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给我寄了一块石头。
我瞅着石头别致,就把它当桌宠养。
每天给它浇浇水,晒晒太阳。
直到有一天,石头里蹦出了……一条小白蛇?
我尽心尽力地养着小蛇,把它当成我的儿子。
某天,我爹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老大丢了。
我记得,他的老大,好像也是条白蛇……
1
我一脸呆滞地看着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条……蛇。
通体雪白,大约有半米长。
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从口袋里掏出从我爹那里薅的解毒丸吞下。
哆哆嗦嗦给我爹打去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暂无人接听……】
不知道又去哪个没信号的犄角旮旯了。
看着桌上人畜无害的小白蛇,我试探地伸出了手。
冰冰凉凉、滑不溜秋。
见小白蛇没有反应,我又大着胆子戳了两下。
小白蛇呆呆地看着我,歪了歪脑袋,似乎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看着它呆萌的模样,我直接化身宠溺妈粉,给它打上了「好蛇」标签。
正当我继续伸出罪恶的手,原本乖巧的小蛇,却突然在我手腕上咬了一口。
小蛇咬得很轻,但是效果立竿见影,我直接倒下了。
不是,妖管局出品的解毒丸也有假的?
2
我爹是一只会飞的大妖,还是妖管局的副局长。
而我是我爹捡的人,名叫许念念。
我爹很忙,到处去给妖科普法制知识,还要给新化形的小妖做登记,偶尔也会去打击下坏妖团伙。
所以我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一面,我是在妖托所长大的,那里的姨姨们做饭可好吃了。
等我再大点,生活能够自理了,我爹就将我接回了家,送进了人类的学校。
我每天一个人上下学,我爹不放心我,给我揣了很多保命的东西,大妖的气息加上一堆要命的玩意儿,没有妖敢冒犯我。
倒是偶尔会有人贩子图谋不轨,只是每每靠近我,他们都会迷迷瞪瞪的,等到清醒时,人已经在警局自首了。
就这样,我平平安安地活到了 22 岁。
大学毕业后,我就充分地展现了我的懒人属性,我爹忙得打转,我在家足不出户。
不过我爹也没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他有钱,再加上是个大妖,随随便便掏出个东西,养十个我都绰绰有余。
所以我心安理得地当起了啃老族。
自从收养我后,我爹再忙,每个月也会抽空回来看看我。
实在忙不过来,也会给我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那块孵出蛇的石头就是。
上月我爹没回来,给我寄了一个快递。
我满心欢喜地打开,里面却只有一块石头。
当下养桌宠流行,我见它别致,就在书桌上给它做了个窝,戴了顶小帽子。
每天给它浇浇水,晒晒太阳,还给它讲睡前恐怖故事。
都快养出感情了,结果今天上个厕所回来,石头裂了,还孵出了一条小白蛇。
也不知道这条小蛇有没有开灵智,毕竟我也没见过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蛇。
3
悠悠转醒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好吧,解毒丸应该是真的,只是药效发挥太慢了。
许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小家伙一直在一旁用圆圆的脑袋蹭我。
我的心一下子软了。
「没事的宝宝,以后就在我这里住下,我养你!」
似乎是听懂了我的话,它在我身上打了个滚后,就慢慢地爬回了书桌。
不一会儿,桌上便传来了「咔哧咔哧」的声音。
我起身一看,原来是小家伙正在慢条斯理地啃他的壳。末了,还用尾巴从抽屉里卷了一张卫生纸,擦了擦嘴巴。
得勒,是只开了灵智的小妖无疑了。
既然如此,就只能先让他在家里住着,等爹回来,再给他送妖托所去。
4
我给小蛇妖取了一个朴实无华的名字——二蛋。
为此,他和我对峙了半天,试图让我改名,可是我爹说了,贱名好养活,我小时候还叫大丫呢。
二蛋见反驳无效,缩在原来的小窝里不理我,可是那窝多大他多大,没一会儿窝就塌了。
