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上司天天找茬,我气闷去喝酒,却意外看见他在酒吧抱着同性发骚。
我是销售部副总监,在公司兢兢业业干了多年,原总监辞职创业,所有人都以为我这次升职是板上钉钉。
却不料一纸调令,新总监空降公司。
刚来就辞退了我手底下两个多年的老员工。
我闯进沈元清的办公室,压着怒气质问他什么意思。
沈元清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毫不客气道:“他们业绩垫底,销售额下滑得厉害,公司不养闲人。”
我低声下气求情:“大环境不好,大伙都尽力了,没必要这么不留情面吧?”
沈元清笑笑,镜片后的眼睛毫无温度。
“梁洲,我知道他们都是你带出来的人,感情深厚。但工作不是儿戏,只讲人情不看业绩,整个公司都会被拖垮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给我立威呢。
我沉了脸,“沈总监,今后还要一起共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沈元清勾了勾唇,眼神却很嘲讽。
“梁副总监,大老板高薪聘请我来的目的,就是将销售部好好改革一番,以前纯靠喝酒吃饭拉关系的方式,效率极低。”
“你那一套,过时了。”
我紧盯着他傲慢的双眼,气得喘气都粗重许多。
拳头握紧又松开,我冷笑一声。
“好,沈总监厉害,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样的业绩来。”
转身出了办公室,一口郁气迟迟堵在胸口。
下班我约了好友出来喝酒。
“妈的,流年不利,那沈元清就是个傻逼!”
我边喝边骂,不知灌下去几瓶。
好友也大着舌头附和:“没错,找个机会搞他!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哎,隔壁桌那个美女一直看你,要个联系方式去不?”
我没那心思,推开好友憨笑的脸,起身摇摇晃晃往厕所走。
刚在隔间放完水,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在吵架。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分手,听不懂吗?”
“我不同意。”
后边这道声音格外清冽,冷冰冰的,我一下就认了出来。
“不同意?沈元清,你以为你是谁,什么都你说了算?本来就是玩玩的,别他妈玩不起!”
哦嚯,还真是他。
我酒醒了大半,悄悄将隔间的门拉开道缝隙,往外偷看。
只见白天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沈总监,此刻眼眶发红,眼里蓄着一汪泪,对着面前的男人露出卑微的神色。
“不分手,你不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行么?”
对面的男人却毫不怜惜,反倒不耐烦得很。
“改?你他妈改的了吗?成天一副冰清玉洁的死样子,床都不给上,谁家谈恋爱谈得像我这么憋屈,我早受够了!”
“别哭哭啼啼的,我可没欺负你,让开,别挡道!”
男人拉开洗手间的门。
“别走。”
沈元清去追他,却被男人粗鲁地搡开,“滚!”
空气安静下来。
沈元清呆呆地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在洗手池前洗干净脸,重新戴上眼镜。
再出门,又变成了那个清冷不可冒犯的沈总监。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我才冲了水,推开隔间的门。
心底掀起的惊涛骇浪逐渐平息。
“沈元清居然是同性恋?”
而且谈起恋爱来,竟然会卑微成那个样子。
我在水龙头下慢吞吞地搓着手,脑海中回想起沈元清哭得红通通的眼圈。
一个邪恶的念头涌上心来。
2
我偷偷跟踪了沈元清好几天。
这人白天在公司与我明争暗斗,处处想压我一头。
直到深夜加完班,才会卸下伪装,跑去酒吧伤心买醉。
我戴上口罩帽子,紧跟着他进了酒吧。
等人喝得烂醉,我悄无声息地凑过去,坐到沈元清旁边。
“帅哥,能不能认识一下?”
沈元清双眼迷离,视线都无法聚焦。
“你是谁?”
我掏出手机晃了晃。
“加我好友,给你看个好东西。”
醉酒的人防备心很弱,沈元清也不例外。
他同意了我的申请,我用小号给他发了张照片。
是他们吵架那天,我从酒吧跟出来,拍到的他前男友和新欢的亲密照。
“怎么会这样?这个渣男!”沈元清盯着照片发怔,愤恨出声。
看见他失恋的衰样我就高兴。
强压下翘起的嘴角,我装成好心人安慰道:“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
沈元清茫然地抬头看向我。
他脸蛋还挺漂亮,一双眼睛尤其勾人,看得我心里痒痒的。
我顺势搂住他的腰,压低了嗓子,在他耳边蛊惑道:
“其实我暗恋你很久了,不如给我个机会,嗯?”
