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里的吃喝249:两个普通人的“梁山好汉”生涯与悲喜命运

北方丽人读书观史 2024-02-23 18:58:13

他们是两个普通人,在大城市里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平凡的家庭,过着寻常的日子,与江湖没有任何关联。他们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比如漂亮的妻子啊,高强的武功啊,有用的专业技能啊——被人惦记。他们甚至和你我一样,有着不可避免的人性弱点,比如爱占小便宜啊,熟悉职场潜规则啊,欺软怕硬啊等等,而当意外来临,面对考验时,也能迸发一份朴素的善良与勇气。

这样湮没于芸芸众生的普通人,能上梁山,成为“梁山好汉”之二,完全是生活的意外,他们是被命运和“梁山贼人”裹挟的。

他们是兄弟二人,是“铁臂膊”蔡福和“一枝花”蔡庆。

蔡福和蔡庆都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大名府人。蔡福是两院押狱兼充行刑刽子手——他的同行还有戴宗和杨雄。蔡福的外号是“铁臂膊”,手段颇为高强,在衙门里混得不错,也带挈了弟弟蔡庆当了小押狱。蔡庆大约年轻爱美,走哪儿都爱戴一枝花,这,似乎跟他的职业有点不相称。他对哥哥言听计从,基本就是哥哥的跟班。

兄弟俩对他们的生活很满意。这份不是公务员也是事业编的职业相当不错,有点小权力,时常能够混点小外快,也能耍点小威风,能充分满足一个人的物质与精神需求。

忽然这一日,城里最有名望的大财主卢俊义被妻子和管家首告,说是私通梁山贼人,随即屈打成招,关入了蔡福蔡庆他们的牢狱。

世事白云苍狗,昨日紫莽缠,今朝阶下囚,这样的事情蔡福也见惯了,他们并没有对卢俊义客气,首先惯例打了卢俊义一顿杀威棒,然后倨傲地问他,你认得我吗?

卢俊义当然不认得他,但也不敢吱一声,眼看与自己隔着阶层的大富豪、平时若是见面都不会看一眼自己的城市名流,此刻俯首在自己面前,蔡福感慨之余,也有小得意。

当然,蔡福没想到,这个卢俊义竟然改变了他和他一家人的命运,而他的喜悦也没能持续多久。

他刚走出狱门,就被一个乞丐拦住了。这是卢俊义家最看重的小厮燕青。燕青苦苦哀求蔡福,说自己要了半罐子的饭,想要给主人送去充饥,请他行个方便。看到平素风流潇洒的燕青如此潦倒不堪,蔡福恻隐之心顿起,一挥手,你去送饭吧。

转过州桥上街,他又遇到一位茶博士,说有人邀请他去酒楼。却是卢俊义的管家李固,他拿出50两蒜头金,要蔡福今夜就在狱中结果卢俊义。蔡福嫌少,双方讨价还价到500两金子,蔡福告诉李固,明早来领尸吧......

离开酒楼,蔡福刚一进家门,又有人来找,这次是梁山柴进。柴进更牛,直接拿出一千两黄金,说你肯周全卢员外,这金子就归你,不肯,等我们攻破城池,呵呵,你自己看着办吧!

蔡福被这半天的奇遇吓得魂飞魄散,他想来想去,权衡半天,又跟弟弟蔡庆商量,决定宁可得罪李固,也不敢得罪梁山。随即他们一边敷衍李固,一边用梁山泊的金子上下打点,最终给卢俊义一个充军沙门岛的判决。

蔡福和蔡庆送走了卢俊义,长出一口气,终于摆脱了这无妄之灾。

至于充军路上,是李固找人杀了卢俊义,还是梁山派人救走卢俊义,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他们可以继续过自己逍遥的小日子了。

然而,没想到,不过两日功夫,这卢俊义竟然又给抓回来了,并且长官下令,马上问斩,由蔡福和蔡庆担任行刑刽子手。

蔡福固然不敢得罪梁山,但他也不能违背命令,事到临头,他只能跟卢俊义抱歉说,对不起了,我也没办法了。

关键时刻,石秀跳楼劫法场,虽然没有成功,却改变了卢俊义一案的性质。梁中书命令将卢俊义和石秀再次押入大牢——转了一圈,这烫手山芋又回到蔡福兄弟手中,真愁人啊!

幸好梁中书吩咐蔡福,说这两个人犯重要,你要好好看管,不能跑也不能死——再一次给了他们好好照看卢俊义,不得罪梁山泊的理由。

辗转拖延了数月,不容他们抉择的时候到了。

梁山泊趁正月十五之夜进攻大名府,柴进提前进城,要求安排他与乐和扮作差人,混进监牢。

虽然是被迫被逼,但蔡福蔡庆都参与了劫狱,做了梁山内应,城破之日,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只能跟着上梁山一条路。

然而,眼看着北京城火光冲天,无数无辜百姓哭喊奔逃,梁山人马军纪败坏,趁乱烧杀抢掠。这个平素作威作福、以打人杀人为职业的刽子手看不下去了。他对柴进说:“大官人可救一城百姓,休教残害。”

他只认识柴进,他也不知道柴进肯不肯听他的话,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砍了?但他忍不住不说,这也是一个普通人迸发出的勇气与善良。

等到柴进找到吴用,传下禁杀令,城中百姓已经伤损了一半,他救下了半城百姓。

蔡福和蔡庆,就这样被裹挟着上了梁山。他们是普通人,没有其他“好汉”欲望和野心,也不想再为梁山立功,献投名状什么的。至于排位高低,更是无所谓。

他们的职位依旧是老本行,担任梁山行刑刽子手。

他们不争功,也不求领导表扬,处处随大流,招安、征辽、征方腊,一路都跟着走。

无奈战争越来越残酷,打着打着,那些武功高强的、想立功爱表现的、处处奋勇争先的,一个个先后以各种方式阵亡或死去,梁山头领越打越少,终于,这两个刽子手也被推上了战场。

清溪之战,已经接近南征的尾声了。挺过这一战,差不多就能平安回乡了,蔡福和蔡庆默默期待着,能早点结束。

可是,蔡福倒在了最后一刻,重伤而死。蔡庆穿过枪林弹雨,毫发无伤。

蔡福蔡庆兄弟的遭际,就是普通人的正反两种命运吧?

出身相似、职业相同、经历一样,可走着走着,有人倒霉死去,有人幸运活到了最后,这就是命运的无常选择与悲喜概率吧?

当然,这兄弟二人可能有点不一样,铁臂膊蔡福虽然手段更高、能力更强,可铁汉亦有柔情,他对自己的父老乡亲都充满慈悲,自然更爱自己的弟弟。是不是,在那残酷的战场上,他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那个爱美爱生活的弟弟?

将军百战身死后,且插桃花醉故乡吧。

战争结束后,蔡庆放弃了官职,“仍回北京为民”,普通人自然要继续做普通人。铁臂膊已经不再,换取一枝花常开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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