，我和妹妹偷偷上了顶楼。
她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窝在我怀里。
那天晚上，我们说了很多话，而我说的，大多是有关父母的回忆。
妹妹还小，我怕随着她的长大，会渐渐淡忘有关父母的记忆。
所以，我想提醒她，不管在新家过得多幸福，也不能忘了父母的生养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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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高中以后，学业确实忙碌了许多。
师母怕学校的伙食不好，拒绝了我寄宿的要求，而是让我走读。
她每天一大清早就起来做早餐，等我们吃完后，又骑着她那辆女士自行车，送我去学校。
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吹着风，师母时不时哼着几句我听不懂的歌词，一路上，却觉得很快乐。
晚上下自习后，师母总是早早的等在那里，看见我过来，脸上立刻露出两个小酒窝。
一路上，我看着满天繁星，听着自行车咯吱咯吱的声响，一天的压力立刻烟消云散。
临睡前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也成了我必不可少的宵夜。
寒来暑往，一晃三年匆匆而过。
我走出考场，映入眼帘的是老师和师母焦急的脸庞，或许是我一脸的自信，终让他们开怀。
老天终未辜负我三年的努力，我如愿考上了一所二本大学。
收到高考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对着父母的遗像痛哭流涕。
我扬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对着爸爸妈妈说道，“爸爸妈妈，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的儿子终于考上了大学，你们可以在九泉之下安息了。还有，你们放心，我和妹妹都遇到了很好的人，他们都对我们很好。”
我大四临近毕业的时候，家里出了件大喜事，那就是已经48岁的师母竟然怀孕了。
我知道，师母对这个孩子期盼已久，我真的为他们感到高兴。
只是让我们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师母会因为这个孩子失去生命。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上班。
一向坚不可摧的老师，竟然在电话那头哭的不能自已。
我知道老师现在需要我，便急急忙忙闯进领导办公室请假，只是无论我怎么恳求，领导以非直系亲属关系不准请假的理由否决了我。
我迫不得已提出了辞职。
一个关系不错的同事看我气匆匆的从领导办公室出来，一脸关切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我，突然就想通了。
一个普通的同事尚且都知道关心我的处境，为什么领导却这么不近人情？
想到将来要与这样冷血的领导一起工作，我对公司的最后一丝留恋也没有了。
我赶了最早的一班车回去，到家得时候已经是3小时之后了。
前两天师母还好好的，她还在电话里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担心她，她一切都安好。
我想着师母预产期就在这几天，等忙完了手中的工作就请几天假回去陪着她的。
只是，原本鲜活的生命，也就两天的时间，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的心如针扎似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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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一夜之间仿佛老了10岁，他一看到我，就红了眼眶，“如果不是我坚持要这个孩子，你师母也不会有事，都是我的错”
他的话说完，就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头，我一把抱住老师，安慰道，“老师，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谁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师母在天之灵，知道您这么折磨自己，肯定会很难过的”
老师抱着我哭的撕心裂肺，我也是这次，才真正了解到，原来在讲台上不苟言笑的杨老师，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吧。
我去殡仪馆见了师母最后一面，她双眼紧闭，眉头间似乎又带着几缕忧愁，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对老师还有孩子以及亲人的不舍吧？
师母去世后，老师很是颓废，好在因为有了孩子，这个家里总算多了一些欢声笑语。
我因着对老师放心不下，原本打算在家里陪老师一段时间的，只是老师却找到我，“文文，老师没事，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可别耽误工作”
