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佣,被当作商品出售的穷人

春风一杯酒 2023-12-14 21:41:07

菲律宾总人口1.1亿人,据截止2022年不完全统计,菲律宾大约有1100万人在海外工作,十分之一的人在海外,这其中占比相当大的为有名的“菲佣”,这些人靠着在海外做家政服务为菲律宾创造了可观的外汇收入,单纯由菲佣贡献的外汇收入就占菲律宾侨汇的30%以上,因此,菲佣在菲律宾被视为“国家英雄”。菲律宾官方除了在国内针对菲佣组织各种培训、在海外设立各种机构输出菲佣,维护菲佣权益外,每年的圣诞节,菲佣集中归国探亲时,菲律宾政府还会在机场开设特殊通道,由政府官员甚至总统为回国探亲的菲佣专门提供接机仪式,表示对菲佣贡献的感谢。

实际上,这么多的人选择远离亲人和家乡,远赴海外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贫穷,没有人天生喜欢远离家乡、远离亲人,更没有人天生喜欢做“佣人”。

菲律宾是一个严重贫富分化的国家,全国80%的财富掌握在20%富人手里,这些富人又以家族为单位通过金钱与权力的运作来不断强化家族势力,菲律宾很多地区的公共权力都被当地的富豪家族垄断,这些人既是当地的政治世家,也是当地的富豪世家,最终形成的结果就是富人愈发富裕,穷人连立锥之地都没有。富人区与贫民窟一墙之隔,恍然如两个世界。富人们在操纵政治,瓜分权利,穷奢极欲,穷人们却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甚至被生活逼迫卖肾,菲律宾至少有1/3之一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连基本的温饱都成问题。

菲律宾国内2/3的人口要靠务农为生,农业生产是效率和产出都极为低下的,菲律宾国内落后的产业结构根本就无法吸收大量人口就业,而菲律宾国内与国外的巨大薪资差价吸引了大量的菲律宾人就涌向海外,菲佣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产生的,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落后国家把自己过剩的人口作为劳力输出到富裕国家换取外汇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方式,有的是民间自发,如我国当年的下南洋,有的是国家组织,如朝鲜组织工人到德国务工都是此类,菲律宾则把菲佣这个劳务输出做成了一个产业,也做成了菲律宾的一个招牌。菲佣的盛行,本质上是贫穷所迫下的无奈选择,大量的菲佣不过是被当作商品出售的穷人。

菲佣在菲律宾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产业,有专门的培训机构负责培训,也有专门的中介机构负责输出,还有海外专门的代表机构帮助菲佣维权。这些菲佣远离家乡和亲人,在海外辛苦劳作背后的苦楚除了自己和家人,是没有人理解的,大家只关心菲佣所谓的“性价比”。

菲佣长年在国外,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远离家人和孩子,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强烈的孤独感。无论雇主的家庭表现的多么亲近,菲佣的身份决定了,菲佣永远不是雇主家庭的一份子,所以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在休息日时,菲佣们集体在公共场合聚会聊天,她们会在休息日一起聚集在一起,诉说对家乡的思念。很多菲佣本身也是孩子的母亲,年纪轻轻就出来,把幼小的孩子留在国内,这些孩子也成为了另一种菲律宾版“留守儿童”,在国外做菲佣的薪资是菲律宾国内的五六倍。很多年轻的妈妈出国作菲佣,长年累月不见孩子,为了弥补内心的亏欠,就在物质上对孩子进行补偿,而这些孩子长期没有母亲的教导,在物质上又相对丰富,很容易形成菲律宾版的“问题儿童”,菲律宾国内也会出现孩子在国内肆意挥霍母亲在国外挣得血汗钱,却对母亲的苦难一无所知。

除了远离家乡和亲人的苦楚之外,很多菲佣在异国他乡也经常会受到雇主的歧视、欺侮、侵害、虐待,甚至被害身亡。有的雇主恨不得让她们24小时工作,碰到小气又苛刻的雇主,菲佣们有可能每天工作长达18个小时,连休息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蜗居在客厅里,菲佣被歧视、被打骂、被虐待的新闻屡见报端。

2014年,新闻报道一名菲佣在新加坡被雇主虐待囚禁整整一年,被解救出来时体重只有29公斤;

2019年,新闻报道一名菲佣在沙特仅仅因为家具放在户外晾晒没有及时收回造成家具变色,就被雇主绑起誓手脚挂在树下暴晒了一天;

2021年,新闻报道一名叫Eden的菲佣在香港只是因为喂雇主幼儿吃东西时,幼儿一直哭闹,就被女雇主殴打,被迫喝下掺了洗洁精的粥水,最后报警解决;

据一家英国慈善机构在2019年的调查报告,在英国的菲佣69%没有自己的房间,50%的人在雇主家里吃饱饭都成问题,还有75%的人受到了语言乃至身体虐待,更可怕的是至少有7%的菲佣曾经遭受过性侵犯。这些在海外的菲佣除了要从事繁重的劳动,她们还有可能面对无良雇主的囚禁、虐待、侵害甚至被贩卖、杀害。每年被新闻媒体揭露出来的菲佣被侵害、虐待的案件就高达上千起,还有大量的隐形的歧视、伤害、虐待没有被发现,没有暴露出来。

菲佣在菲律宾被称为国家的英雄,这些人靠着辛苦的劳动为菲律宾带来巨量的外汇,仅菲佣创造的GDP就占菲律宾国家GDP的5%,出国做菲佣是很多菲律宾贫困家庭的最好选择,并不是每个家庭都拥有这个改变贫穷的机会,很多人会在菲律宾国内先给外国人作佣人开始练习,等待机会出国作菲佣,也就是说出国作菲佣不仅是很多菲律宾贫困家庭孩子的出路,甚至成为了一部分贫困家庭孩子的理想,据统计,每位菲律宾女佣背后养活着至少5为家人。在这背后,除了菲佣的艰辛劳动之外,还有菲佣被无视乃至践踏的尊严。

菲佣被很多人称赞的一个优点就是所谓“服务意识”,大多数菲佣都比较温顺,甘居人下,习惯性称雇主“主人”、“主母”、“老板”等,尤其是在一些封建残余比较严重的地方,完全把菲佣当作奴仆对待,比如在香港,很多菲佣不能跟雇主同桌吃饭,在中东一些国家有的雇主更是把菲佣当作奴隶一般对待,虐待、贩卖、杀害菲佣的事件屡有发生。

在被评价“温顺”、“尊卑感”、“性价比高”的背后,是菲佣作为人的尊严被无视、被践踏。本质上是人压迫人、人剥削人的一种体现。大量的菲佣远离家乡和亲人到海外谋生,根源上是贫穷所迫,是菲律宾的国内经济发展问题,尤其是很多菲律宾的大学生也把作菲佣当作一份理想的职业,可见菲律宾国内贫富分化和阶层固化之严重。

当一个国家的大学生把出国做佣人作为一个理想的职业,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社会现象,这是一个扭曲的社会;

当一个国家的大部分人民只能靠做佣人谋生,出国做佣人居然是不错的职业选择,这是一个悲哀的社会;

当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靠输出国民的艰辛和尊严,“菲佣”成为国家名片,那么这是一个没有前途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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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杯酒

简介:身在凡尘中,心在五界外,一本书、一杯茶、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