许是做蛋的时候和窝有了感情,窝塌了之后,整条蛇都蔫儿了。
我在旁边乐得大笑,他扭头又不理我。
最后还是我重新给他做了一个新窝才好。
处理好二蛋,我直接点开手机,下单了一份炸鸡豪华套餐。
本想着二蛋刚开灵智还没吃过人类食物,便夹了一块给他,可他闻了一下就嫌弃地走掉了。
吃完饭后,我捉着二蛋去卫生间给他洗澡,也不知道二蛋是个什么品种的小公蛇,遇到水居然会变成粉红色。
草草洗完后,我将二蛋放进窝里,开启了我美好的夜生活。
只是等我准备睡觉时,发现原本睡在窝里的二蛋,正蜷在我枕头边上,睡得香甜。
想着是个刚出生的小妖,我也没在意,小时候在妖托所,我也和妖宝宝一起睡过觉。
我顺势躺下,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睁开眼的二蛋,悄悄用尾巴卷起了我的耳发。
5
我是被香味香醒的,顺着味道迷瞪瞪进了厨房后。
我竟然看到二蛋在颠锅,还颠得十分熟练。
我给了自己一巴掌,试图让自己从梦里清醒过来。
最后人醒了,三菜一汤也上桌了。
我怀着不能打击孩子的心,将每个菜都试吃了一遍。
味道竟然意外地好。
这还上什么妖托所啊,收拾收拾准备开店吧。
自从发现二蛋的天赋后,我把家里的三餐都交给了他。
美其名曰——孩子要有自己糊口的能力。
而我直接过起了有妖赡养的养老日子。
吃着二蛋秘制水果捞,我发了一张二蛋头戴帽子,打上领带,尾巴系着小铃铛的照片给我的闺闺胡丽。
【宝!看看我的崽!】
不过胡丽没回我,自从毕业后,她总是这样,隔三岔五才回我消息。
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6
二蛋最近长得很快,也愈发爱和我睡觉了。
为了改掉他这个坏习惯,我直接将他锁到了隔壁客房。
夜晚,我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圈住了我的腰。
我沉溺于梦中,怎么也睁不开眼。
只觉得有人在我颈边喘息,一遍又一遍地唤我「念念」。
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我看着圈住我的二蛋,只觉得一阵无奈,也不知道怎么让他给跑进来了。
刚想将他拽起来,突然发现二蛋浑身滚烫,不似原先那般冰凉。
我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去求助了妖托所的姨姨。
妖不会生病,所以我不确定二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最后我将二蛋所有的症状告诉了姨姨,得出的结论便是——二蛋的特殊时期到了。
虽然有些不可置信,毕竟二蛋才破壳不久,但也可能是妖与动物有所不同。
所以我在浴缸放了凉水,将二蛋泡了进去。
若是晚些症状还没减弱,我便将二蛋送到妖托所看看。
这样想着,我那万年没动静的专属铃声响了起来,是我爹来了电话。
我刚接上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
我爹便噼里啪啦一顿输出:「乖宝啊,你有没有收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爹好像把给你寄的礼物寄错了。
「爹那上司丢了!
「可我明明记得我检查了好几遍的,真是奇了怪了……」
我爹嘀嘀咕咕地说着,而我满脑子都是——上司?妖管局局长?
我记得,我爹的上司恰好也是一条白蛇。
还是脾气超大的一条蛇,据我爹说,他上司白卓在被收编前,专吃貌美如花的小年轻,我从小便怕极了他……
我咽了咽口水,想起我最近作的孽。
「爹啊,我好像把他给糟蹋了……」
「啥?!乖宝,我这里信号不好,晚点聊哈!」
说完,我爹便无情地把电话挂断了。
我欲哭无泪,恰逢浴室传来动静,我僵硬地回头。
只见浴室走出一个白发美人。
许是特殊时期刚过,美人脸色微红,整个人都还带着别样的氛围,一双墨绿色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发尾的水珠顺流而下……
直愣愣地欣赏了三秒后,我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7
我再一次被馋醒了。
这真不能怪我,外面的饭菜实在是太香了。
纠结一会儿后,我狗狗祟祟地下了床,往客厅的方向挪动。
很好,二蛋不在客厅,我飞快地偷了个鸡腿就跑。
只是刚跑两步,后脖子就被拽住了,我三下五除二将鸡腿啃完。
闭了闭眼,豁出去了!