我才说“可是”二字，老师却摆了摆手，“我已经接受了你师母离开的事实，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好的，为了孩子，我也会好好的”
是啊，为了他们的女儿漫漫，老师也会很坚强的。
而我，现在只有好好赚钱才能真正的帮助老师，帮助这个家。
现在老师虽然还能挣钱，但是等孩子越来越大，花钱的地方也会越来越多。那时候老师年纪越来越大，也只会更加有心无力。
我回到公司准备交接工作的时候，领导却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原本以为我的“罢工”会被骂的狗血淋头，没想到领导却和我道了歉，并说公司现在是用人之际，希望我能继续留下来为公司效力。
过后，我才从同事口中得知，我的事不知怎么被公司的大领导知道了，他把我的上级领导骂了一顿，他说法外不外乎人情，并要求他无论如何都要把我留下来。
因为大领导的宽容和理解，我也因此保住了这份工作。
因着家里新成员的到来，老师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他时常和我在电话里吐槽说，“从来不知道带孩子这么累”，我笑了笑，安静的听着老师和我分享漫漫的一些大小事。
为了给老师减轻一些负担，我承包了小家伙的奶粉，衣服和玩具。
最初老师拒绝了我的好意，我用一句话成功的堵住了他的嘴，我说，“老师，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您成为了我的光，现如今，您碰到了困难，请让我成为您的光”
我的话说完，老师红了眼眶。
老师抹了一把眼泪，才说道，“你才毕业，正是花钱的时候，我不想因为这件事给你增加心理负担”
“这么多年，我们早已成为了家人，既然是家人，又何谈负担呢？”
老师和师母抚养了我整整8年，我只恨自己现在能力不够，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少。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10年过去，漫漫已经上小学四年级了，她的眉眼全是师母的影子。
小家伙特别调皮捣蛋，每次我回去，她都眼巴巴的缠着我给她讲故事，我一不注意，她就偷偷爬进了我的被窝。
被我发现的时候，她咯咯的笑着。
都说孩子的笑声是全世界最治愈的声音，确实，听到她的笑声，仿佛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不见。
一个周六，我正在公司加班，突然接到了老师邻居的电话，他说老师生病了，让我抽空回家一趟。
这是个20多年的老邻居，和老师关系挺不错，他在电话里的语气很急切，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立马和公司请了假，便开车回了老家。
我到家得时候，老师正躺在床上，睡眠安详。
也才半个月不见，老师竟然消瘦了这么多吗？
我这才从邻居口中得知，原来老师四个月前就确诊了肺癌晚期，他们都知道，唯独我被蒙在鼓里。
如今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这才交代邻居把我叫回来。
这些年来，爸爸，妈妈，师母一个个离我而去，如今老师也要离我而去吗？
我趴在老师床前，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了。
不知何时，老师醒过来了，他看了我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孩子，你都知道了吧？”
我点了点头。
他挣扎着想起来，我赶紧起身扶了他一把。
老师微弱的声音传来，“文文，我打算把漫漫送人了”
我愣了一会，问道，“老师打算把她送给谁？”
“一个远房亲戚，他们家没有孩子，除了家庭条件差点，倒也没啥不好的”
话到这，我心里突然有了决定。
我一把握住老师的手，他的手有点冰凉，我试图给他一点温暖，“老师，漫漫那么可爱，你真放心把她送人吗？”
老师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我又继续说道，“老师，既然要送人，为何不找一个更值得信赖的人呢？”
老师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才继续道，“如果您相信我，就把漫漫交给我，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她抚养长大”
我的话才说完，他立马摇了摇头，“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付出的够多了，我不能再耽误你，你还没娶妻生子”
我知道老师都是为了我好，但我并没有放弃。
“老师，当初如果不是您和师母，也就没有现在的我，鸦况有反哺之义，更何况是人呢？您抚养了我8年，这份恩情是我一辈子都回报不完的”
老师还想再说话，我却摆了摆手，“老师，我心意已决，绝不会再改变”。
我的态度，就如当时老师义无反顾收养我一样坚决。
其他什么大道理我不想听，我只知道，做人不能没良心，而要知恩图报。
我回来的当天晚上，老师就离开了，他睡颜安详，眼角挂着浅浅的笑。
在这个寂静的黑夜，我握着他的手，送了他最后一程。
此后余生，漫漫就是我一辈子的牵挂和责任，只希望已经去往天国的老师和师母能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