有口罩遮挡,他看不清我的脸。
但我常年健身,身材保持得可是格外不错。
我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胸肌和腹肌上贴,沈元清耳朵红了红,吞了下口水。
他别开脸,小声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可是我……”
我抬手堵住他的薄唇。
“不睡你,别怕。我只想好好和你谈场恋爱。”
喝醉后的沈元清单纯好骗,天真清澈的漂亮眼睛望着我看,心无城府。
比白天那副高冷傲慢的逼样可爱多了。
我更温柔耐心地哄着,扶起他的肩膀,将人拐去了酒店的套房。
洗完澡,我信守承诺,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只是将一套没开封的新衣服递给他。
沈元清打开看了一眼,瞳孔地震。
“这是什么东西?”
他拎着一件蕾丝短裙,眼睛瞪得溜圆。
我板起脸,故作严肃地解释道:“你不想报复那个渣男吗?穿上它,我帮你拍几张照片发过去。”
“他一定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样子,保证后悔死他。”
沈元清还没醒酒,晕乎乎地发呆:“真的?”
我肚子都快笑疼了,笃定点头:“相信我,男人的审美就是这么下流。”
喝醉的人格外好骗,沈元清咬了咬牙,将裙子穿上。
这人虽然讨厌,但身材和脸蛋真是没的说。
浑身皮肤白得像玉似的,腰比女人还细,双腿又长又直。
我不小心看直了眼。
沈元清坐在床上,脸红得滴血,局促地拽了拽过短的布料,将自己盖住。
“可以拍了吗?”
我回过神,暗骂了一声,举着手机摄像头走过去。
“听我指挥,我让你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
拍了几张坐着的,我按着他平坦的小腹将人压在床上。
“再拍几张躺着的。”
难得沈元清这么乖,随便怎么摆弄都很听话。
我越拍越上瘾,险些忘了最初的目的。
镜头里的照片一张比一张勾人。
拍到最后,搞得我自己浑身燥热,把外套都脱了。
沈元清学习能力很强,主动翻了个身,问我:“趴着的姿势要不要?这样拍出来应该也好看。”
为了拍照方便,我双腿分开撑在他腰两侧。
他这一个翻身,光裸的皮肤直接蹭着我的大腿根儿滑过去。
“别乱动。”
我咬牙切齿按住他,却不料裙子太短,布料被饱满的臀部顶起来,我的掌心直接落在两瓣圆润挺翘的小屁股上。
妈的。
一股邪火猛地蹿出,烧得我面红耳赤,连忙扔了手机,从他身上起来,连滚带爬地逃去了卫生间。
沈元清还趴在床上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没事!”
我把水龙头开得很大,遮掩住自己粗重的喘息,手忙脚乱地自行解决。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反正照片也到手了,这可是沈元清自己送上门的大把柄。
以后他要是再敢跟我对着干,我也让他尝尝什么叫颜面扫地。
从卫生间出来,我懒得再演戏,戴上帽子就要离开。
不料沈元清从床上爬起来,神色惊慌。
“你去哪儿?”
刚对着他起了那种反应,我面子有点挂不住,语气很冲。
“回家呗,不然呢?”
沈元清被吼得一愣,眼底突然涌出水光。
“你也要走,为什么?”
他光着脚,踩着地毯跑过来,从背后抱住我的腰,低声哽咽:“我又做错了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讨厌我?”
那条廉价裙子薄得很,穿着就跟没穿一样。
沈元清往我身上一贴,柔软的体温一下就传过来,我没忍住重重咽了下口水。
语气也跟着软下来。
“你想怎么样?”
沈元清抱着我不撒手,带着醉意的鼻音可怜兮兮的。
“陪我一晚行吗?我不想一个人。”
3
第二天凌晨,我才鬼鬼祟祟地从酒店离开。
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居然搂着沈元清睡了一宿。
他妈的!
一定是这姓沈的故意勾引,才着了他的道。
做贼心虚地走进会议室,我悄悄打量了一眼坐在首位的沈元清。
今早我离开时,他还昏睡着,并不知道昨天诓骗他的人就是我。
那些没眼看的女装照片都在我的手机上,也没发给他。
昨天他醉成那个鬼样子,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我忍不住一直偷偷打量他。
清醒时候的沈元清,又恢复成平日那副高冷傲慢、不苟言笑的死德性。
眼神里一点柔情都没有,看向我的目光冰冷淡漠。
“梁副总监,你在看什么?是对我的提议有什么意见吗?”
