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了一场大病，
父母没有送我去医治，
而是让人抬进来一口红棺，
把我卖了替别人配阴婚。
1
夜里他们抬着红棺经过死亡谷，突然间，狂风呼啸而起，婴儿的啼哭声此起彼伏，抬棺的人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然而其中一人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红棺失去平衡，从众人肩头滑落，顺着山坡往下滚，我从红棺中掉出，跌入到谷底。
迷糊中，我看见了很多很多的小女孩，她们围着我又唱又跳，好像在欢迎我的到来。
但我好像病得太重，意识渐渐模糊。再次醒来，我躺在一个树洞里，旁边坐着一个戴面具的男子。
我坐起来环顾四周，这里的空间很小，但干净整齐，有树木的清香，很温暖。
我抬头问旁边的男子：“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我家，我是树魂！”男子说道。
“树魂？居然还有人起这样的名字？”我低声呢喃。
没想到树魂的听力相当好，解释道：“我没有名字，我真的是树的魂。”
我看着面前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已经死了？”
“没有，你只是掉到了死亡谷底，我救了你，而且治好了你身上的病。”树魂说道。
我赶紧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自己真的轻盈了不少。
我赶紧朝树魂鞠躬，拜了拜说：“多谢神仙哥哥的救命之恩。”
树魂将我轻轻托起，问道：“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因为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凡人帮我完成。”
他这话让我想到了自己无处可去，我从小到大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他们把好吃好喝的都留给了弟弟，还准备用我给弟弟换媳妇。
正当他们给我议亲时，我居然得了一场重病，可他们舍不得钱送我去医院，我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可就是这样，他们也没有放过我，到处打听有没有人家配阴婚，最后用高价把还没咽气的我卖给了隔壁村的蔡四。
蔡四的儿子蔡小全得了一种怪病，已昏迷多时，药石无效。
他的父母舍不得儿子没有婚配就独自死去，听说我父母要卖女，就高价把我买走了。
2
想到这些糟心事，那个家我还真不想回去，即使回去了，也摆脱不了被父母再次卖掉的命运。
于是我跪在树魂跟前说：“我愿意拜你为师，有什么事情你吩咐我去做吧。”
树魂把我扶起来，领着我走到树洞外面，我突然被洞外的景象吓哭了。
传说中的恐怖死亡谷居然寸草不生，洞外白骨森森，我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味，土地都散发着恶臭。
树魂用灵力给我设了一个小小的屏障，我才能自由呼吸，他把我抱起来直接飞过那些白骨，立在远处的一块岩石上。
此时我才看清楚，那一堆白骨的中间，有一棵又高又壮的树，这棵树看起来像枯树，一片叶子都没有，但实际上他的生命力非常顽强。
而我们刚才所住的树洞就在这棵树底下，一想到自己被一堆白骨围了一晚上，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我连连后退数步，战战兢兢地说：“师父，这里太可怕了，我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树魂拉着我到远处的山溪边坐下，说道：“你不用害怕，她们都是可怜人，我要让你做的就是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把她们一一埋葬，让她们转世投胎。”
死亡谷里的秘密，我听大人说过，她们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女儿，有的刚生下就被送到这里，有的长了几岁，有了弟弟妹妹，家里养不起也被扔到了这里。
但我没想到谷底居然有这么多白骨，我的心底生出了恨意，这附近的村子虽然落后封闭，但女孩也是人，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女孩？
“这是多少年流传下来的，她们被父母遗弃，心底都有一份执念，幻想自己是男孩，于是用怨念滋生了这棵树，也就是我。”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树魂，原来他是这么来的。
“这些年每一个扔女孩的父母，我都会化身道士去劝解，有些人不听劝，会继续扔下孩子，有的人被我劝退了，就会把女孩抱回去，就像是你。”
“什么？我生下来的时候也差点被父母扔掉？”我惊讶地弹跳起来。
“18年前你父亲把你抱到了这里，我跟他说你的命格与众不同，如果养大必将福泽四方，定有福报！他信了！”
原来我在家里本来就是多余的，怪不得这些年，父母给我吃口白米饭都觉得是奢侈。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原来树魂救了我两次，没有他这世间早没有我了。