「二……白卓叔叔好,白卓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
说完,我 90 度鞠躬,嘴里继续嚼嚼嚼。
半晌之后,面前还是没有动静,我刚想抬头看看是什么情况,一张美手(bushi)纸巾就出现在我面前。
「擦擦,准备吃饭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乖巧地走到饭桌面前坐好,看着桌上的好饭好菜,我再次抬头瞧了眼面前矜贵的男人。
我好好的崽,怎么就超级加辈了呢?
我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米饭,生怕对面一个不高兴就把我当成饭后甜点。
让我想想,我最近都对这位妖界闻风丧胆的大佬做了些什么呢?
指挥他洗衣做饭,半夜还把他拽起来给我做新鲜的草莓果汁。
给他穿小裙子,扒拉他见不得人的地方,还给他讲恐怖故事做胎教……
爹啊,你能赶回来给我收尸的,对吗?
对面的男人将我的表情尽收眼底,默不作声地为我盛了一碗汤。
「不合胃口吗?我今天做的都是你平时吃得最多的几个菜。」
我颤抖着手接过,连连道谢,随后端着汤,眼睛一闭,一口闷掉。
「宣!二蛋!再来一碗!」
8
嘴过快的结果就是人尴尬了,我看着接过碗的男人,讪笑开口,「哈哈,叔叔做的饭太好吃了,我平时不这样的……」
闻言,对面打汤的手一顿。
「你不用叫我叔叔,你可以叫我白卓,或者,继续叫我二蛋……
「按照人类的年纪来算,我也才 30 岁,和你应该还算同龄。」
嗯,差八岁的同龄……
「我之前受了点伤,还没恢复,可能是下面的人出了岔子,所以被送到了你这里。」
嗯,不靠谱的下属,应该是我爹……
「你这里被布置了阵法,所以我在这儿恢复得比较快,还希望你能继续让我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
「之后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你的家务我也全包了,希望你能同意。」
俗话说得好,父债女偿,最后我含泪收下了这个倒贴的美男保姆。
白卓正式以人形在我家住下后,我矜持了一段时间就受不了了。
至于我爹,我觉得他可能畏罪潜逃了,嘱咐我照顾好白卓后,就没了音信。
不过白卓有没有被照顾好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被照顾好了。
因为在摸准他的脾气后,我又恢复了原来的死样儿。
「白卓,我想吃干锅排骨!」
「那我一会儿去买菜。」
「白卓,陪我一起打游戏!」
「等我把碗洗好就来。」
「白卓!」
「我在……」
我爹净瞎讲,白卓这脾气哪里不好了,这脾气简直太好了!!
9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与白卓相处得越来越融洽。
但我总觉得我病了,因为我发现我似乎对白卓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事情还得从白卓晚上无意识变成小蛇睡我枕头边说起……
在白卓变成人形后,他每天晚上都会在特定时间变成二蛋的模样,我猜测是因为他的伤没好,所以不太稳定?
只是他每次变回原形后,都会钻进我房间睡觉!
而我因为熬夜,每次都会悄悄把他提溜回去。
就这样暗中操作了很久,白卓一直没有发现不对。
直到昨天我因为睡得太早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等我睁眼时,光溜溜的白卓就睡在我旁边。
也许是作为小蛇的习惯,他靠得极近,一张帅脸就放大在我面前。
他的手搂着我的后腰,黑白两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暧昧极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闷闷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原以为,我只是将二蛋当成爱宠,将白卓当成长辈。
可若是有一天他真的离开了,我还能无动于衷吗?