我尴尬地咳嗽一声:“没,沈总监说得很有道理,我会全力配合。”
以前开会我总是阴阳怪气,跟他唱反调,今天我出奇得老实,沈元清反倒不习惯,神色怪异地看了我几眼。
我避开他的视线,两眼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瞟。
仿佛透过这古板沉闷的西装,又看见了那一把勾人的细腰。
沈元清昨晚穿着蕾丝吊带躺在酒店大床上的模样一瞬间跃入脑海,我莫名又开始口干舌燥,头皮发麻。
熬到会议结束,我先躲去卫生间,好半天才长舒口气,洗干净手走出来。
回到工位,打开电脑工作了一会儿,手机响起新消息提示。
沈元清醒酒后终于智商归位了,在小号问我:“你到底是谁?”
我犹豫着,没想好要不要继续骗他。
沈元清催道:“你的名字。”
我想了想,打了两个字。
“程安。”
倒也不算骗人,这是我的曾用名,父母离婚前,我一直叫这个。
沈元清显然不知道这就是我,松了口气的样子。
“抱歉,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我敷衍道:“嗯,都说了是我暗恋。”
等了好半天,沈元清才又发过来一句。
“晚上可以再见一面吗?”
他貌似怕我拒绝,快速补充道:“你不是说,想和我好好谈场恋爱?”
我皱眉抿了抿唇。
当时为了抓他把柄,随口编的瞎话罢了。
他还当真了?
我心乱起来,沉默很久的对话框再次跳出一句话。
沈元清:“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4
夜里,十点后,仍旧是昨晚那个酒店。
我真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怎么就又鬼使神差答应了他?
来都来了,我只好安慰自己,昨天拍的照片不够清楚,既然沈元清自愿送上门来,今天就搞点更劲爆的,留着拿捏他。
深吸口气,我抬手在门板上轻敲了敲,然后刷卡推开了门。
在沈元清转身看过来的一刹那,我手疾眼快拔出了取电的房卡。
霎时,室内一片漆黑。
酒店厚重的窗帘紧闭,漏不进一丝月光。
“你这是做什么?”
沈元清疑惑地走过来,我紧抱住他,把他的脑袋按在我的肩膀上。
“我不好看,别开灯。”
沈元清愣了愣,轻轻挣扎一下。
“我不在意这些。”
“但我在意。”我坚持不肯开灯,抓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沈元清只好在黑暗中慢慢摸索。
细长的手指一寸寸抚摸过我的五官,在嘴唇上停留半晌。
他轻声道:“骗人,明明挺帅的。”
我没忍住弯了弯唇。
这还是沈元清第一次夸我,原来他不与人针锋相对的时候,也没那么讨厌。
下一瞬,他忽然有些迟疑:“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熟悉?”
我赶紧重新揽住他,往床上拐。
“我大众脸,你记错了。”
沈元清装模做样地推拒了两下,就顺从地依偎在我怀里。
“程安,你说暗恋我,是真的吗?”
“嗯。”
“从什么时候?”
我卡壳,瞎编道:“很久……一见钟情吧。”
沈元清居然信了,轻叹一声。
“你喜欢我什么?”
我一阵头大,没想到他这么刨根究底的。
还没想出措辞,沈元清往我怀里挤了挤,圈住我的脖颈,低声道:
“我这个人,其实很糟糕的。”
虽然我也这么觉得,但此情此景,温香软玉抱在怀里,当面说人坏话我还真说不出口。
“怎么会,我觉得你很好。”
我违心地夸了一句,沈元清居然眼眶湿润了。
“他们都不要我……”
兴许是黑暗给了他安全感和倾诉欲,沈元清絮絮叨叨将自己的过去讲给我听。
原来他跟我一样,很小时父母离异,但不幸的是,两人都不肯要他的抚养权,再婚后把他像皮球一样来回推脱。
最后被扔在孤儿院门口。
从小受尽冷眼和排挤,沈元清实在太缺爱了,长大后有人向他示好,哪怕对方是个男人,他也飞蛾扑火似的陷了进去。
可惜对方是个渣男。
骗着他花了不少钱,新鲜劲过了就立刻将他抛弃。
沈元清蜷缩在我身边,喃喃道:“他总说我不懂爱,嫌弃我无趣,那爱到底是什么?非要上床才算吗?”
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这讨厌鬼的身世还怪可怜的。
把他往怀里揽了揽,我低声道:“不只有那档子事,爱么……我也说不上来,应该是发自内心地想要保护和珍惜吧。”
沈元清安静下来,半晌无言,柔软的头发轻蹭了蹭我的下巴。
我都迷糊着快睡着了,他忽然开口:“程安,你认识梁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