3
我和树魂正聊着天，谷中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我以为又有人来扔女孩，正要冲上去劝解，树魂却拉着我躲到了树后。
来人是蔡四和他请来的几个男人，原来昨天晚上红棺掉落，抬棺的人吓得屁滚尿流，根本再无人在意红棺中的我。
但我是蔡四花重金买来给他儿子配阴婚的，生死他都必须把我找回去，不能让他儿子独自上路。
几个人在谷中搜索，时不时把脚边的白骨踢一下，嘴中还念着不知道谁教的咒语。
树魂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我会意地点了点头。
我身上还穿着他们给我准备的红嫁衣，在树魂的灵力作用下，我仙气飘飘地飞到了蔡四跟前。
几个人盯着我看了好久，见一个红衣女子是飘着过来的，顿时有人惊叫：“厉鬼啊！”
然后几人撒腿就跑，匆忙中还踢到了好几副白骨。
我抓住蔡四的胳膊说：“蔡叔，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鬼吗？”
蔡四感觉到了我身上的热气，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从这么高的坡上摔下来，居然没死，而且病还好了？”
我哈哈笑道：“此地灵气丰盈，空气宜人，我自然恢复得很快。”
几个人齐齐看向荒凉的谷底，除了堆堆白骨，恶臭难闻，实在难以感受到我所说的灵气。
这时，蔡四粗鲁地抓住我的胳膊说：“你跟我回去！你是我花钱买的，要不陪我儿子一起死，要不让你爹把钱退给我。”
让我爹退钱估计比让我死还难，我只好按照树魂教我的方法，说道：“我可以救你儿子，但是你必须退回我的庚帖，给我一定酬金。”
蔡四听到我能救他儿子，居然激动地流出了眼泪，说道：“如果你能救活小全，你说什么都行。”
“那你带路吧！”我跟着蔡四一行人走出了死亡谷，去给蔡小全治病。
其实我长这么大，连村子都没出过，根本不懂什么看病，只是树魂附在我体内，我按照他的指令行事就可。
我看着昏迷不醒的蔡小全，按照树魂的指示说：“他并不是得了什么病，只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得罪了人。”
“得罪了什么人？我代他去给人赔礼道歉。”蔡四急切地说。
我摇了摇头，“这事情你替代不了，去给我打一碗冰凉的井水来，我可以让他先醒来。”
蔡四听说儿子能醒来，激动得亲自去打水，片刻工夫，一碗干净清澈的井水端到了我跟前。
4
树魂施了法术，我翘起兰花指，把井水弹到蔡小全脸上，他瞬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但毕竟躺在床上月余，人的精气神是没有办法用法力恢复的。
“你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我一脸严肃地问。
蔡小全茫然地思索了半天，回答道：“没有呀！”
“在你生病之前，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此事必须你自己想起来，才算真正的悔悟。”我继续追问。
蔡小全沉思半天，眼睛扫到了桌子上的布偶，那是一个不太精致的手工布娃娃。
“是它，肯定是它，那天我路过死亡谷的路口，发现地上有个布娃娃，就捡了回来。”
蔡小全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脸上全是惊恐之色。
“小禾，现在该怎么办？你救救小全！”蔡四焦急地踱着步子，十分不安地问我。
按照树魂给我的影像，我看到了布娃娃的来历。
“这个布娃娃是一个妈妈为了祭奠自己的女儿亲手做的，那天是她女儿的生日也是忌日，当年丈夫强行扔掉女儿，她一直心存愧疚，于是独自去祭拜女儿，但她不敢进死亡谷，就把布娃娃放在了路边。”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蔡小全抢了死人的东西，那个婴灵缠上了他，他才会命悬一线。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蔡小全急得哭出了声。
“今夜12点，你手捧着布娃娃，恭恭敬敬地送回原处，然后磕三个头，求得她的原谅。”
“切记三条：一，来去的路上绝不能回头；二，你必须一个人去；三，不能跑，必须一步一步地走。”
蔡小全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人，半夜去死亡谷还是有些害怕，但为了自己能活下来，他还是点了点头。
半夜时分，蔡小全拿着布娃娃去了死亡谷，回来时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刚到家里就直接昏了过去。
蔡四吓坏了，我安慰他说：“他睡一觉起来就彻底好了。”
蔡四半信半疑，怎么也不肯让我离开。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亲眼见证蔡小全无碍，才退还了我爹给他的庚帖，并给了我一笔钱。
5
有了钱，我买了死亡谷附近的一间旧房子栖身，因为别人都嫌这里晦气，所以价格特别低廉，我也算是捡了一个便宜。
通过蔡小全的事情，村子里的人把我传得可神了，说我不仅掉下死亡谷没有死，还得到神仙真传，可以降魔驱邪通阴阳。
