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女朋友来到我家后,我爸说:我儿厉害,又来了一个免费生育的

猫读 2023-06-20 20:39:01

弟弟又带回来了一个姑娘。

姑娘是城里人,生得细皮嫩肉,说话柔声细语,叫往东从不往西。

村里人都说陈家那小子有福气。

起初,我以为她和以前被拐来的女孩子一样,逆来顺受,最终会死于打骂和折辱中。

直到后来,我看见了她在厨房的锅里下老鼠药。

七袋的剂量,足以致死。

……

廖月来到陈家营时,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跑去看她了。

只因为她生得太漂亮了。

贫瘠又落后的农村里,哪里见得到这么精致的女孩。

我蹲在树下嚼馒头,看着她笑意盈盈牵着弟弟的手朝家里走去,忍不住在心里惋惜。

真傻,又是一个出不去的。

陈家营,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早在几十年前,这里的人就干起了拐卖人口的勾当,只需要打通外面的人脉,再花个几万块钱,就有无数年轻的女孩被送来。

她们被迫留在这里,为男人生儿育女,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绝望死去。

在这里,从来没人能逃出去。

我垂首,慢吞吞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家门。

厨房里炊烟袅袅,肉香四溢。阿爸咧开满是黄牙的嘴,乐呵呵地迎上来。

[你就是小澈的女朋友吧?他总是念叨你,说今年要带你回来过年。家里有点简陋,一大早我们就开始收拾了,你别嫌弃,别嫌弃啊。]

他不断搓着手,两只浑浊的眼紧紧盯着廖月。

口臭喷薄而出,明显把廖月熏得够呛,她微微向后挪了一步,陈澈的脸色便阴沉下来,死死拽住她的胳膊往前扯:[月月,这是我爸。]

她脚下一个趔趄,哆哆嗦嗦打着招呼:[叔……叔叔好。]

我立刻在心中给她下了定义。

是个软柿子,比陈澈上一个带回来的姑娘好拿捏,但过不了几天,也该吵着闹着要回家了。

阿爸笑得满脸都是褶子,转身招呼他们进厨房:[做了一下午车,该累了吧,快进来吃饭。]

陈澈拉着她走了进去,我抬脚想跟上,却被猛地一推,直挺挺摔在了地上,后脑勺砸得生疼。

阿爸居高临下望着我,满脸嫌弃:[你要来做什么?这是人吃饭的地方,你是人吗?回你的牛棚去!]

语毕,他不再看我,独自一人进去了。

我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后脑钻进了牛棚,找了一堆又干又臭的枯草,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里的人重男轻女,女人如果生下了丫头,会被村里的人看不起,被戳脊梁骨。

对于家里的人来说,我是个累赘。他们都叫我陈来娣,希望我妈能够再生一个男孩。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妈生下了陈澈。

那几年,家里一派祥和,我侥幸上了几年学,期盼着能够到达老师口中说的远方。

没等我实现梦想,噩耗便传来了——我妈跑了。

她忍辱负重几年,摸清了这里的地形,终于逮到了逃跑的机会。

可惜,她被村长家的媳妇举报了。

众人很快捉到了她,将她乱棍打死,尸体被分去喂了狗。

阿爸和奶奶很生气,把怒火迁移到了我身上。他们不许我再念书,不许我再上桌吃饭,把我当做牲口,挥之即来招之即去。

从那以后,我学会了伪装。

只有把自己变成一个傻子,才是相对安全的。

我靠在枯草堆上,等着他们施舍给我剩菜剩饭,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我都开始昏昏欲睡时,门才被推开了。

奶奶端着个碗,骂骂咧咧朝我这边走来。

[赔钱货,死不了的贱皮子!快点吃!]

碗里的肉少得可怜,油腻腻的菜里混杂着烟灰和酒气,很呛。

没有筷子,我用手抓起,一把一把朝嘴里塞。

碗底铺着几块鱼,是他们啃过的,只稀稀拉拉挂着几点肉沫。

傻子会吐鱼刺吗?

当然不会。

我狼吞虎咽地把鱼骨塞进嘴里,用舌头把它们拨到口腔两侧,随后做出吞咽的动作,皱着眉开始剧烈地咳嗽,一张脸涨得紫红。

大概是这副滑稽的模样取悦了奶奶,她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狠狠戳我的脑门:[蠢货!贪吃的狗!]

是了,他们把我当狗。

她没再理我,蹒跚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厨房里的光忽明忽暗,玻璃上隐隐约约浮现出黑压压的影子。

屋内突然传来高昂的哭叫声,伴随着几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哭声渐渐弱了下去。

开始了。

他们真恶心。

我攥着脏兮兮的碗,猛地撞开了厨房的门,吱哇乱叫:[我饿了,我要吃饭!吃饭吃饭……]

陈澈吓了一跳,肉眼可见地瞬间萎了,他提起裤子,大步流星走过来,拽着我的头发朝桌子上撞:[贱人,谁让你进来的!]

我头皮火辣辣的疼,眼前被磕出了一片血光,却依旧扒拉着桌子往上扑,抓起盘子里的残根剩饭就朝嘴里塞。

[饿了,我要吃饭……]

阿爸面色不虞,恶狠狠朝我这边吐了口浓痰:[真他娘的扫兴!]