我盯着白卓的睡颜,只觉得心跳声越来越大,就当我以为白卓会被我吵醒时,他又变成了二蛋的模样,我松了口气,如同往常一般将他送了回去。
只是回来后,我躺在床上,听着我轰鸣的心跳,久久睡不着……
我记得,人和妖,是不能在一起的……
10
人真的是一种很会心虚的动物,在意识到我对白卓产生不一样的情感后,我本能地开始避着他。
不再随心所欲地使唤他,也不能坦然地和他出门逛街,更不敢和他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一旦和他共处一个空间后,我的所有行为都会变得扭捏起来。
可他似乎察觉不到我的变化,甚至离我越来越近,和我的相处越来越自然,就如同,一对相恋很久的……爱人。
在 108 次心跳轰鸣后,我约了终于联系上的闺闺去了清吧。
清吧是一个兔妖叔叔开的,因为治安好,酒也好,所以生意还不错。
我到时,胡丽已经到了,胡丽是我在大学认识的,就是平时话不多,老被人欺负,后来我替她出了几次头后,我们便成了好朋友。
看着许久不见的好友,我上去就是一个贴贴,「呜呜呜,丽宝~好久不见了。
「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老是不回消息。」
「没什么,家里有点事。」胡丽递了一杯酒给我,「对了,你怎么养起了蛇?我记得你以前不爱这个玩意儿啊。
「我看他还挺可爱的,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见见?」
提起白卓,我的心又狠狠一跳,我喝了口酒,装作不在意地说道:「他啊,是一个朋友家的,过段时间就送回去了。」
「是吗?我还挺想看看的。」胡丽盯着我,意味不明地说着。
不过我满脑子都是白卓,再加上揣了我爹给的东西后,我相当自信,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胡丽的不对劲,只以为她是对我的小蛇感兴趣。
一杯酒下肚后,我抱着胡丽就开始诉苦,「呜呜呜,丽宝,我好像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我现在越和他相处,越感觉自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啊。」
……
我边说边喝,而胡丽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只是偶尔会问我关于白卓的信息,语气里是我没有察觉到的兴奋。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胡丽抓住我的手,想将我带走,我蒙圈地跟着她,只觉得她的声音怪怪的,不似平时那样温柔,反而冷冽得像个男孩儿。
我摇了摇头,脚步有些不稳,好奇怪,平时喝这么多,也没觉得晕啊?
11
出了清吧后,我人已经断片了。
再次醒来时,我正被白卓抱着,电梯上行,顶光照在他脸上,神秘又诱人。
我直直地盯着他,酒意还未消散,我的胆子大了许多。
我摸了摸他的脸,试图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来。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视线交汇,我看着白卓不说话,只一下又一下地戳着他的脸。
他也不恼,放任了我的动作。
到家后,白卓关好门便将我放下,我软弱无力地贴着他,可能是害怕我掉下去,他用手托着我的腰,凉凉的,有些舒服。
他似乎是在和我说话,可我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只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的,碧绿色的眼眸里,全是我的倒影。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了我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踮了踮脚,亲了上去。
腰间的手瞬间收紧,空气像是被点燃一般炽烈起来。
再然后,我便不记得了……
12
再次醒来,我被眼前激烈的状况吓呆了。
白卓睡在我旁边,身上深深浅浅全是痕迹。
我吓呆了,满脑子都是我酒后失德,睡了我爹的上司。
虽然我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应该比他这个伤患好多了,跑起来还是有劲儿的。
我飞速找了几件衣服穿好,趁白卓还没醒来直接冲出了家门。
只是走得急,忘记戴我爹给我的护身符,但是我也没跑多远,应该也没事。
而且,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如何和白卓交代,我趁妖虚弱,酒精上头,强上了人家。
虽然记忆断断续续的,但还是能记得昨天是我先主动的……
我突然有些丧气,书上说了,人妖恋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悲伤得想来一根事后烟。
只是走着走着,街上的人似乎越来越少,周围还涌起了雾。
等我意识到不对劲时,我已经动不了了。
大雾将我包裹,不一会儿雾里走出来一个人,也许,并不是人。
带我看清他的面容时,我差点想要尖叫……
13
我不知道为什么胡丽要绑架我,更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男的,还是个男狐狸……
我被胡丽囚禁在一个山洞里,这里可能是他的老巢?我也不太清楚。
洞的周围画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符号,我看不懂,但总觉得不太妙。
见我醒了,胡丽晃着他的三条尾巴向我走来,整个妖魅惑却又带着阴郁。
我看着昔日的好友,只觉得陌生极了。
胡丽修长的手抚上我的脸,眼里带着癫狂和嫉妒。
「念念,你怎么这么不乖呢?
「你怎么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宝宝吗?
「你只能属于我!」
胡丽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贪婪地呼吸着,我有些不适,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是我怎么也动不了。
「你到底是谁?」
「我?我就是和你朝夕相处的胡丽啊,我们昨天不是才喝过酒吗?」
「你不是她。」我笃定地说道。
我认识的胡丽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一个极温柔的人,才不会是现在这样阴暗。
胡丽抬起我的头,迫使我与他对视。
「可我和她本来就是一体,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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