村里的人开始叫我禾仙姑，有什么人力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们都会请我去看看。
而我有树魂的加持，解决一些小麻烦都是小菜一碟，慢慢地我有了名气，也靠这个养活了自己。
可我还没安静几天，爹娘就找上了门，我爹开口就说：“小禾，你现在能挣钱了，每个月必须给我十两银子。”
村民本来也不富裕，我每次办事都只收几个铜板，或者收一些吃食，我爹张口就是十两银子，就算我不吃不喝，一个月我也挣不来。
我直接冷冰冰地说道：“你的女儿已经被你配了阴婚，我现在跟你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如果你们再不离开，我不介意请几个婴灵缠着你们。”
我爹娘听我这么说，脸色都白了，我娘拉着我爹就往外走，而我爹骂骂咧咧地说我是白眼狼，现在能挣钱了，就不管他们的死活。
我前18年受够了，我现在不想管了，也不愿意管，白眼狼就白眼狼吧。
他们刚走，树魂出现在我眼前，他看起来有些反常，不停地唉声叹气。
他总是戴着面具，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于是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小禾，现在还有人不断地抛弃女婴，我担心来不及了。”树魂忧心忡忡地说。
我听不懂他这没头没尾的话，抛弃女婴是多年来的事情，为什么会来不及？
我问道：“什么来不及了？”
他指着远处的那棵树说道：“那是骷髅树，我是骷髅树的魂，他们每扔一个女孩，我的体魄就能精进一分，待我整个身体修炼成形，我就会堕入魔道，变成怨魔，到时就会给人间带来灾难。”
树魂缓缓取下面具，我看到了一张骷髅脸，他的脸上除了五官，没有一丝血肉。
6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感觉到了他的善良，所以看到他的真容，我并没有惧怕。
“如果还有怨灵附在骷髅树上，我将会长出一张最美的脸，但会变成世间最恶的魔。”
我惊呆了，这是我的认知所不能理解的，只能忧虑地问：“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能不能逆转，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你了。”树魂说道。
“我？我一个弱女子，一没本事，二没能力，能做什么？”我很是不解。
“凭村民现在信任你，你一定要阻止他们再扔女婴。”
“这个容易，我可以多吹嘘女孩能带来好运之类的话，实在不行我可以办一个慈善堂，收留这些父母不愿意养的孩子。”
树魂投来赞许的目光，有一点他果真没有看错人的意思。
“我每年能结出十二枚骷髅果，你必须在中元节骷髅果成熟时，找到十二个女孩至亲的血，把血和骷髅果涂抹到女孩的头骨上，然后安葬她们，替她们念往生经，消除她们的怨念，让她们转世投胎。”
“这个比较难，我也不知道她们谁是谁呀？”我为难地说道。
“这些年我都有登记造册，找到并不难，难的是这些家人愿不愿意配合。”
树魂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几百个女孩生属谁家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接过沉甸甸的册子，心情也沉甸甸的，时间跨度这么大，他却记得这般详细，恶魔还没有吞噬他之前，我一定要留住他的善良。
我拍了拍胸脯说：“师父你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树魂看我的眼神中有宠爱，有信任，他点头说：“如果能用至亲血化解婴灵怨念，让她们入土为安，转世投胎，对你我都是功德无量的事。”
“师父，我不求功德，只求世人能善待女孩，也求你能永不坠魔。”想到这些我突然觉得很伤感，语气不自觉地有些哽咽。
然而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山村落后愚昧，重男轻女的概念在脑中根深蒂固，每家每户都想多生几个儿子。
但生活条件有限，孩子生多了养不活，只能把女孩扔掉，先养男孩。
我仅凭着一张嘴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村民们对我越来越反感，有人看我来了，直接把门关上，不愿搭理我。
几个月下来，没有一个村民被我说动，反而骷髅树下又扔了两个女孩，树魂的半边脸都有了血肉，他给我的时间越来越少。
7
树魂的面具改成了半边脸，而我看着那半张俊脸，内心却异常苦涩。
于是我分析村民的心理，用他们最在乎的方式去戳他们的痛点。
我在几个村子里挨家挨户宣传：死亡谷婴灵怨念太重，每晚都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不能再往那里遗弃女孩，否则村子会遭殃的。
这话村民们能听懂，他们也看到了死亡谷的阴森恐怖，现在根本没有人敢在那里走夜路。
但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
其中于大叔一家就是例子，他和妻子连续生了六个女儿，却还在一门心思想生儿子。
他指着自家五个女儿对我说：“禾仙姑，不是我不愿意养，是我真的养不起，可我不能没有儿子送终呀。”
我知道他就是最近瞒着我把老六扔到死亡谷的人，我当时闻信赶过去，女孩已经没了气息。