他踹了我几脚,憋着恶气出去了。

陈澈扯住廖月的衣领,硬生生把她拖回了房。

房门被重重砸上,微弱的哭声再次响起。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血,跌坐在墙角。

我救不了她,我只能做到,让折辱她的人尽可能少一些。

我头痛欲裂,在漫长的黑夜中昏昏沉沉睡着了,被噩梦屡屡惊醒了几次,才挨到了天亮。

日上三竿时,奶奶才慢吞吞起了床,开始做早饭。

陈澈站在院子中心,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长长地打了个呵欠,看上去餍足极了。

他估计是心情好,连带着看我也不那么刺眼了,甚至允许我进厨房吃饭。

我蹲在饭桌旁,大口大口喝着粥,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廖月。

仅仅只是一个晚上,她就不似昨天那般容光焕发了。两只红通通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连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陈澈夹了一筷子咸菜给她,她抱着碗惊慌失措躲开了。

阿爸把筷子朝桌子上狠狠一拍:[月月啊,你是不是嫌弃叔叔家里的伙食不好呢?]

廖月打了个哆嗦,端着碗颤颤巍巍接下了那筷子菜,仰头急促地开始吞咽。粥从她嘴角溢出来,顺着脸颊往下划。

奶奶满意地笑了:[对了哟,就该多吃一点。你太瘦了,腰又细,这个样子是生不出儿子的。]

[等吃完了饭,你就跟着我下地,去把土翻一翻。]

廖月还没做出回应,陈澈就已经开始不高兴了:[奶奶,月月身体不好,做不了这些重活的。她就留在家里,就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奶奶锤着腰笑起来:[是喽是喽,你小子心疼媳妇,舍不得让她干活。那只能让来娣跟着我去了。]

我咧着嘴开始笑,嘟嘟囔囔说着话:[下地,下地捉蚯蚓喽!]

没有人理我。

陈澈摸摸廖月的头发,柔声细语地说:[月月,你放心,等我们结了婚,你就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了,我们一辈子也不分开。]

廖月身子发颤,呢喃着:[……永远也不分开?]

[陈澈,我想回家,你让我回去好不好?求求你了!]

陈澈面皮抽搐,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贱人!你说什么?]

这一巴掌劲是真大,廖月的脸立刻就肿起来了,她捂着脸低声抽泣,不敢再说话。

陈澈像个精神分裂的神经病,立刻又抱紧她,满脸疼惜:[对不起月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太在乎你了。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这一次廖月没有再反抗,而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转眼间,一个月飞逝而过。

村子里张灯结彩,唢呐与锣鼓齐震。大部分的人都挤进了我家的小院子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今天,是陈澈和廖月结婚的日子。

男人们挤在院子里抽烟喝酒,年纪稍大的妇女进了厨房帮忙,只剩下几个年轻的进了陈澈的房间里,替廖月梳妆打扮。

屋子又小又闷,陈设老旧,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味,唯一亮眼的地方,就是大红色的床单。

廖月坐在镜子前,神情麻木,任由其他人往她脸上涂脂抹粉。

她身上穿的既不是婚纱,也不是秀禾服,而是奶奶从我妈的遗物里翻找出来的、为数不多的较新的衣服,颜色鲜艳。

一切,都和我想象中的婚礼毫不相似。

这是牢笼。

[咦,月月,你化上这个妆,显得气色很不错呀!]

张娜给廖月涂上了口红,望着镜子里的她发出惊叹:[真的很漂亮呀。]

其他几个女孩纷纷附和。

[你懂什么,那是人家月月底子好。]

[就是就是。]

廖月并没有因为这话而感到开心,她摸着自己的脸颊,神色恹恹:[好看么?我倒觉得,这打扮一点都不适合我。]

[可别这么说。]

张娜开始替她梳头,笑嘻嘻道:[你跟我们可不一样,你嫁的呀,是陈澈。那可是咱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呢!]

[哪像我们,我们自从来了这……]

张娜说到一半,立刻反应过来,闭上嘴不说话了。

众人纷纷沉默下来。

我仔细打量着她们。

她们都很年轻,这个年纪,本来应该穿漂亮的衣服,化喜欢的妆,在大学城里自由自在生活着,闲暇时和朋友出去逛街聊天。

可现在,她们被困在这个闭塞的阴暗角落,穿着浆洗到发白的破旧衣服,每天承受着所谓的丈夫的打骂,甚至要为他们诞下肮脏的血脉。

本不该是这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细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你们……都没想过要逃吗?]

我扫了她一眼。

是徐燕。

女孩们愣住,不约而同压低了声音。

[逃?你告诉我怎么逃,这周围几个村落,全部都是他们的同伙!]

[再说了,我们对这地方又不熟悉,万一迷路了,难不成要活活饿死在山里吗?]

徐燕急得满脸通红,连连摆手:[不是这样的。我这段时间跟着陈宝他妈出去干活,这里的地形被我摸了个七七八八。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绕开村子直接上公路,但是很险。]

廖月皱眉,冷冷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走呢?]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一个人……不敢,如果大家都一起,就不那么害怕了。]

她们商量半天,最终决定赌一把——今天晚上逮到机会就跑,不管生也好,死也罢,总要拼一把。

她们凑在一起耳语半天,须臾,张娜朝我走来,朝我手里塞了几颗糖。

[来娣,你弟弟今天要跟我们做游戏呢。待会要玩捉迷藏,我们不能被他们找到,如果被找到了,就代表我们输了,是要接受惩罚的。]

[到时候,如果他们来问你,你就说,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等我们赢了,我再给你吃更多的糖,好不好呀?]

让傻子闭嘴,不要乱说话,是件很重要的事。

我笑呵呵抓住了糖,冲着她连连点头:[吃糖,我最喜欢吃糖啦,谢谢姐姐!]

她摸了摸我的脸,继续去给廖月梳头了。

我捏了捏手心的糖,它已经和糖纸紧紧黏在一起了。

这些糖,她一定也攒了很久。

0 阅读:445

猫读

简介:好的故事,没有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