我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看着树魂的脸上变化，真的是又气愤又无奈。
“大叔，我创办了慈善堂，专门收女孩，你可以把不要的女孩送给我，再不要往死亡谷扔了。”
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养这些孩子，但一定要阻止他们继续扔女孩。
“真的吗？那我把小四，小五都送给你！”大叔脸露笑意，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顿时轻了。
我看着蹒跚学步的小五，三岁左右的小四，指着十二岁的大丫说：“我收大丫当徒弟，这三个孩子我都带走了。”
大丫已经能顶半个劳力，大叔有些不舍，可能也考虑到我一个人带小孩难，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她们姐妹三人成了我慈善堂的第一批孩子，经过我不懈地努力，村民们终于不再扔女孩，而是送到了慈善堂。
为了养活这些孩子，我更加卖力的接活，只要树魂能解决的，我都答应。
我还带着大点的孩子在死亡谷附近开荒种粮，自给自足。
终于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可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村里又出事了，于大叔居然从山路上摔下了死亡谷，活活摔死了。
8
大家都在传是于家小六找她爹报仇，村里一时人心惶惶，有好几家扔了女孩的人都请我去给他们驱邪。
我找到树魂，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树魂给我看了当晚的影像，于大叔当晚从地里干活回家，天还不算晚，原本不该黑的天，在他经过死亡谷时，居然黑透了。
一阵阴风吹过，谷底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于大叔心虚，加上死亡谷的传说，他吓得不轻，想赶紧跑回家，一边跑还一边喊：“小六，别找爹，我也是被逼无奈。”
可不管于大叔怎么跑，他始终都在围着死亡谷打转，他时而听到孩子的笑声，时而听到孩子的哭声，直到人跑虚脱了，他也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最后真的顺着声音滚下了死亡谷，算是活活被吓死的，于大叔到最后也没有儿子送终。
“我现在感觉自己的能量越来越大，证明这些孩子的执念越来越强，这不是好事，证明她们的自主意识快觉醒了。”树魂说道。
“我借这个机会去村里宣传，让他们主动献血祭亡灵，只可惜你一年只有十二个骷髅果，下个月就是中元节，我们要抓紧时间，千万不能让她们控制你。”
我不知道婴灵怨气这般重，过去的错误已经造成，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免新的伤害。
我从册子中找了最近扔女婴的十二户人家，挨家挨户地游走劝说。
可村民们很是愚昧，听说我要取血，顿时都不愿意了。
我只好耐着性子劝说：“只要一点血，主要是把亲人的血滴到白骨上，如果她全部吸收了，既能证明她是你家的人，也能让她原谅你们。”
村民们想到了于大叔的事情，又觉得我的话可信，就同意我取了一小瓶指尖血。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个带头人，后面就很顺利，很快我就集齐了十二个女婴家人的至亲血。
9
在中元节那天，我在树魂的指导下，找出了那十二具白骨，然后把血液倒在对应的白骨上，看着被一点一点吸收。
确定所有人都无误后，我替她们念了往生经，子时一过，摘了骷髅树上的十二个骷髅果，涂抹在头骨上，然后埋葬了十二具白骨。
我又从别的山头移来十二棵小树，栽在坟头，希望树的生机能给她们带来生命的生机。
接下来的几年都很顺利，小树也长得郁郁葱葱，死亡谷终于有了生命的气息，几十棵树也长成了一片小树林。
没有新扔的女婴，加上已埋葬的白骨，死亡谷的怨气在逐渐减少，树魂的灵力也在逐渐减弱。
我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好在这几年我已经成长起来，很多事情我都可以独自处理，他只需要结骷髅果就行。
然而事情并没有往我们预想的方向发展。
这年中元节，我按照名册取了十二家女婴的至亲血，又把对应的十二个女孩白骨找出来，看着至亲血吸收后，我又给她们念了超度经文。
只等着子时骷髅果成熟，摘下来完成最后的仪式，安葬她们即可。
我回屋小憩了片刻，等我准时赶到骷髅树下时，只见树魂虚弱地躺在地上，树上的骷髅果已经被人采走了。
中元节这天是树魂灵力最弱的一天，他需要把灵力注入骷髅果，用他的善念化解婴灵的怨念，让仪式圆满完成。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来偷骷髅果。
我抱着树魂喊道：“师父，谁干的？”
树魂虚弱地睁开眼睛，语气却是很着急，
“快……快，先把那十二具白骨埋掉，你已经唤醒她们的灵魂，现在没有骷髅果镇压，她们会成精，会伤害到你。”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 咔嚓咔嚓”的声音，回头望去，那十二具白骨已经比本体大了好几倍，此刻正闻着人味朝我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